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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身子一僵,喉嚨干澀了一下,道:“沒打擾。” 這樣說話已經很難得,楚征儀訝異地抬頭看,噗嗤一笑,程湛尷尬得準備等她再多說話就甩開她的手,但楚征儀沒有,她好像非常了解他一樣,無比耐心地等他慢慢地改變。 怎么會有人可以溫柔到了骨子里。 程湛無意識地將楚征儀抱得更緊。 纏綿了一會兒,楚征儀甜絲絲地將他推開:“你繼續(xù)做你的事吧,我在旁邊看看就好。你了解的,我肯定不打擾到你,還會幫到你?!?/br> “也沒什么事情?!背陶烤芙^。 “那不是嗎?”楚征儀推開他走向書桌上攤開寫著字的紙。 一張紙上列著的是伊儀給的藥方…… 楚征儀的眼睛瞬間幽深。 “唉,這不是我之前給你的那個藥方嗎?你還在研究嗎?”楚征儀若無所覺地問道。 “嗯?!背陶棵嫔先绯#膮s瞬間咯噔一下。 旁邊放著的是老鬼給的那份藥方。 他剛想收起,楚征儀卻先他一步拿了起來,一邊拿一邊認真地念道:“藍甘草根,石灰散……”她念完,好奇地問道,“這是治療什么的藥方?” “沒什么,亂寫的?!背陶垦b作不在意道。 “亂寫的話可以給我嗎?我好喜歡你的字?!背鲀x笑容更深,期待地問道。 伊儀近來只要問什么,他一般都會給,更何況是這隨便一張紙,拒絕的話太異常了。 程湛只好說:“隨便寫的,拿這個干什么?你要喜歡我可以給你寫更好的,用最好的材料裝裱起來?!?/br> “好啊,我等你裝裱好給我,內容要是你最想對我說的話……”楚征儀笑意頓深。 程湛剛松口氣,楚征儀卻又繼續(xù)瞇著月牙一樣的雙眼說道:“但這個我也覺得很好,我也收走了?!?/br> 程湛愣愣地看著楚征儀提起筆,在那張紙上提下幾個字: 【大景五年,程湛答應贈伊儀裝有他對伊儀心中愛慕之文,特此記錄,此景此情,勿失勿忘。】 “寫這個干什么?”他呆呆地問道。 楚征儀認真地把那張無比普通的紙仔仔細細地疊了起來,珍惜地放入懷中,像是對待她最寶貴的寶貝。 她聽到程湛的問話,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未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此景此情,勿失勿忘。 程湛心中好像被什么擊中了一樣,驀地移開了頭。 他沒有再問楚征儀要那張紙。 而是也回以誠摯的心情,數次易稿,又盡數摧毀,改抄了半個月的佛經,佛經上盡是祈求家人平安幸福經過數萬人傳唱的字句。 怕伊儀覺得他敷衍,在親手裝幀好后,他又制作了一條瓔珞附之。 在準備的時候,他都是以見客人為借口,全程躲躲閃閃地用零碎的時間避著楚征儀制作。 “這是什么?”楚征儀無措地看著程湛遞給她的盒子。 “打開看看?!背陶繙厝岬卣f道。 楚征儀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強壓著就要溢出的喜悅,小心地打開紅漆盒。 漆盒里停著一條卷軸和一條雅致的瓔珞。 她摸了摸瓔珞上每一顆都有蓮花暗紋的花珠,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珠和玉花簇擁的玉鸞鳥,鸞鳥搖曳的數根長尾綻放如蓮花形狀。 等到拆開長卷觀看手抄經的時候,楚征儀已泣不成聲,數度抹淚,又數度將沾著淚水的手指不顧禮節(jié)往裙子上擦干,全然忘記了手帕的存在,只唯恐弄濕那長卷。 程湛看得又是滿足又是心疼,將他最會惹人憐愛的伊儀擁入懷中,任由他一向嫌棄的淚水洇濕他的新衣。 “夫君……”楚征儀捂著濕透的臉,“我還以為夫君忘了?!?/br> “沒忘,”程湛拿著手帕幫她仔仔細細擦臉,動作輕柔,手帕過處,黏膩的淚痕被拭去,留下讓人毛孔張開的舒爽,“只是要準備充分了,才可以給人,不是嗎?” 楚征儀幸福得笑了好久,突然落寞下來:“可惜我們一直沒有孩子?!?/br> “不要孩子也可以,我從來沒有想過以后有孩子?!?/br> 伊儀一直為成婚那么久還沒有孩子而發(fā)愁,程湛為她調養(yǎng)了好久也不見效,只好安慰他,當然也不全是安慰。 如果有當然好,沒有他也不強求,畢竟之前他也沒想過可以成婚。 楚征儀縮進程湛懷里,低聲說道:“夫君,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我們一定要對我們孩子很好,一起長久地呵護他,讓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br> “……嗯。” 他們有著差不多的過去,如果能夠有孩子,他一定會像護著楚征儀一樣,護著孩子。 可能是那個藥人把程湛和老鬼一樣能成功治療骸骨的名聲傳了出去,不久又來了一個想治骸骨的人。 程湛心不在焉隨手給了他藥粉,叮囑他長期服用,如果惡化就加大藥量。 除此之外,他沒有再理會這個病人后續(xù)的病情觀察,更沒有和該病人通信交流。 他的確想弄清楚這種不對癥下藥的藥方能治療骸骨的關竅,但在調養(yǎng)好他的伊儀身體之前,一切都得靠后站。 但他沒想到,兩個月后,伊儀沒調養(yǎng)好,那第二個求骸骨藥方的人卻死了。 “藥方沒用?”楚征儀睜大了雙眼,“可是上一個明明有用的?!?/br> “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程湛眉頭不伸,更加納悶,一個看似無法治療骸骨的藥方接連治好了兩個人,卻又失效了? “會不會他不按時按量服藥?!背鲀x怔怔地問。 “不會,我仔細問過,他很緊張地服藥,一刻都不敢松懈?!背陶繃@口氣,又摟住楚征儀安慰道,“別為此cao心,我會搞清楚的,你好好備胎就行?!?/br> 他扶著楚征儀入房,從嬤嬤手中拿過藥碗,看湯色和聞味道無誤后,才給楚征儀服用。 其實隨著楚征儀怎么都懷不上,程湛已經隱隱有預感他命里無子,但他沒想到他不但命里無子,命里連一個能常伴至老的愛人都會沒有。 那第二個病人死去的第二個月,當他又給楚征儀看診,竟然發(fā)現楚征儀體內又重新積聚骸骨毒素了。 他僵住了。 “怎么了?”楚征儀瞧程湛狀態(tài)不對,慌亂地問,“我怎么了嗎?” “你又中骸骨了。”程湛的臉瞬間嚴峻下來,無比狠厲地說,“究竟是誰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下毒!” 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第14章 第一罪 “夫君不必擔心,妾身能夠痊愈一次,自然能痊愈第二次。”明明中毒的是楚征儀,但她安撫著程湛。 “我當然會讓你痊愈第二次。”程湛向楚征儀承諾道。 他送楚征儀回了房,才陰冷地把山莊里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