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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你愿意放棄她?”殷珩問。 東方敘不答。 殷珩:“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你舍棄不了,如果你能舍棄,今日豈會在這里。” 時間又恢復(fù)了正常的流速。 殷珩早就帶著卓雅竹從修士中消失。 東方敘的腦海里還回蕩著殷珩的聲音,最后那句話,別有深意。 沒人察覺到剛才有過劍拔弩張的沖突,他們的注意力落在了虞璟身上。 因為虞璟思忖片刻,終于對裴練云開口:“如果你們要去妖獸谷,也可以不離開神煉門。其實,我房間里有一個陣法,可以直接傳送到妖獸谷的碧龍?zhí)??!?/br> 連神煉門的人也頗為詫異,少主房間里怎么會有傳送陣。 虞璟面對眾人的疑惑目光,尷尬開口:“以前被爺爺帶去蓬萊海域被龍三公主纏上了,非要跟著我回來,后來她悄悄找過來,趕不走又沒法收留她在神煉門的環(huán)境里,只能把她扔到妖獸谷?!?/br> 眾人一聽,明白了。 龍的話,因為是上古神獸,天性擅長各種陣法,虞璟把人家公主給扔到妖獸谷,龍公主不高興了啊,直接造了傳送陣進(jìn)來。 不過虞璟也不厚道,死了這么多人也不說有這種東西,早知道,他們就借著這個傳送陣走了啊! 虞璟看出眾人的不滿,嘆氣:“龍三不喜歡陌生人,如果傳到她身邊,她不高興,會直接把人送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試過讓人用傳送陣,但沒有一個人能順利從龍三那里進(jìn)入妖獸谷?!?/br> 裴練云聽完虞璟的話,點頭:“我知道了。” 她轉(zhuǎn)頭和奚皓軒商量:“如果她不放行,咱們揍哭她,會不會被龍報仇?” 奚皓軒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不知道偷襲她讓她不知道是誰打的么?” 裴練云一想:“也對。” 虞璟對這兩個無良師兄妹無語了,你們是真的明白嗎?對方是龍啊,神獸啊,你想揍就揍嗎? 第53章 裴練云和奚皓軒商討了一陣,突然看見白星瑜從大殿柱子后面探出腦袋。 她的視線和白星瑜的不經(jīng)意撞在一起,白星瑜立刻神色惶恐。 裴練云越發(fā)覺得這女人形跡可疑。 她追過去一看,白星瑜早不在原地。之前白星瑜依靠的柱子上,有著幾道深深的劃痕,上面還有新鮮的血跡。 “你師姐每天看見修士死亡,最近被嚇壞了,我回去看看她?!蹦珴∩裆届o地出現(xiàn)在裴練云身后。 嚇得用手指死死摳柱子,都摳出了血?修道之人重心境,這是要多恐懼才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 本來她和白星瑜的交集就不多,這個師姐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古古怪怪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副身嬌體弱,欲言又止的表情,這幾個月來,自從那次她見到虞天罡被人偷襲時,白星瑜出現(xiàn)過,之后再沒見到白星瑜的身影。 裴練云心下奇怪,也沒有多問。 奚皓軒則問:“師叔不與我們一起?” 墨潯搖頭:“我在這里等宗主?!?/br> 奚皓軒點頭:“若有任何消息,我們會想辦法給師叔傳訊?!?/br> 彼時天色已晚,玉清宗幾人約定好第二天清晨出發(fā),眾修士早離去各自分門派商討是否和玉清宗的人一樣的選擇。 裴練云拉著東方敘往回走,半途碰見了慈眉善目、眼簾微垂的玄空門主。 “小友可有時間聽我一言?” 裴練云靜靜地望著玄空門主,靜默一瞬,點了頭。 神煉門周圍都是活躍火山,地?zé)釙r不時滲透出來。夜幕籠罩的天穹之下,縹緲的熱霧讓人看起來模糊隱約,如云里月色。 玄空門主將一串佛珠交給裴練云,鄭重叮囑:“若是素心見到妖帝,惹惱了他,你便將這東西呈上,幫助素心完成她的機(jī)緣?!?/br> 裴練云看著手里的佛珠,萬年金檀木所制。金檀木千年成苗,萬年成樹,全部成長在靈氣充裕的地方,木質(zhì)堅硬,可為丹藥可為法器,常常有市物價,別說凡間,就算是修真界一流宗派中都極少有這樣的珍品,最重要的是,佛珠上面散發(fā)著陣陣幽香,似蘭似桂,附帶著讓人心神安寧的功效,定是被特殊物質(zhì)給反復(fù)浸泡過。 “你這是好東西?!迸峋氃瓶涞溃謫?,“為何不直接交給素心隨身帶著?” 玄空門主微微一笑:“素心自幼跟著我,我卻長期沉浸在禪修之境,沒有對她多加約束,以至她如今性子魯莽率直,做事沖動,我就怕她會將這東西弄丟?!?/br> 裴練云想到素心的聒噪,點了點頭,的確有這種可能。 “而且,”玄空門主的視線微微飄過,落在東方敘身上,“你這小徒弟身上,煞氣太重?!?/br> 東方敘微微皺眉。 玄空門主卻沒再多言,只對裴練云道:“這串佛珠雖然沒有出彩的防御和攻擊力量,卻可以安神靜心,洗刷人心潛在的暴戾,讓人心境平和?!?/br> 裴練云將東方敘打量了一番。 “他看起來很正常。”裴練云的神識來來回回將東方敘研究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玄空門主所說的煞氣。 玄空門主笑了笑,說:“煞氣無形,不露體表,在于心。大概這位小友自己都忘記了,當(dāng)初剛上昆侖之時,凌云山附近的一碗水之緣。那時候我見他用柴枝寫過一個字,至今記得而已?!?/br> 東方敘心思微動。 剛到昆侖時,他傷勢很重,凝聚的這個身體半點修為都沒有,本體已經(jīng)奄奄一息。他心里不是沒怨過、恨過,對天,對道,對一切和他作對的人。 想這昆侖修仙福地,表面仙音縹緲,清心寡欲,其實暗地里和世俗沒有兩樣。 像他那樣從世俗撿回來的孤兒、流浪孩童,為了爭奪一個留在玉清宗外門的名額,私下里都彼此陷害,為了獲得自己的那份名額利益,不惜打擊弄死同伴。那些手段,比世俗間搶奪榮華富貴更為殘酷。畢竟長生,是人追求的最可望不可及的念想。 他就是在那時因為身體羸弱被人差點揍死。 迷糊中,有個修士贈給他一碗化了丹藥的水。 他恢復(fù)力氣和傷勢后,許久無言,以他那時候的身體狀態(tài),連幾個孩子都可以隨便殺死他,根本沒法報仇,他沉默中,拿著柴枝在地上寫下了一個殺字。筆鋒剛勁、凌厲,罷如雷霆收震怒,力透地面,隱約泛起血色的紅。 給他喝水的修士見了,輕輕搖頭,說:“小友年紀(jì)輕輕,心魔便如此深厚,不妥不妥。” 他冷眼瞅著對方,問:“何為仙,何為魔?” 那修士卻反問他:“仙魔既無區(qū)分,又何分仙魔?” 看起來那修士說的是廢話。但又是世間真理,如無善,既無惡。所以世間仙魔共存,仙墮成魔,魔凈升仙,此消彼長。 玄空門主見東方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