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來挽救別人的生命，如果是這樣，你還算什么戰(zhàn)士？”阿西多的話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虛坑

    “你跟我來?！卑⑽鞫嗖辉诙嘣挘酒饋戆褦仄堑恫逶谘g。

    戀次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眼前的場景，這個深谷像個大型的“埋尸場”，但這么說又不準(zhǔn)確，因為那些殘缺的虛的身體依然是鮮活的，有的爪子在顫抖、有的頭顱在吐血、還有無數(shù)的眼睛怨懟地怒視著探頭來看的戀次，嘴里嘰嘰咕咕地叫著什么。

    “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連連詞這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副隊長都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有些不適應(yīng)，他覺得胃里有些酸水，不過火熱快被自己忽略了。

    “這里叫做往界，是三界交匯的地方，又或者說是‘被三界遺忘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阿西多和露琪亞已經(jīng)站在戀次的身后了。

    “任何正常的方法都無法離開這里，至少在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這樣的辦法?！卑⑽鞫嗬^續(xù)著他的陳述。

    “也就是說死神的凈化和魂葬在這里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露琪亞一下子醒悟過來。

    “沒錯，死神的斬魄刀凈化了虛，虛的身體消散，身形轉(zhuǎn)化成人類時候的樣子去了尸魂界。但是在往界斬魄刀一點用都沒有，既不能讓整回到尸魂界進入輪回，也不能凈化虛的罪惡，我們成了這里最沒有用的‘靈魂平衡者’?！卑⑽鞫嗷卮?。

    “就是因為這樣，那些家伙，”蓮用刀鞘指了指遠處的城鎮(zhèn)，“才會把我們當(dāng)仇人，我們確實幫了他們，可沒用，毒蜂會一次次的卷土重來，直到把他們都變成毒蜂，與其這樣救他們，倒不如幫他們造點房子來得實在，一群木管短淺的家伙！”

    “不，那些人比我們單純，只希望能好好地活著，”阿西多反駁了蓮的話，“收尾工作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蓮一屁股坐在地上，“哪里一堆殘軀沒搬過來，鎮(zhèn)子里這么多房子要修，啊啊啊，想想就頭疼！”

    “很抱歉，我跟戀次魯莽了?！甭剁鱽喯蛩c了下頭當(dāng)做道歉，不經(jīng)意地拉了拉戀次的袖子。

    戀次支著手，“放心，我在流魂街的時候是蓋房子的好手，不會多辛苦你！”

    也算他道歉的一種方式。

    “辛苦你們把殘肢搬過來，我和露琪亞還有話要說?！卑⑽鞫嗫戳松徍瓦_也一眼，兩人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了。

    露琪亞向戀次點點頭，戀次會意，心里卻沒好氣，瞪了阿西多一眼作為抗議，可惜阿西多沒看到。

    戀次走遠阿西多才開口，他指了指深谷，“它們被我們斬碎失去了行動的能力，rou身卻無法死亡，被同類拋棄，永遠只能在這里苦苦掙扎。這才是你嘴里沒有痛覺的‘戰(zhàn)士’?！?/br>
    露琪亞一驚，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她注視著深谷里虛的殘肢，仿佛真的好像看見自己渾身是血依然握著刀不肯放手。

    “我們是有必須戰(zhàn)斗的理由，但絕對不是因為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這些虛沒有同伴只有同類，可我們有，現(xiàn)在你是我的同伴，我決不允許你以這樣的身體狀況繼續(xù)戰(zhàn)斗?！卑⑽鞫嗟统劣钟辛Φ穆曇袈齻魅肼剁鱽喌亩?，直達心底。

    “這是命令嗎？”露琪亞反問。

    “不，這是同伴間的懇求?！卑⑽鞫嘈α?。

    兩個人很快加入了清理戰(zhàn)場的隊伍，露琪亞手上一刻不停的工作，搬運殘肢，用瞬步來回，把比她大幾倍的毒蜂殘肢丟進深谷，她的工作強度一點不比其他四個男人小，卻一點看不到疲憊的樣子。戀次幾次想搶過她肩上重物，都被她瞬步閃開，不知道為什么戀次覺得露琪亞變輕了，不是體重上的輕。

    而是心變輕了。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好現(xiàn)象，但起碼不是一件壞事，可戀次怎么都高興不起來，露琪亞的喜怒哀樂似乎從來和他都沒有關(guān)系，他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戀次、戀次、戀次！”露琪亞連著叫了他三遍，他才回過神來，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遠處的城鎮(zhèn)慢慢融入了黑夜。

    “回去了！”

    等待他們的是阿堇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不算特別豐盛卻足以果腹的晚餐，烤魚、土豆味增湯和腌蘿卜，戀次胃口出奇得好，連著添了三碗飯似乎還沒有吃飽的跡象。

    “不用客氣，我哥和達也非常能吃，我看阿散井大人的樣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特別多煮了一些米?！卑⑤酪贿吔o戀次添飯，一邊滔滔不絕地說。

    “什么什么？阿散井大人？你也太客套了吧？”蓮聽了meimei的話立刻嚷嚷起來了，“達也剛來的時候也沒聽你稱呼他‘坂井大人’，這也太區(qū)別對待了！”

    阿堇的臉騰得紅了，“大、大哥，你怎么話這么多？你別吃了！”

    阿堇一手奪過蓮手里的湯碗，“哥哥今天不許吃我做的飯！”

    “為什么？這米不是用我砍得木頭換回來的？”

    “那你吃生米啊，飯可是辛辛苦苦煮的！”

    露琪亞看著他們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斗嘴，臉上露出了些許輕松的笑意，轉(zhuǎn)念想到白哉，自己臨走時還和他冷戰(zhàn)心里有些愧疚了，一傷心胃口也就沒了，露琪亞把自己剩下的湯和蘿卜順手倒進了戀次碗里，戀次一點不介意狼吞虎咽地吃了。

    屋子里的吵鬧聲瞬間停下來，阿堇的臉不紅了，而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碗筷匆匆離開了房間，達也二話沒說也跟她出去了。蓮撇了撇meimei的背影，從袖管里掏出了一個細長的竹枝叼在嘴里，一仰頭躺下了。

    阿西多他們的營地其實也是小土屋，不過帶著院子有比較獨立的空間，三間大房間，分別是臥室、廚房和浴室，也就是說六個人晚上要睡在同一間房里，每隔三個小時就要換人起來守夜。

    阿西多的解釋倒也簡單：一來防著毒蜂偷襲；二來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往界生活的這幾年無數(shù)次危險的經(jīng)歷都印證了阿西多的小心是多么得必要。虛喜歡吃有靈力的魂魄，靈力越強對他們來說越美味，死神無疑是他們口中的“美食”。而這里的居民，戀次和露琪亞已經(jīng)見識過了他們的“威力”，為了在這片沒有盡頭的土地上活下去，他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今晚守夜的是阿西多、蓮和戀次，露琪亞和阿堇隔著一扇大白紙睡在房間最里面，達也離他們最近，阿西多和戀次睡在最外面方便起來守夜。

    蓮一個人坐在房間外面既不打擾大家休息，又能更快地了解所有潛伏的危險。三個小時后，他踢醒了早就鼾聲大作的戀次，戀次揉了揉眼睛，顯然還是半迷茫的狀態(tài)，整個人卻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握緊了斬魄刀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連蓮都有點佩服他的應(yīng)變能力。

    戀次坐到門外，蓮卻不急著進去，“你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