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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卻是撿了臺階上的一條枯枝,回頭忐忑道:“陛下可說的是這個?” 什么鬼枯枝,他說的是人!那么大個人坐在那里! 余敞暴躁起來,他把桌子上的酒杯茶點都一把掃到地面上,瓷器碎裂的聲音非常突然非常大,一片狼藉中宮人害怕地立刻都跪下,而昭玉公主愣愣地看著余敞,突然大叫一聲,驚慌地后退:“敞兒不要生氣,敞兒不要生氣,陛下不要生氣……”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遇到更加絕望的事情。 半晌后,她突然爬到余敞的身邊,動作太快,余敞避之不及,余敞只感覺到一雙冰冷如涼夜的手無力地攀著他的腿。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以后會更加小心謹慎,不打擾陛下,不讓陛下生氣,求陛下原諒——” “你在亂說些什么?” 余敞奮力地避開,但那雙無力的手仿佛是怕一旦被甩就有可怕的事情一樣,死死地貼在他的腿上。 余敞的異樣宮人們都聽在耳朵里,但他們不敢抬頭看,怕惹到這喜怒無常的皇帝。 “你快放手!”余敞掙扎道。 在奮力掙扎中,余敞醒了過來。 這什么怪夢! 余敞氣憤地捏緊了拳頭,提起準備打床發(fā)泄,但當他意識到自己很容易就舉高的手時,他忘記了繼續(xù)動了,不過很遺憾的是,也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手舉高時,他的手無力地跌回了床鋪上。 不管怎樣,沒有用盡力氣就可以抬高手,這還是難得一見的進步。 余敞難以自控地又哭又笑,當然,全程是靜默的,他怕叫醒睡在床邊地板上的那個女魔鬼。 但事實上,讓稻草人代替她的楚征儀在空氣中飄著,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余敞今晚夢境中的那個穿著皇妃服的昭玉公主還是她的親自扮演的呢。 不過,余敞在夢境中沒有報復他夢里的昭玉公主,而是選擇避開一輩子不見,讓她嫁給旁人,這舉動還是挺耐人尋味的。 雖然有怕借為前朝報仇為名取得皇位后殺了昭玉公主的舉動會引起朝堂不滿,但或多或少有一點原因是他真的被傷到了,不想再看到傷害自己的人吧。 但不想見就不用見,世上哪有想得那么好的事。 黑暗中楚征儀的嘴角向上一彎。 下一個夢境再見,余敞弟弟。 終于看到希望的余敞第二天趁著楚征儀不在,試了無數(shù)次抬起雙手,都失敗了,但他依舊不泄氣地繼續(xù),這導致楚征儀回來時他的手已經(jīng)變得無比酸痛。 今天的余敞也因為看到了恢復的希望,所以愿意吃飯了。 楚征儀喂他吃,自己在等余敞咀嚼中也吃得差不多。吃完收拾好剩余的盤碗,把餐具都裝回食盒里遞給外面等候的仆人,楚征儀繼續(xù)想批改奏折。 她事實上也和余敞一樣,不喜歡處理這些天下的大事,只喜歡享受權利,但沒辦法,呆著這位置上就必須做。 在楚征儀思考的過程中,余敞頭冒冷汗地時不時小小動一下酸痛發(fā)麻的手臂,這舉動太過頻繁,引起了楚征儀的注意力。 “手怎么了?”楚征儀凝重地走了過來,“是不是病情嚴重了?無故發(fā)疼?” 假惺惺! 余敞心中唾棄道,極力避免自己再陷入這溫柔體貼的迷沼。 “我去叫御醫(yī)?!背鲀x放下余敞的手,見余敞不回答也不惱,而是當機立斷地立刻說道。 請的御醫(yī)是楚征儀在余敞自癱瘓開始就有意提拔的,所以也是楚征儀的人。 御醫(yī)查了半天都檢查不出什么問題,只好說道:“可能還是久不動,所以手臂麻軟,多按摩就好?!?/br> 手臂運動過度的辦法也是按摩,剛好一樣療程,余敞松了口氣。 現(xiàn)在是獲取余敞再一遍好感的關鍵時機,楚征儀目送御醫(yī)離開后,就掀起余敞的袖子,為他細致地按摩。 感受肌膚與肌膚親密相處,并且身上最難受的地方被那溫熱一一排解,余敞心中百感交織。 “還難受嗎?” 蠟燭燃了四分之一的時候昭玉公主柔柔問道。 “好多了沒?” 蠟燭燃了二分之一的時候昭玉公主關切地問道。 “不麻了吧?” 蠟燭燃了四分之三的時候昭玉公主溫和地問道。 “行了,一定好了,你就愛撒嬌讓我受不住想為你做事?!?/br> 蠟燭快燃盡了的時候昭玉公主寵溺地放下了余敞的手臂。 誰撒嬌了?! 余敞怒視了昭玉公主。 昭玉公主好似覺得那目光不痛不癢,任由著他的冒犯——現(xiàn)在他是昭玉公主的階下囚,怒視只會是冒犯。 昭玉公主甜甜一笑,回到座位上,一邊看奏折,一邊活動著發(fā)疼發(fā)酸發(fā)麻的手好久,奏折自然動不了幾本。 在昭玉公主的動作中,余敞的心一點點難過下去。 他這樣看著,居然有點心疼。 明明傷他最深的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為何要為她心疼,他討厭擁有這樣情緒的自己 第28章 第二罪 過去的美好讓人迷醉,讓人想再擁有一次,但它又成今日最撕心的回憶。 想要全全拋棄,可舍不得、忘不掉,只恨得了,于是只能折磨自己。 不是誰都能說放下就放下的,如果過去美好的假象是你人生最高的一個頂點,而現(xiàn)在無法到達那個頂點,于是只能流連、痛恨、流連、痛恨……反復循環(huán),直到有一天身體怕了這循環(huán),會去隔絕這一切,讓自己暫時忘卻;或是有一天身體習慣了這循環(huán),可以情緒鈍了,終于接受這殘酷命運的安排。 余敞就是處在循環(huán)中的一個狀態(tài)。 在夢中,他無數(shù)次遇見那披頭散發(fā)的癡癲得已經(jīng)忘卻自我的昭玉公主靈魂,他隔絕不了,情緒只能慢慢鈍下去,盡管這過程很緩慢。 他看著坐在地上哼著曲子的昭玉公主,終于問道:“你找敞兒干什么?他在哪里?我?guī)湍恪!?/br> 昭玉公主哼著曲子的聲音停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想和他說再見,即使放不下和他的感情,忘不掉他帶給我的痛苦與歡樂,我也想道別?!彼亲右凰?,眼圈瞬間紅了,“我再也無法忍受自己成為這偌大皇宮的透明人,敞兒都不理我,連沒有人理我。” “你是自殺了嗎?所以所有人才看不到你。”余敞干澀地問道。 “是道別,我是受不了源源不斷的痛苦,受不了自己一個人,才道別的。道別之前好多年,大家也都看不到我,他們只會看到他們必須看到的,我是不需要看到那一個?!闭延窆鞔舸舻卣f道。 “他們?yōu)槭裁床恍枰吹侥悖俊?/br> “因為……因為敞兒看不到我,自我入他后宮,他就開始不需要我了……后宮六年,他再也看不到我了,后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