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好，賞口粥吧……”

    “我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好人有好報……”

    見乞丐們堵在店鋪門口，嚴(yán)重影響生意，季如蕓火冒山丈，怒罵道：“賞粥？想得真美！滾！別擋著本小姐做生意！”

    見季如蕓抄起家伙就打人，眾乞丐紛紛蒙住了。一人捧著碗，質(zhì)問道：“不是你們季家說要賑粥嗎？怎么現(xiàn)在又當(dāng)眾出爾反爾了呢？”

    “就是就是！”

    “騙子！虛偽！”

    見乞丐們和季如蕓在季記米鋪門前對吵了起來，季舒墨臉色蒼白，連忙上前勸阻。原本就惱怒季舒墨不幫忙籌錢的季如蕓，一聽季舒墨要捐出三十袋大米，當(dāng)場氣得暴跳如雷，直罵季舒墨是個敗家子！連帶著把跟隨而來的蕭晚也怒罵了一頓。

    聞風(fēng)趕來的季曉風(fēng)瞧見這出鬧劇，臉色瞬間鐵青，對著季如蕓怒喝道：“如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娘！”季如蕓委屈地喊了一聲，惡狠狠地瞪了季舒墨一眼。

    這時，蕭晚忽然出聲，打破了僵局：“岳母，舒墨說國難當(dāng)頭，應(yīng)該團結(jié)一致，共度難關(guān)，所以愿意捐出三十袋大米，為國家與百姓效力?！?/br>
    沒想到蕭晚竟然親自帶人來拿米，更沒想到季如蕓竟然這么不給面子地當(dāng)眾怒罵他，季舒墨臉色臭臭的，心里有苦說不出。

    “但如果……季家困難的話，不必勉強……”

    季曉風(fēng)身為朝廷官員，原本就該以身作則，帶頭賑災(zāi)?，F(xiàn)在，季舒墨已經(jīng)夸下了海口，她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更何況工部已經(jīng)下令，米價超三倍者將處罰金。若有米鋪愿意幫助朝廷一起救災(zāi)，工部將會論功行賞。

    抬高米價大賺一筆的計劃幾乎在此刻是行不通了，那不如趁機賑賑粥，在京城里博得樂善好施的好名聲，挽回之前季記布訪言而無信所造成的不良印象。

    滿打滿算的季曉風(fēng)，立刻大義凜然地表示愿意賑粥救災(zāi)，為國出力。于是，她帶領(lǐng)季家米鋪的伙計們浩浩蕩蕩地將煮好的粥桶帶去了粥棚。在煮粥時，舍不得花錢又摳門的季曉風(fēng)暗中命人將賣不出的陳米和新米混用，上頭則澆著一層厚厚的菜葉濫竽充數(shù)。

    在蕭晚的注目下，她先大張旗鼓地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后，才慢騰騰地開始施粥，擺著一副大善人的虛偽笑容。

    但季曉風(fēng)身為四品吏部侍郎，身份尊貴，從沒做過施粥這種粗活。象征性地發(fā)了幾碗粥做做樣子后，就將事情全部交給了季如蕓和季舒墨。

    季如蕓原本就厭惡做這種事，此刻聞著乞丐們身上散發(fā)的陣陣臭味，心里不禁將季舒墨埋怨了數(shù)十遍。一向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見母親沒做一會就休息了，連忙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施粥的任務(wù)打發(fā)給了米鋪的伙計們。

    自恃清高的季舒墨，雖同樣忍受不了乞丐們身上散發(fā)的陣陣惡臭，但為揚美名，又為了與謝初辰攀比，他一直盈盈笑立，不厭其煩地為災(zāi)民們盛著粥，目光卻時不時瞥到對面的蕭晚和謝初辰。

    見兩人親親密密，時不時地互相擦汗，他心里一肚子的火，卻偏偏無處可發(fā)。

    在季家剛賑粥不久，忽然有人壓著季欣桐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她們將五花大綁的季欣桐踹倒在地，氣勢洶洶地吼道：“今日，季欣桐在賭坊里出老千，還輸?shù)袅巳砂足y！季大人，您說該怎么辦！”

    季曉風(fēng)聽著差點暈了過去：“怎么會輸?shù)羧蛇@么多？”

    瞧 見親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季欣桐，痛哭流涕了起來：“娘，你收藏的珍品目前只賣出兩千兩白銀，遠(yuǎn)遠(yuǎn)不夠啊……所以為了籌錢，我就去賭坊賭了幾把……剛開始 還能贏的，但后來越輸越慘，不但把之前籌的錢全賠光了，還輸了三千兩……我害怕你罵我，所以……就沖動出了老千……娘，你快救救我，她們說我還不清錢，就 要砍斷我手腳……娘，我不想死，嗚嗚嗚……”

    當(dāng)眾說出這么沒出息的一番話，季曉風(fēng)的臉都被丟光了。而后面緊跟而來的債主，更氣得她心悸發(fā)作，當(dāng)場暈了過去。

    “季大人，一個月前季三小姐向萬和錢莊借了一千兩白銀。今日午時，這筆賬款已經(jīng)到期。現(xiàn)在，按照合約，季記米鋪以及米鋪里的所有米糧將為萬和錢莊所有。”

    ☆、第71章 成為督賑官

    “什、什么？！”季如蕓失聲尖叫了起來，“季欣桐，你不是只向錢莊借了三百兩嗎？怎么成了一千兩白銀！你、你竟還把米鋪抵押了出去！”

    現(xiàn)在大米是多么珍貴的東西，這個該死的季欣桐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蠢事！

    “今早，你說要三百里銀子去還債，沒想到你竟拿著銀子去賭錢？！你這個蠢貨，竟輸了十倍！”出老千都能當(dāng)場被抓，簡直蠢得無藥可求！

    季如蕓氣得一腳踹了過去，原本就一身重傷的季欣桐嗚咽哭道：“二姐，我錯了……我下次不敢賭錢了……”

    停下手邊的動作，蕭晚不禁望向了對面的鬧劇。她知道季欣桐貪賭成性，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再去賭博，但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作死，給季家作出了這樣負(fù)債累累的一條絕路。

    “敢問掌柜……”瞪了幾眼嗚嗚哭嚎的季欣桐，季如蕓慘白著臉，小心翼翼地問，“家母手中尚有些古玩珍品，不知能否以原價代替還債？”

    錢莊掌柜日日與銀子打交道，自然知道現(xiàn)在最值錢的不是那些古玩，而是生財?shù)拇竺祝∷?，她堅定地?fù)u頭道：“二小姐，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以米鋪抵押還債?！?/br>
    “那能否多寬限幾日？”季如蕓急得汗如雨下，“過幾日一定……”

    錢 莊掌柜冷冷地打斷：“二小姐，現(xiàn)在荒政來臨，經(jīng)濟特別的困難。一千兩白銀對于我們?nèi)f和錢莊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真的無法再延后還款了……而且現(xiàn)在， 你們季家不僅欠了我們一千兩白銀，還欠了聚寶齋四千兩白銀和賭坊的三千兩。短時間內(nèi)，你們根本無法還清債務(wù)，還不如直接把米鋪抵給我們?nèi)f和錢莊?！?/br>
    一筆筆巨額欠款，宛若一個個焦雷炸響在季如蕓的耳邊，只聽得她震耳欲聾，當(dāng)場癱軟在地。

    錢莊掌柜不由鞠躬，和和氣氣地說：“現(xiàn)在，賑粥之事就不勞季小姐和季公子代勞了?！?/br>
    愕然目睹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季舒墨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暈眩。大張旗鼓的高調(diào)賑粥，竟在短時間內(nèi)成了一場丟人現(xiàn)眼的丑聞？這讓這位遠(yuǎn)近馳名的天之驕子如何受得了這樣殘酷的反差……

    被推離開粥桶旁的季舒墨，感受到眾人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