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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一樣被誤傷。 認(rèn)識他這幾年,知道他脾氣陰沉難定,卻還算講個道理,平日里律己克制,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不會輕易遷怒他人。 現(xiàn)在寇琛眼睛都充血了。 然而就在寇響轉(zhuǎn)身邁步要走的時候,感覺到衣角又被人攥住了,他回身就是一拳,拳頭夾雜著勁風(fēng),直逼楊吱臉頰。 咫尺之距,他及時剎住了車,憤恨地又收回了手。 楊吱緊閉著眼睛,死死攥著他的衣角,一臉的決絕。 同學(xué)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說楊吱這下子肯定是死定了。 “放開?!?/br> “求求你?!?/br> 似乎已經(jīng)到了絕望的懸崖邊上,她進(jìn)退維谷,只能懇求他,行行好別在計較,就讓這件事靜悄悄地溜過去,一切安好。 寇響面無表情,眼角傷疤卻微微抽動著,更顯得兇狠。 可是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肝腸全都扭在了一起,簡直比死過一次還難受。 感覺自己...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 寇響連拖帶拽,拉著楊吱來到天臺。 他全身的憤怒似乎都集中在手腕上,捏得她手腕生疼,楊吱硬是一聲沒吭。 直到寇響垂下眸子,見她纖細(xì)的手腕被他勒出了紅色的痕跡。他立刻松了些許力道,想輕撫那道痕跡又覺得過于猥瑣。 如果是男人,他寧可揍他一頓,好好發(fā)泄自己身體里那股子莫名其妙的躁動。 可偏生她又是個姑娘,弱質(zhì)纖纖,稍微用點力氣她變回被他捏碎似的。 寇響心里橫突亂撞的牽掛和關(guān)心不知該怎么發(fā)泄,只能暴躁地低吼一聲。 楊吱嚇得連著后退了兩步,她知道寇響脾氣不好,卻也沒想到會壞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最應(yīng)該生氣的人,不應(yīng)該是她嗎。 “寇響...” “為什么要那樣說?” 她立刻噤聲。 寇響漆黑的眼眸緊扣她:“為什么要幫我隱瞞,還說什么幫我寫作業(yè)是因為喜歡我,你不怕被學(xué)校那些無聊的家伙嚼爛舌根?” “因為...” “名聲都比不上錢重要?” 楊吱的心里有一根弦,突然崩斷。 她艱難地呼吸著,緩了很久,才說:“是,比不上?!?/br> 當(dāng)你真的嘗試過貧窮之后,你會知道,貧窮是所有世間所有罪惡的病原體。 “我需要這份工作?!彼曇粲行┥硢。骸拔液苋卞X,也需要有地方住...” 她終于坦誠。 這是寇響第一次,帶有某種目的性的目光,去審視她。 她身上的衣服很舊了,牛仔褲也早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了,一雙白色運(yùn)動鞋雖然擦得干凈,但仍舊難掩長年累月的磨損,她土里土氣經(jīng)常被女生嘲笑。 但她乖巧懂事的模樣,她琢磨壞心思時狡黠的神情,還有她微笑時候的云淡風(fēng)輕,虛懷若谷... 她所有的所有,都讓他一開始就忽略了她的寒酸,只看到她的美好。 寇響不是那種會因為穿著就對別人妄下判定的人,所以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她的生活也許真的很艱難。 當(dāng)然,他也明白了為什么楊吱寧愿忍受自己古怪的脾氣,而堅持要住在他的家里,當(dāng)他的家庭老師。 不是所有人都天生都會對你百般耐心,關(guān)切備至。這個世界上真心沒有幾顆,你不能奢求別人將你奉若珍寶,哪怕是自己的父母。 她只是為了錢。 寇響的心漸漸有些荒涼。 “你有沒有想過,說了那樣的話,以后在學(xué)校會有多難?”他抬眸望向她,第一次這樣正經(jīng)又嚴(yán)肅地問她什么。 楊吱卻收斂著目光,望著側(cè)邊別處。 “知道?!?/br> 說了喜歡他的話,還“做”那樣的事,她會淪為全校學(xué)生常年累月的笑柄談資,會被人戳破脊梁骨,還會成為大多數(shù)女生的“敵人”。 她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楊吱隨意地笑了笑:“人家愛說什么就說好了,我又不會掉一塊rou?!?/br> 比起某些更加難以忍受的事情,這不算什么,而且人的記憶力是很短暫的,也許明天出現(xiàn)一件更加驚爆的事情,別人輕而易舉便會遺忘她今天的窘迫,她早有經(jīng)驗了。 寇響聽出她調(diào)子里的某種自嘲和無奈的意味,心里更加不好受。 “你就那么想住在我家里?”他淡淡睨著她,調(diào)子揚(yáng)了揚(yáng),問道:“真的沒地方去了?” 楊吱緊抿著唇,半晌,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 那天下午,楊吱心里難受極了,母親曾經(jīng)說過,只要勤懇學(xué)習(xí)努力工作,人就可以有尊嚴(yán)地活著。 可是現(xiàn)在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錢不一定會有尊嚴(yán),但是沒有錢是絕對不會有尊嚴(yán)。 她對他說,我需要錢,也需要有地方住,但是還有一句話,她終于說出了口—— 我還需要你...多護(hù)著我一些。 這世界,荊棘橫生,她宛如一叢柔軟的蒲葦,卻始終需要依傍更堅硬的枝干而生。 ...... 當(dāng)楊吱拖著疲倦又艱難的步履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寇響早已經(jīng)離開了,同學(xué)們見楊吱回來,議論的聲音立刻低了八度,現(xiàn)在他們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楊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林露白立刻湊了過來,附耳對楊吱說道:“寇響剛剛?cè)マk公室‘自首’了,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楊吱猛地站起身:“什么!” 蘇北北立刻把她拉下來,按著肩膀讓她坐好:“放心吧,于老師就拿軟柿子捏,要真是寇響逼你幫他寫作業(yè),姓于的絕對不敢把他怎么樣?!?/br> “會請家長嗎?”楊吱心驚膽戰(zhàn)。 蘇北北聳聳肩:“誰知道呢,這個得看咱班主任的心情,不過他請不請家長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是他逼你的。剛剛同學(xué)們都說呢,你也太耿直了吧,居然為Caesar背鍋,如果不是他去跟老師解釋清楚,大家還真以為你喜歡他呢,畢竟偷試卷這種事情,實在太羞恥了有木有。” 楊吱:...... 一整節(jié)自習(xí)課楊吱都沒能集中注意力,下課以后她趕緊來到辦公室,真的擔(dān)心老師會給趙女士打電話,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辦公室里,寇響正坐在椅子上,埋頭寫著什么東西,鮮少有這般認(rèn)真的時候。 寇響寫完保證書,拎了包便走出了辦公室,楊吱立刻將他攥到墻角。 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寇響意猶未盡挑了挑眉。 “萬一被趙阿姨知道了我就完蛋了,你明明答應(yīng)...” “我什么沒答應(yīng)你?!笨茼懻Z氣輕松:“老子這輩子還沒寫過保證書這玩意兒,第一次就給你了?!?/br> 見他這樣渾不在意,楊吱更加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