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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愣,看了一眼楚征儀的樣貌后便低下頭看茶杯,慢吞吞地先說道:“就是你說要用藥錢和我見一面?” “是?!背鲀x回過神后鎮(zhèn)靜地跪下,行了伏地大禮,“懇求莊主改變心意救我性命,我病愈后愿給莊主做牛做馬。” 程湛聽完不語,把茶杯放下,直直地看著楚征儀,看得楚征儀心中忐忑后,微翹起嘴角,卻沒有任何笑意道:“我不會,你得到答案可以走了嗎?” 面前的人張了張嘴,臉色有些黯淡,嘴巴呼出的白氣氤氳在臉上,像是下一秒就能現(xiàn)出難過的神色,但她依舊沒有,而是沉默著強(qiáng)忍著情緒好長一段時(shí)間,然后平緩地說道:“是我打擾了。” 和見過的好多病人都不一樣呢。 程湛有了點(diǎn)興趣,瞳孔微微發(fā)大,像經(jīng)驗(yàn)老道的蛇一樣,繼續(xù)盯著面前活物的一舉一動(dòng)。 活物明明說了一句好像下一秒就該難堪又難過地離開的話,那她依舊沒有走,低著頭跪在地上,像是和冷灰的地面融為了一體。 程湛挑眉道:“你不走嗎?” 活物終于回過神,抬頭看向程湛,囁嚅了一會兒,悲傷道:“我本是孤兒,無處可去,所有的積蓄都換來治病后更無家可依。離開這里,哪怕能撐夠三個(gè)月,我大概也無法拖著病體找到真正的大夫,更無法賺夠錢治病……我……我能否趁病情未惡化還能干活,在山莊里做事?” 程湛憐憫地看著面前的活物,像是可惜地?fù)u頭道:“你要是不把錢都用來見我一面,用那份錢還是可以在余下的生命里過得好一點(diǎn)的,不至于還要帶病cao勞?!?/br> 活物強(qiáng)忍著哀色,嘴角扯成微笑的樣子,道:“那您是同意了嗎?” “你上趕著送錢,又上趕著為我做牛做馬,我怎么會不愿意呢?”程湛脾氣很好一般地回答道,“但丑話說在前頭,等你做不了活了,我是不會可憐你給你養(yǎng)老的?!?/br> “是,謝莊主收留?!背鲀x再次行了個(gè)伏地大禮。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程湛重新拿起茶杯,問道。 “回莊主,奴名伊儀。” 伊儀,這名字連讀起來真像個(gè)該唱戲的。 程湛滿意地看著楚征儀恭敬的樣子。 人也像個(gè)唱戲的,奴仆的角色進(jìn)入得真快,明明只是當(dāng)個(gè)奴仆而已。 “伊儀,你是個(gè)女孩子吧,應(yīng)該愛干凈,知道怎么清理衣服的味兒,那山莊的衣服你就來洗洗看?!背陶糠愿劳?,嘆了口氣,有些嫌棄道,“我這里的人特別沒用,老是洗不掉藥的臭氣?!?/br> 制藥的山莊里的人衣服怎么可能不沾染藥味?分明是為難人。 楚征儀無語地想,但還是面上一副安然受命的服從樣。 開心點(diǎn),起碼終于達(dá)到提前留在山莊的目的,不用在寒氣逼人的冬風(fēng)刮擦中跪夠半個(gè)月了。 程湛滿意地看著楚征儀溫順的樣子,讓在他身邊伺候的一個(gè)嬤嬤領(lǐng)著楚征儀去上工。 面前的門被關(guān)上,程湛緩慢地喝了口茶,對還呆著的帶楚征儀進(jìn)來的奴仆道:“我和這醫(yī)道也糾纏了多年了,不管是跟著那老鬼,還是后來自己單干,見的都俗人怪人討厭人,今天終于見到個(gè)有趣點(diǎn)的正常人了?!?/br> 奴仆低頭附和地笑道:“奴也是這樣覺得?!?/br> 第6章 第一罪 楚征儀從沒有洗過衣服,她是官家小姐,再怎么不受寵也斷沒有自己洗衣服的經(jīng)歷,仆人也不準(zhǔn)她去洗,免得被辭退。所以如今能跟著嬤嬤放水洗衣,楚征儀心中還是有點(diǎn)小期待的,連周圍凜冽的寒風(fēng)都忽視了。 這點(diǎn)期待死掉在楚征儀碰水的那一刻。 好冰,為什么那么冰?! 楚征儀全身心表示抗拒。 嬤嬤早就把衣服都放入大海盆中,劃拉了一部分衣服給楚征儀后,就開始就水洗衣了。她凍慣了沒特別感覺,還有精力看管著楚征儀。 “試什么水溫啊,直接開洗吧,哪兒來的孩子蠢笨又磨蹭?!眿邒吣昙o(jì)一大把,表情還是非常靈動(dòng),沖著楚征儀翻了個(gè)白眼。 她非常看不慣楚征儀用全部錢換見程湛一面的行為,覺得楚征儀在糟蹋浪費(fèi)錢。 “這么冷,不放熱水洗嗎?”楚征儀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是不是沒干過活?想生凍瘡就去用熱水洗?!眿邒呦訔壍溃岸矣脽崴础悄阕约喝タ巢駸馃崴グ?,麻煩死你。” 楚征儀只好坐在大海盆旁邊的小木凳上開洗,然后被那冰水凍得都目光渙散了。 這樣的日子,還不如跪在門外呢,手起碼接受的是干冷,而不是透入骨髓的濕冷。 還是早點(diǎn)努力了解程湛,虐完他好回去復(fù)命。 “嬤嬤,我們這山莊多少人???”楚征儀刻意拉近和嬤嬤之間的距離,問道。 “你打聽這個(gè)干嘛?” 嬤嬤警惕地看向楚征儀,楚征儀正要解釋,嬤嬤突然收回警惕道,“算了,你一個(gè)快死的打聽到也沒用。” ……嬤嬤你這樣對著一個(gè)快死的人這樣說話良心不會痛嗎? 楚征儀表情特別掛不住。 “我們這呢,奴仆的話,就我、廚房做飯的廚子和一掃地的是真正在干活的,現(xiàn)在多了一個(gè)你,也就四個(gè)干活的,其他的都是吃白飯。”嬤嬤一邊洗衣服,一邊毫無顧忌地打開了話題,搖搖頭不屑道,“有客人來了那些人才出去會會客而已,最多客人麻煩的時(shí)候貢獻(xiàn)下武力。我年輕的時(shí)候不是自己的也搶著做,哪像他們……” 楚征儀和嬤嬤聊了半天,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例如知道這山莊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程湛從老鬼那帶過來的,程湛除了接待客人,根本不愛接觸生人,特別孤僻,脾氣也古怪; 也得到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信息,例如程湛特別愛干凈,每天都要換衣服,也要求山莊里的每個(gè)人都要換衣服,是以她們要經(jīng)常做衣服,要每天洗衣服,活兒特別特別多:-( “你對洗衣服去味有什么心得嗎?”嬤嬤洗完她那部分,問道。 她并不是很在意楚征儀是否能想出辦法滿足程湛要求,因?yàn)樗粗陶块L大,知道程湛這人的要求總是在變,根本滿足不完,所以能做就做,不做就放著。 “我不知道怎么去味,但我想萬事萬物都有味道,衣服也不可能沒有味道,去掉藥味不如讓新的味道蓋上。”楚征儀苦惱地想了好久猶豫地回答道,“要不嬤嬤,我們熏點(diǎn)熏香上去?” 嬤嬤拍拍裙子站了起來:“既然想了那你就去試試吧,我從未熏過熏香,不會,莊里也沒有。這樣,我去山下買好給你,你一個(gè)人試就好?!?/br> “那也太遠(yuǎn)了吧,”程湛記得她站在山下沒看到什么人煙,說明集市很遠(yuǎn),“您要不交給方便采買的人去弄吧?!?/br> “不要,好不容易莊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