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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有點(diǎn)熱。大姐和阿暖都在家中嗎?” 全叔看看這臘月天,確認(rèn)二爺又不正常了。 不過還能控制表情,應(yīng)該還好。 他笑道:“回二爺?shù)脑挘蛉嗽诩?,正在和大舅太太說話。但姑娘今兒個就出去了,是廖老夫人邀請了姑娘去看戲,姑娘一早兒就出去了?!?/br> 陳澈之剛剛調(diào)整的好表情剎那間就崩塌了 -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全叔“哦”了聲就轉(zhuǎn)身往廳里去了。 他進(jìn)入廳中,陳氏和姚秀正在聊天,看見他進(jìn)來,都轉(zhuǎn)頭看他。 顯然姚秀已經(jīng)告訴陳氏那邊凌蘊(yùn)儀過來找陳澈之的事,兩人的目光都帶著些小心的審視,細(xì)細(xì)觀察著陳澈之的表情。 陳澈之又是慢慢深吐了一口氣才能在這目光下保持著聲色不動。 姚秀試探道:“二弟,凌姑娘走了嗎?她尋你,可是有什么要緊事兒?不會就是聽說你要走,來跟你告別的吧?” 陳澈之剛想說“無事”,可是話到嘴邊想到凌蘊(yùn)儀現(xiàn)在頗有點(diǎn)瘋瘋癲癲的 - 想來是她父親那邊的事有些緊急了,她現(xiàn)在怕是為了救她父親無所不用其極了,很難保證她不會有一天突然跑到大姐和阿暖這邊來胡說八道 - 自己是要走了,還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比較好。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道:“她想求我,我們家?guī)兔人赣H?!?/br> 見大姐和大嫂聽言都皺起了眉,又道,“她大約是聽到外面?zhèn)髀務(wù)f廖老夫人是我們陳家的舊識,想通過我們 - 尤其是之前廖老夫人特地見過大姐和阿暖 - 所以就想求阿暖跟廖三爺那邊求情幫忙,幫她父親脫罪。她還想求廖三爺幫她和孫慶源解除婚約,說是想和我重歸舊好。” 陳氏和姚秀先都是驚得目瞪口呆,聽到最后一句,陳氏面沉如水,姚秀脾氣直,差點(diǎn)跳起來。 她直接轉(zhuǎn)身就對自己身后的丫鬟秋露道:“跟門房那邊說,以后但凡這個姓凌的過來我們家,直接掃地出門。” 說完就沖陳澈之噼里啪啦道,“以前看著挺好挺正常的姑娘,這是瘋魔了還是怎的,說我心腸歹毒也罷 - 好歹這事兒在你們成親前就發(fā)生了,真是菩薩保佑,要不然這樣拎不清的牛皮糖,可不是要坑了你一輩子?!?/br> 姚秀是個基督徒,這個時候竟是連菩薩保佑都出來了,顯然是氣極了。 陳澈之被她說的臉上黑一陣紅一陣,可是說實(shí)話現(xiàn)在就是連他自己心底都有些慶幸,若是這樣的成了親 - 簡直是噩夢,坑了他也就罷了,她跟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都能跟自己毫無顧忌的說要求阿暖找廖三爺,若是真成了親,是不是就會日日又哭又鬧逼著阿暖了? 想到這個,他簡直就不能忍。 陳氏瞅著自己弟弟瞬間變得黑得不能再黑的神色,咳了一聲,打斷了姚秀。 她問陳澈之道:“那邊都打發(fā)走了?” 陳澈之“嗯”了聲,道:“我讓管事打發(fā)她走了。大姐,抱歉,竟然連累了你和阿暖......” “說什么連累不連累,”陳氏擺手,雖然她心中也是極度不悅 - 牽扯到她也就罷了,竟然將廖三爺和廖家也算進(jìn)去了,想到若這事真是在自己弟弟婚后才爆出來,陳氏也是覺得不堪設(shè)想 - 不過這卻怪不得她二弟,至于識人不清,性情溫柔和順的大家小姐,不經(jīng)歷什么大事,是很難看出有些隱藏的性格的。 她道,“這事和你無關(guān),所以不必自責(zé)。只是她也就罷了,你很快就要離開,想來她再瘋癲也鬧不到我們陳家這邊。不過你以后認(rèn)識的姑娘,還是好好看清楚品性才交往的好?!?/br> 好在之后她也要一起過去美國,她二弟這眼光,還是好好把把關(guān)為好,畢竟事關(guān)二弟一輩子。 陳澈之聽到這話真是又羞愧又郁懣,可是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 他只能自嘲自己是自作自受。 陳氏看他面色,也是點(diǎn)到為止,就道:“你先去小廳那邊歇息一下吧,待會兒就留在這邊用膳,我會讓人把你大哥和侄子也都接過來?!?/br> 陳澈之應(yīng)了下來,他原想問問阿暖的事,可是現(xiàn)在這狀況 - 還是算了,還是等阿暖回來直接問她也罷。 且說阿暖。 廖珩這日下午并未陪自己的祖母還有阿暖她們幾個看戲,只是在散場之前,他卻是提前到了戲園 - 當(dāng)然不是來接廖老夫人,而是送阿暖回家。 若是平常,好端端的又有司機(jī),阿暖可能會拒絕,但這日她卻是頂著廖老夫人笑瞇瞇的眼神以及大方微笑的尚昭云眼底的怨怒之色接受了廖珩的提議。 上了車,阿暖回頭看了看車窗外 - 外面人來人往,并沒有她以為的那兩個人。 “在看什么?”廖珩問道。 阿暖收回目光,沒有猶豫,直接道:“韓稹和蕭玉如。先前那兩人就坐在我們包間對面的廂座,雖然他們拉了簾子 - 但我可以肯定是他們。” 韓稹的那目光侵-犯-性太強(qiáng),讓阿暖十分不適,就是蕭玉如,也和平時很不一樣。 廖珩的手一頓,他道:“你看見了,還是只是憑你的直覺?我記得第一日你上北平,在火車站的時候,是察覺到我了嗎?” 阿暖看廖珩,默了一會兒,才帶了些輕松的語氣笑道:“嗯,我大概背后長了眼睛 - 也不是,我大概能察覺到別人的目光,哪怕并看不見?!?/br>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醫(yī)院呆多了,每天躺著,太過無聊,她便常年累月的嘗試閉著眼睛,去感受周邊人的來來往往,慢慢地憑著嗅覺,腳步聲,甚至只是直覺,她也能猜測到來人是誰,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情緒。 廖珩的心中生出一些異樣,她這個 - 會武,會槍法,這樣敏銳的直覺力,就是專門培養(yǎng)出來的間諜,也并不一定會比她更敏銳 - 如果不是她,而是旁人,他大概會生疑,不過她這樣,他倒是更放心些。 他道:“你們對面的確是韓稹和蕭玉如?!?/br> 他看了一眼阿暖,繼續(xù)道,“韓稹這些日子一直有派人監(jiān)視陳家那邊,很難說會打什么主意,你這些日子盡量少出門,如果出去,一定要帶足保鏢,或者,你派人叫我陪你也可以。” 他笑了一下,不過這笑容不過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先時慎重的表情,道,“蕭玉如是韓稹的情人。我知道你認(rèn)識她,以后盡量避免和她有所接觸,甚至其他任何可能相關(guān)的人 - 都避免單獨(dú)外出?!?/br> 阿暖一直在靜靜聽著他的話,并無任何不滿 - 她不會像其他這個年紀(jì)的大小姐,會覺得他在管束她或者覺得他小題大做。她感覺他的慎重,其中還有一些不確定的疑慮。 能讓他這樣,必然是有什么苗頭。 再加上韓稹今日投過來的眼神,讓阿暖不對的感覺愈加強(qiáng)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