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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些味道的,嗅著也能有點味道。 墻壁呢? 不對,墻壁好像也有點味道。 洗干凈的瓷器呢? …… 程湛總是能想出一些東西好像可以沒有味道,但又立刻自我否定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一樣要說出口辯駁楚征儀時,又猶豫了,因為他好像沒有湊近聞過,無法確定。 他從未想過萬物都有味道、無法去除這一點,總是認為總會有無色無味的物體存在,也一直追求練出無色無味的毒/藥,可那些毒/藥在沒放入水里的時候,光聞著藥粉,好像也是有味道的。 會不會像楚征儀說的,真的是沒有?或者哪怕他嗅著沒有,也僅僅是因為他鼻子不夠靈敏,聞不出來而已? 程湛下意識地深吸了幾口呼吸證明自己的鼻子的靈敏度。 怎么越吸好像也感覺連這屋內(nèi)的空氣都有味道? 的確空氣是可以清新的…… 程湛有些坐不住,感覺被楚征儀繞進去了,半晌,他突然不耐煩地打斷了楚征儀:“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沒有無味的東西,我認為無味就可以。我鼻子離著穿著的衣服還有一段距離呢,你想辦法讓我衣服的味道減淡到我穿上后鼻子可以嗅不出來的程度?!?/br> 楚征儀很想說程湛,但竟然無言以對,只好低頭忍耐地說道:“奴婢會努力的。” 但她努力了三個月,程湛每次找她都表示不滿意。 廢話! 程湛本來的要求就是在為難人。 根本不可能有沒味道的衣服。 而且程湛本來的要求本來還可以說是無意中為難人,現(xiàn)在完全是故意找茬的了。 她那么努力讓衣服變得可以不影響辨認藥味,程湛好像完全忘記了當(dāng)時說她的熏香影響他辨認藥的樣子,執(zhí)念于讓楚征儀弄出他嗅不出的無味衣服! 在野外受了一個月風(fēng)的衣服都還說味道濃得影響他認藥,有毒吧他! 空曠大自然中最清淡的風(fēng)的味道怎么可能影響認藥?。?! 楚征儀真是越想越氣。 當(dāng)然最讓她氣的不是這個,最氣的是攻略程湛的任務(wù)毫無一點進度。 她努力讓伊儀那因為常年顛簸流離而有些差的皮膚漸漸恢復(fù)細膩白皙,又抽空從莊中討得材料自做些粗糙的胭脂、眉黛妝點自己,可見程湛的機會實在是太少,見了程湛也好像看不出來她的變化似的,眼神都不曾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 明明伊儀的五官不差,楚征儀也覺得自己的儀態(tài)和品味不錯來著。 還是要走伊儀那種近水樓臺路線啊,驚艷路線完全對程湛這個對美麗無感的瞎子無用! 楚征儀苦悶地將她新做的衣服給嬤嬤。 縱使吐槽程湛不懂美,楚征儀還是盡量在舒適基礎(chǔ)上繡些象征高潔等品質(zhì)的精致圖樣給程湛的新衣。 “款式不錯。”嬤嬤明明是夸獎,卻高深莫測地說道。 近來她老是用這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楚征儀,楚征儀一開始被看得發(fā)麻,見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后,就當(dāng)她是變態(tài)不理會了。 畢竟這山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與山莊外的世界隔絕久了,或者是在老鬼和程湛這兩個主人下帶得久了,奴似主人,不懂人事,性子也是古古怪怪。 這嬤嬤前段日子還拿紙筆讓她寫遺書。 聽聽,這是人能干的事嗎? 她還能工作呢?沒倒下呢!就催著她寫遺書,有毒吧這人! 楚征儀目送著嬤嬤離開,翻了個白眼,才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算是靜謐和平了。 雖然著急任務(wù)問題,但楚征儀有時候也被這些安寧的時光打動。沒辦法攻略程湛的時候,她就放空大腦享受這些無太大爭斗的時光。 離開楚征儀的嬤嬤是快步離開楚征儀去程湛那兒的。 程湛已經(jīng)自我培養(yǎng)了看衣物前深深嗅一遍的古怪習(xí)慣,只見他用力嗅了半天,扔到一旁,看也不看款式,拿起茶杯微抬起下巴道:“味道還是大,讓她再想?!?/br> 這個“她”不用說也知道是楚征儀。 嬤嬤卻沒有和往常一樣離開,而是說出她這段時間的顧慮:“莊主,您有沒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快三個月了,中了骸骨的伊儀還在活蹦亂跳……” “已經(jīng)三個月了?”程湛吩咐人做事和看人挺精通,生活就過得模模糊糊了,對于時間的流逝一直都是要靠人提醒的。 “是,前一個多月她漸漸起不了身,雖然還是堅持干完活,但明顯已經(jīng)開始毒發(fā)了。我當(dāng)時就想再惡化就提醒您可以辭退她來著,后面隨著她增加喝滋補藥的量,不知怎么的,竟然堅持到了現(xiàn)在。”嬤嬤不可思議地說道,頓了頓,又疑惑不解地補充道,“而且皮膚也越來越好,人看著越來越漂亮。” 皮膚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漂亮? 程湛回憶著這幾個月里依稀的幾次見面,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沒仔細看,對楚征儀的面容變化也很是模糊。 程湛瞇著眼睛道:“她最近除了那滋補藥,還吃什么?” “和我們吃的都一樣,不過她吃的量挺大的,不像是受骸骨困擾的人。” 奇怪,那藥明明很普通啊,難道藥里面有什么他和老鬼忽略過的部分? 程湛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透的程湛懷疑是嬤嬤老眼昏花,沒有注意到,于是又問道:“她人還老實嗎?” “挺安分的,做事很努力。我本來見她身體不好,對她要求很低,但她主動學(xué),我說過一次的都能記住,然后認真貫徹。嗯……還有,她走路直視前方,從不東張西望;可能為了完成您的目標,愛打聽您生活上的興趣愛好,除此之外對其他事情再無興趣……她晚上睡覺從不起來,一覺到天明;白天不去藥房那兒,也不往前門跑,也很避著莊里的男人……對了,她好像念過書,我記得聽過她好多次嘟囔過詩句,每次的詩都不一樣,挺應(yīng)景的。她說話愛舉的例子也比較文雅,但我給她紙和筆寫遺言,她卻放得遠遠的不肯動筆……”嬤嬤仔細回憶著,事無巨細都交待清楚,好讓程湛分辨。 程湛沉思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尖輕輕叩了桌子幾下,先對身邊伺候的一個奴仆道:“你不用伺候了,”又向嬤嬤道,“讓那伊儀過來輪值?!?/br> “您是說讓她過來近身伺候嗎?”嬤嬤訝異道。 他們山莊里來來去去挺多人,但新人總是還沒輪到在程湛身邊伺候的機會,就被程湛皺著眉頭趕走了。 “嗯,終于來了個正常的順心的,就試試吧?!?/br> 程湛絕口不提更大的原因是他要研究楚征儀為什么能順利活下來。 不過他不提,嬤嬤也知道程湛愛研究奇怪事物的癖好,尤其當(dāng)這個奇怪事物和醫(yī)學(xué)有關(guān)的時候。 第8章 第一罪 近身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