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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胡謅。 獨眼的沒瞎的那只眼睛眨了眨:“你爹娘是對這個世界有啥不滿意啊……”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掏出一顆藥,強迫元疏桐咽下去,大功告成。 元疏桐嗆的半死,試圖嘔了兩下,嘔不出來。 跟后頭,她便頭暈?zāi)垦?,明明是晌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她的眼里卻是光怪陸離,無論如何努力都摸不清方向。 她只能隱約看見,有個既不瘸,好像也不瞎的人緩緩向她走來,他將一個玉髓放到她眼前,那是一塊墨黑的玉髓,樣式影影綽綽,像狼。 玉髓在她眼前來回晃動,她聽見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忘記你所有的一切,從今往后,你隸屬天狼堡,忠誠于主上。” 元疏桐聽不見自己說了什么:“主上的派下來的任務(wù)是什么?!?/br> “潛入顧府,接近國師顧辭初,他的書房里有咸寧女皇的最新機密?!?/br> 斑駁的世界漸漸清明,元疏桐緩緩睜開眼,她的眼睛藏著一汪旋渦,不復(fù)當初。 良久,她道:“是?!?/br> * 今天是顧辭初連日來第三次求見。 女皇陛下一律以久病不起為由,拒絕覲見。 如花大公公都要急死了,陛下當時不顧阻攔跑出去,說是過段日子就回來,這“過段日子”到底是多久,他不得而知。 他更不能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必定會引起大亂。 稱病不朝原先是陛下三天兩頭干的事,朝廷里倒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端倪,偏偏這個顧國師,簡直是女皇肚子里的蛔蟲,第一日宣布陛下稱病不朝的時候,顧辭初瞧他的眼神就不對了,再兩三日,那不是眼神殺的問題,下了朝直接殺進宮里來,說要覲見。 顧國師可是舌戰(zhàn)群臣過的人物,可憐他那一激動就結(jié)巴的口齒,拼死拼活的擋,擋到第三日,他一瞧見顧辭初就想上吊。 “公公,你何必為難我?!鳖欈o初一路殺到殿門口。 如花見顧辭初要從左進,連忙奔到左門擋著:“大人,不是雜家為難您,陛下染的是風(fēng)寒,不能見風(fēng)?!?/br> “不能見風(fēng)?那御膳房的人怎么進去的?那五十道菜五十人端,難道就忌諱我這第五十一個?”顧辭初寸步不讓。 見他要從右門進,如花飛一般的奔到右邊擋著:“不是忌諱第五十一個,是此例不能開,國師大人,算雜家求您了,您快回去吧?!?/br> “陛下也說過,只有臣可隨意出入宮闈?!鳖欈o初自始至終都不相信,元疏桐會稱病不朝。 自那日早朝瘋言瘋語后,她就變了,不再留戀后宮,不再冷落他,甚至于親自盤查徐巖的案子。 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扶持右相,是為了引起左相的不甘。 馬上,左右兩相的陣線便會分割,朝中沒有他,右相獨大,左相必倒,到時候,她手上攥有空缺的大理寺卿一職,顧家的威望,已經(jīng)成為她寵妃的徐巖。另外,還有個即將朝見的西凌王子,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西凌的支持。 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她怎么會稱病不朝? 不,他甚至懷疑,元疏桐現(xiàn)下人根本不在宮里。 如花簡直要哭了,也許顧辭初早已勘破元疏桐的謊言,他開始結(jié)巴:“這這這、這不合、不合規(guī)矩。” 眼見著顧辭初就要進去,他攔無可攔,突然,一抹紅衣從殿里出來,與顧辭初撞個正著。 如花一口氣兒上不來,攤在急忙趕來的小翠身上。 “剛剛還叫你看好后門,穎妃是怎么進去的!”如花老臉蒼白。 “穎妃比顧大人還不講理呢?!毙〈湫∧樕n白。 “讓雜家去死。” “陛下,小翠對不住你?!?/br> 顧辭初微微垂下半個頭,眼中風(fēng)云變幻:“公公,陛下不是誰都不見嗎?” 穎妃一笑,風(fēng)華絕代,他道:“不好意思顧大人,陛下不肯喝藥,太醫(yī)院請的我。” 顧辭初不打算同他啰嗦,斜過身要走,穎妃退后一步,剛好攔住他的去路:“陛下剛睡下?!?/br> “——陛下沒有午睡的習(xí)慣?!?/br> “——我哄的?!?/br> 如花與小翠退后三步。 “小翠兒啊,是叔眼花了,我怎么覺的,他們在打仗?” 顧辭初抬頭,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威嚴:“史官何在。” 殿內(nèi)蹬蹬出來一個小老頭,一手執(zhí)書一手執(zhí)筆,拱手拜見。 “罪臣顧辭初,硬闖內(nèi)殿,欲奏南昌賑災(zāi)一事,妖妃穎氏,干政,致使災(zāi)情延誤,”他偏頭瞧那一身紅裝,清越的嗓音穩(wěn)穩(wěn)落下:“這是惑亂天下的罪名,穎妃要想好了。” 如花已經(jīng)目瞪口呆,這頂帽子若按上了,莫說直接剔除鳳君資格,恐怕往后的日子也不好過,甚至連死后也會遭人詬病。 小翠咽了口口水:“果然是舌戰(zhàn)群臣的男人。” 穎妃精致的面龐微微猙獰,他調(diào)整紊亂的呼吸,顧辭初點到即止,并沒有再為難,腳下生風(fēng),直通內(nèi)殿。 殿內(nèi)很安靜,沒見到一個宮婢太監(jiān),顧辭初向龍榻拱手:“罪臣顧辭初,叩見陛下?!?/br> 沒有回應(yīng)。 顧辭初眉頭一蹙,再次拜見,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如花小翠慌慌張張奔過來。 “顧大人,陛下真的睡了。” 顧辭初微微瞇眼,根本沒有在聽如花小翠的勸阻,由著心緩緩過去,抬手,這就要掀開明黃的帳子。 衣衫不整的戚妃突然從帳子里出來,他非常淡定的讓婢女為他披上披風(fēng),道:“陛下剛才還說,顧大人若想見她,誰都攔不住” 顧辭初即刻后退三步,跪下謝罪:“臣該死?!?/br> 穎妃同如花小翠一樣,皆站在一旁,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他剛闖進來,都來不及瞧一眼元疏桐,便去了前門,打算打發(fā)走顧辭初,不想他二人鷸蚌相爭,被戚妃殺了個回馬槍。 戚妃是個十分柔和的人,只道:“陛下勞累,這幾日總失眠,方才才睡下,諸位先回去吧,畢竟,什么事都及不上陛下的龍體重要?!?/br> 待眾人走遠,戚妃才道:“說,陛下到底去了哪兒?!?/br> 如花不敢隱瞞:“陛下說去城南老漁翁家待幾日,可這都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回來?!?/br> “那就派人去找啊?!?/br> “找了,沒找著,連紅袖招都找過了,也沒找著?!?/br> “陛下還去了紅袖招?她還去過什么地方?” “陛下沒去過百花樓!” 戚妃扶額,極力冷靜下來:“沿著金陵南城仔細找,記得,秘密行事,不可張揚。” * 元疏桐跟著后廚進了顧府做事,她籌備著,想要奪得顧辭初的青睞,這樣便可以成為他最親近的人,后來慢慢的,她發(fā)現(xiàn)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顧辭初心里有人了。 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