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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珩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溫聲道:“是我擔(dān)心我做的事情會連累到你,雖然你掩了名字,但若是真有心人,并不難查出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外面,我不是很放心?!?/br> “三爺,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我想知道,可以嗎?”她有些遲疑道,“新年過后韓森教授訪華,我正在做一個相關(guān)的專刊,后面的日子約了工業(yè)部還有冶煉廠的幾個人采訪,若是我不去報社,這事情就得重新安排了 - 年后怕未必趕得及。” 廖珩和俞閩烜同一所學(xué)校畢業(yè),他自然知道韓森教授是誰,所以并不需要阿暖特別解釋。 阿暖在報社的這些日子廖珩并沒有讓人特意匯報于自己,但她和俞閩烜接觸并負(fù)責(zé)韓森教授訪華的??皇滤€是略知一二的,俞閩烜的心思他知道,但他相信阿暖,她身邊又有石林和石成跟著,他并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反而他樂于見到她在一定范圍內(nèi)做多一些事情,眼界更開闊一些。 他道:“日本人逼大總統(tǒng)簽署一份,逼大總統(tǒng)將燕北的土地使用權(quán),采礦權(quán),鐵路,港口碼頭的建筑權(quán)和管理經(jīng)營權(quán)等等一切權(quán)利都劃歸為日本所有,還要允許日本有在燕北的駐兵權(quán),華方不得干涉。” 阿暖吃驚地看著廖珩,面色發(fā)白,這和殖民地還有何分別? 這個世界和她前世記憶中的歷史根本完全不同,國家也沒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混戰(zhàn),因此國力也強(qiáng)盛許多,所以她一直希望她記憶中前世的那些歷史都不會發(fā)生 - 可這個什么條約卻讓她的心如墜谷底。 廖珩見她面色不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道:“無事,這個條約大總統(tǒng)不會輕易簽下的 - 日本是想秘密逼迫大總統(tǒng),但我將此事透露給了,燕林時報會在下周的報紙上添加一頁副刊,將的條款透露出去 - 這事必然引得民眾反彈和大規(guī)模的抗議 - 但肯定也會給帶來很大的麻煩,原本我是屬意用可以隨時封社的小報,是周成主動接下了此事。” 是京中最大的報社,它的影響力哪里是什么普通小報可比? 阿暖又想起了前一陣剛剛從燕北回來的大舅,想到日本人的當(dāng)街殺人但警察卻無人去管。她抿了抿唇,道:“燕北現(xiàn)在的情況,其實新政府在那邊的管制權(quán)到底還剩下多少?還有大舅,他上次去燕北,和這些事有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我記得之前曾聽你和大舅都提起過,保皇黨在燕北保存了很大的勢力,而且?;庶h和日本人一直都曖昧不清 - 大舅洋行包庇殺人兇手一事,是不是跟?;庶h有什么關(guān)系?” 第68章 折磨 廖珩摸摸她的腦袋 - 她向來這么敏銳,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絲毫不再吃驚。 原本因著私心,廖珩并不愿將陳澈之的事情告訴阿暖,只是在阿暖的安危面前,那些私心現(xiàn)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 他不希望阿暖在一無所知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落入什么危險。 他抱著她,感覺到她的緊繃,撫了撫她有些僵硬的背脊,道:“日本人想要大總統(tǒng)給他們在燕北的特權(quán)由來已久,但卻一直未能得逞,其中又有德國和俄羅斯人同樣覬覦著燕北的礦產(chǎn)和港口碼頭,和新政府周旋牽扯太多,所得的權(quán)力卻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所以他們一直謀劃著在燕北扶持一個傀儡政權(quán),這樣他們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而顯然前朝皇室就是最好用的扶持對象?!?/br> “他們想從大舅那里得到什么?為什么這般糾纏不放?”阿暖沉默了許久,冷冷問道。 到底陳家有什么東西是他們覬覦的。 廖珩低頭看她,看她漆黑的大眼睛像裹著絲絨般的寶石一樣定定看著自己,心中又是憐愛又是不舍,他看著她,道:“因為他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傀儡皇帝,先帝是慶安王的第二子,當(dāng)年慶安王妃報稱長子病逝,先帝才被抱到了宮中,但慶安王的長子其實并未病逝,他被慶安王和慶安王妃送了出來,送到了一座寺廟中養(yǎng)著,一直養(yǎng)到了九歲?!?/br> 廖珩每說一句,阿暖的面色就要白上一分,直到說到寺廟,說到養(yǎng)到了九歲,她的面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緊緊攥著廖珩衣裳的手也有些痙攣 - 她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這樣只在畫本子上才會看到的情節(jié)怎么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阿暖,阿暖。” 阿暖醒過神來,看向擔(dān)心看著自己的廖珩,她扯了扯嘴角,深吸了口氣,道:“嗯,好在二舅已經(jīng)離開了??墒撬麄?nèi)约m纏著大舅做什么?想逼二舅回來嗎?- 其實這種情況,不過是要個傀儡,他們抓個人出來,說他是誰不就是誰了嗎?何必一定要個真的?!?/br> 廖珩握著她的手,冰涼得令人心疼。 他抱緊了她些,道:“?;庶h內(nèi)部不少人都曾近身服侍過先帝,和皇室多有接觸,他們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會信的。而且慶安王尚在生,怎么可能隨便允許一個人冒充他的兒子。” 他看她抿著唇不出聲,也不知是因為所談的事情太過沉重,還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太讓他心疼,只覺得心中有一股尖銳的疼痛傳來。 他低頭吻著她,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好受些,一邊吻著,一邊低聲安撫她道:“無事,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你大舅已經(jīng)打算送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舅母他們離開,新年過后,便借著我們的婚事先送他們?nèi)X南,然后從嶺南坐船離開?!?/br> 嶺南雖然是廖家的地盤,但到底仍是魚龍混雜,并不一定能完全保證他們的安全,且事情若是傳出去,廖家護(hù)著前朝皇室,對廖家的影響也并不好,所以送他們出去才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 –至少美國和日本的利益是對立的,也是他們國家某種意義上的盟友,所以留在那邊要清凈許多。 可他們說著陳家的事,可都知道讓彼此真正覺得沉重的并不僅僅是陳家的事。 以往他們每一次的親吻,他對她的愛撫都純粹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正常的渴求,可這一次他的親吻溫柔又沉重,小心翼翼像是呵護(hù)著自己易碎的寶貝,還帶著一些離別的感傷。 明明談著他們的婚事,卻也不復(fù)過往那樣的歡喜和甜蜜。 阿暖想到他這些日子的不見人影,想到他穿著軍裝從嶺南連夜趕過來接自己,想到這樣的時代每一個人近乎悲愴的努力,胸間就有一股難言的情緒涌上來,眼睛蒙上了一層淚意。 她伸手攥住了他肩上的衣裳,試探著慢慢地回應(yīng)他,此時此刻,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 這一晚,他并沒有離開她的房間。 他忍得很辛苦,可是仍是不舍得放開她離開,她也知道他并不會做到那一步,便安心的窩在了他懷中睡了 –這對廖珩來說真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