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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汴州就是晏家軍的地盤,如果他將一切隱瞞的好,恐怕國都之中,得等到戰(zhàn)事已經(jīng)到達不可控的地步才會被察覺,好在晏褚的副將,現(xiàn)在被封為車騎將軍的符叢符將軍當機立斷,聯(lián)合自己的親信將晏褚捉拿囚禁,并且即刻和明停戰(zhàn)以及派人往國都傳信,才制止了事態(tài)的惡化。 晏褚被押送回國都后,承認了是自己率軍攻打的明國,卻不肯承認自己和姜國私通之事,可惜鐵證如山,所有他和姜國往來的書信,確確實實就是他的筆記,這一點,辯無可辯。 雖然他再三提出,明國和姜國狼子野心,恐怕早就已經(jīng)準備聯(lián)合對周國下手,與其腹背受敵,他寧可在掌握先機之時,率先朝兵力相較于姜國而言較弱的大周動手。 姜國皇帝最是小心,他或許會坐山觀虎斗,等待周和明兩敗俱傷后再出手,如果他們能在此之前,順利打下大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晏褚從小就被教育,晏家軍是大周子民的守護者,他們中只要還活著一個,就不能讓外族的鐵騎,踏入周國的土地。 在面對雙方的威脅時,晏褚當機立斷,能做的只有這個選擇。 可惜沒人聽他這個叛國者的話,現(xiàn)在天下和平,周國和姜國早就與周簽訂了和平條約,二十年之內不會打仗,反而是晏褚的這個做法,單方面撕毀了和平協(xié)議,使得大周割讓十城,大傷元氣。 晏褚一下子就從百姓追捧的英雄,成了徹徹底底的賣國賊,那三萬多個死在戰(zhàn)場上的士兵,也成為了他叛國的罪證。 所有人都想要殺了他,他們忘記了這個晏家軍的小將軍曾經(jīng)為了保護百姓做的一切,他們只相信證據(jù),相信這個曾經(jīng)的英雄,背叛了他們周國,辜負了所有人的信任。 晏老夫人不信,她的孫兒是她和她夫君一手教導出來的,她堅信整個大周哪一個大臣叛國,她的孫兒都不會。 因此現(xiàn)在她跪在這皇城之外,就是想要憑借自己僅剩下的那一些威望,使得自己的孫兒多一分生機。 “你還我兒子命來,你還我兒子命來。” 一個瘦小的婦人從士兵圍起來的人墻的縫隙中穿過,徑直沖向了晏老夫人,也人多手雜,也不知道是誰放的冷箭,那個婦人還沒靠近晏老夫人,就直接被利劍穿喉,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殺了人了,晏家人殺人了,天理何在,王法何在?!?/br> 原本就沸騰的民怨在那個婦人死后,一下子就高漲到了讓人無法控制的程度,那些士兵圍起來的人墻,眼見就要被沖散開了。 晏老夫人神色一凜,接連兩天跪在宮門外,憔悴的面容,即便是在被百姓砸臭雞蛋,砸爛菜葉都沒有動怒過的人,居然怒了。 剛剛下手的那人絕對不是來幫她的,實際上一個瘦小的婦人,頂多對著她們打幾下,扯幾下,這一點小痛,晏老夫人也不放在心上,而那個不知名的弓箭手射殺了那個小婦人,這才是把她們晏家的女人放在火架上烤呢。 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晏老夫人更加堅信了孫兒的無辜,這一次,是那些和晏家敵對的人針對晏家的陰謀。 “各位請聽我說?!?/br> 晏老夫人拄著她先帝御賜的龍頭拐杖顫顫巍巍站起身,接連兩天跪著,膝蓋都腫了,血液流通不循環(huán),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又跪下。 “啪——” “你說什么?那個害死我們家人的賣國賊是你教出來的,你也得給我們的孩子償命?!币话褷€菜葉砸在晏老夫人的臉上,也不知道這些菜葉是從哪里拿來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糞便的味道。 “我晏邱氏,十六歲嫁入晏家?!?/br> 她并沒有因為百姓的指著,而停下自己的話語聲。 “在我十九歲那年,我生下了晏家的長子徇,同年我的公公,死在了和羌國對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我二十三歲那年,生下了晏家的次子微和次三子德,次年,我夫君的兩個弟弟,死在了原齊國的戰(zhàn)場?!?/br> 晏老夫人聲音宏亮,說話的時候,她并未流淚,只是眼眶泛著紅,身子有些顫。 “在我四十五歲那年,我的長子,次子,次三子,次四子以及幼子,都死在了燕國,那一戰(zhàn),他們守住了我們周國北部的邊城,那一年,我的四子十六歲,幼子十四歲,兩人皆未娶親,我心痛,但我知道,他們是英雄?!?/br> 原本還喧囂著的百姓,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們似乎從仇恨中清醒了一些,認識到眼前這些女眷,不僅僅是晏褚的祖母和母親嬸娘,同時也是曾經(jīng)為了保衛(wèi)大周子民犧牲的英雄的遺孀。 看著那些跪在宮門外,狼狽不已的女眷,那些人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些心虛了。 “老子英雄,兒子狗熊,這難道不更可恥嗎?”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說了一聲,一部分人覺得也對,難道祖輩的功績,就能掩蓋晏褚的錯誤嗎,這些女眷雖然值得同情,可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宮門外替那個叛國罪人求情。 “我的孫兒十二歲隨他祖父上戰(zhàn)場,今年將將十九,他身上有三十四道大大小小的砍傷,其中四刀,差點致命,他是我們晏家唯一的男丁,可是從一開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沒有想過要將他好好養(yǎng)起來,從他五歲剛懂事起,就開始習武,多少次,看著他得勝歸來,脫去鎧甲露出那血淋淋的繃帶,多少次,他險死還生,差點就挺不過來,作為祖母,作為母親,我們比任何人都心痛?!?/br> 晏老夫人捶著胸口,這是她的次子給她留下的唯一的獨苗苗,她比任何人都心痛,人家的孩子在那個年紀蹦蹦跳跳的玩耍,而她的小虎兒卻頂著烈日,熬著寒風,日復一日的跟著他祖父練習晏家家傳的武術,每一次他跟著他祖父出去打仗,她從夢中驚醒,她的孫兒出事了,她已經(jīng)失去了五個兒子,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孫兒的打擊了。 晏老夫人流著淚,此時的她早就已經(jīng)泣不成聲,而跪在她身后的那些晏家的女眷,也全都哭成了淚人。 因為老太太講述的那些人里,還有她們的丈夫,她們的父親。 “我的孫兒曾經(jīng)對我說,晏家軍,是大周的晏家軍,晏家男人的使命,是保護每一個大周的子民,我不信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孩子,會是一個叛國賊,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老婦人第一個動手,作為他的祖母,也是從小教導他的人,我的這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