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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門口。 灼熱的烈陽燒得大地宛如熱爐,滾滾熱浪撲面?zhèn)鱽?。這一陣陣悶熱灼燒的氣息,令這位還未病愈的少年呼吸難受,只覺得渾身火辣辣地燒痛著。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和臉頰流下,謝初辰卻一直堅持地跪著,任由著烈陽暴曬,膝蓋灼痛,只希望官差能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進去見一見負責主審蕭家的楚慕青和王巖。 他以為楚慕青會救蕭晚,卻萬萬沒想到她正在為蕭家的倒臺而歡呼雀躍,于是這么一跪,便跪了整整五日,任由官差怎么趕都趕不走,就連昭兒在旁苦苦哀求,也挽回不了謝初辰固執(zhí)的決心。 這個固執(zhí)地把蕭晚當做唯一親人,一根筋喜歡了整整三年的少年,其實內心深處只有一個單純的希望,那就是希望蕭晚能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為此,他必須求見楚慕青一面,希望她能看在與妻主曾是好友的份上,在女皇面前求求情,多找些證據(jù)幫幫蕭家,讓被關入獄的蕭晚少受點皮rou之苦。 緊緊地握著謝初辰的手,蕭晚一閉上眼就能夢見前世的場景,夢見那個被她狠狠傷害、早已遺棄的謝初辰,不顧官差蠻力的轟趕,不顧路人奇怪的目光,直挺挺地跪在刑部的大門前。 他的聲音早已嘶啞,卻仍然堅持地喊道:“蕭家是無辜的,我想見殿下一面……求求大人幫我通報一聲吧……” 第五日,京城突然下了一場暴雨。謝初辰躲避不及,被突如其來的陣雨淋了一個正好。 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濕漉漉難受的感覺令謝初辰原本虛弱的身子漸漸燒了起來。他的視線漸漸模糊,額頭不停地滾著熱汗,卻仍然堅持不懈地跪著為蕭家求情。 “初辰,別跪了……沒用的,快回去吧……初辰!初辰!”蕭晚驚慌地喊著,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這位苦苦哀求五日的少年終于支撐不住發(fā)燒的痛楚,如凋零的枯葉般暈倒在了地上。 而令蕭晚心中更加酸澀苦楚的是,在她前世行刑當日,這個傻初辰竟然忍受著持續(xù)的高燒,拖著重病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著刑場趕了去。 他說:“草民是蕭晚的夫郎謝氏……理應與蕭家同罪……” 那時,蕭晚剛剛歷經(jīng)了季舒墨和楚慕青的雙重背叛,面對謝初辰愿意與他同死,她心里雖是感動,但除了感動外,并沒有其他的情緒。 但現(xiàn)在,聽著謝初辰痛苦無助的嗚咽,看著他小心緊張地摟著自己的尸體,蕭晚的心狠狠地為之一顫,再也不能抑制地哭出聲來。 ——妻主,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好嗎? “初辰,我不丟下你,再也不丟下你了。你也不要丟下我,好嗎……” “初辰,醒來吧,醒來看看我吧。我已經(jīng)重生了,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蕭晚了……我會一直對你好的……初辰……初辰……” “蕭 大人!謝正君的臍動脈不太正常!”忽然,正準備引產(chǎn)的太醫(yī)焦急地叫停了其他人的動作,緊張地說,“恐怕現(xiàn)在,謝正君正不斷地將體內的血液和營養(yǎng)傳送給肚子 里的孩子,他……他想救這個孩子……這種情況若是強行引流,必會造成大量出血,到時候謝正君的情況會更加危機……下官認為,還是靜觀其變,說不定孩子還有 一線生機!” “真、真的?!” 灰暗無神的雙眸猛然一亮,蕭晚正激動地淚流滿面時,卻見到另一名太醫(yī)蹙起 眉,嚴肅地反駁:“若是能將孩子救活,謝正君的確是有救了……但,謝正君肚子里的孩子早已沒有了胎動,這樣想去,謝正君只會漸漸枯槁而亡……到時候,哪怕 有仙丹靈藥,都已無力回天了……蕭大人,下官覺得,還是盡快將孩子取出,保大人為好?!?/br> 一瞬間,激動的蕭晚宛若被人潑了一身的冷水,從頭到腳冰冷徹骨。 “救……初……” ——妻主,不要打掉孩子好嗎?我會平平安安生下他的…… 蒼白的雙唇輕顫著,蕭晚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知道,初辰是多么想要孩子,也多么喜歡孩子。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每當他懷孕時,他都興致勃勃地為他們即將帶來的孩子制作起各種各樣的衣服。 這樣的初辰,她應該要相信,他們的孩子并不是死胎,他會和孩子一起平安的。 “再……等等……初辰會保住孩子的,初辰會平安醒過來的……” 蕭晚說著,輕輕地伸出手,纏繞上了謝初辰落在枕邊的青絲。與夢里干枯毛躁的短發(fā)十分不同,手指間烏亮柔順的感覺令她十分的依戀,忍不住反復地摩挲著。 但很快,蕭晚發(fā)現(xiàn)謝初辰哭了。 ——妻主,我們回家吧。 這一刻,蕭晚仿佛感受到了,那個渾身是傷的少年在她的唇邊輕輕地落下一吻,小心地將自己的臉貼著她的面頰上。 ——現(xiàn)在,沒有季舒墨了,只有你,和我…… 手指不禁與謝初辰的發(fā)絲緊緊地纏綿著,蕭晚俯下身,細碎的吻輕落在了謝初辰的額頭上,然后緩緩地往下滑動,吻上了他早已濕潤的眼角。 一吻落下,蕭晚哽咽著,輕輕地說:“初辰,沒有季舒墨,已經(jīng)沒有季舒墨了……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地醒來……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們的幸福還很長,我已經(jīng),不能沒有你了……” 這一日,蕭晚一直不眠不休地陪伴在謝初辰的身邊,只希望謝初辰醒來后,能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但時間靜靜地流逝著,謝初辰非但沒有醒來,他的脈搏越來越輕,呼吸也越來越弱。 這樣下去,情況非常不妙,蕭晚不由慌張了起來,將昏睡的謝初辰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但不論她怎樣的擁緊,懷里的少年都好似身處在寒冰臘月之中,這讓蕭晚的心也跟著絕望地沉到了低谷。 她無力地將臉埋在了謝初辰單薄的肩膀上,害怕無助地顫抖了起來:“初辰,你答應我的,一定會平安的……所以快點醒來好嗎?” 她連連喚了幾聲,雙臂越抱越緊,但謝初辰的身子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僵硬,好似完全無了生息。 這一瞬間,屋外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清早,蕭晚卻感受到寒冬的冷寂。 她一抬眼,卻驚見屋外真的下起了雪…… 景元二十七年,六月二十日,原本烈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竟一反常態(tài)地飄落起了雪花。一瞬間,整個京都被大雪所覆蓋,透著一股莊嚴的肅穆。 見蕭晚的尸首被謝初辰和昭兒帶走,楚慕青冷冷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