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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明白他們廖家子弟性格個個果斷狠辣,怎么就生出姑母這么一個奇人來的。 馮大太太見侄子招呼了自己一聲“姑母”之后,就再不吭聲,面上有些黯然,她又嘆了口氣,道:“阿珩,你姑父他其實......” 剛起了個頭看侄子表情不怎么好看,就把后面的話給吞了回去,改口道,“阿珩,你記得下個月底是我的生辰,你姑父說因著我身體不好,這幾年都未好好替我辦過生辰宴了,這一次便想好好替我cao辦一番?!?/br> 說到這里,她素來蒼白病弱的面上竟是浮出了些少有的紅暈,先前的黯然掃然一空,帶著笑意繼續(xù)道,“屆時你姑父會將新政府的主要官員和太太公子姑娘們都會請了來,阿珩,我們廖家遠在嶺南,也就你在北平了,屆時你也一起過來可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讓林滿給廖珩遞了給名單,道,“你姑父已經(jīng)給草擬了一份賓客名單,讓我看看可還有什么誰想要添加或者有不喜歡想刪除的。阿珩,你看看,你有沒有什么人想要邀請的?” 廖珩聽了自己姑母的話,正在想著馮厚平此舉何意時,目光掃過林滿放置在自己面前桌上的宴客名單,卻是頓在了那袁云二字之上。 第8章 正妻 馮厚平對自己姑母根本已經(jīng)毫無情意,沒和她離婚純粹是因著廖家不敢而已。但也就是沒離婚了,因著廖家遠在嶺南,管不到北平馮大次長的家事,姑母的這個馮大太太名頭也就是只剩下這個名頭了。 現(xiàn)在忽然好端端的要給姑母辦生辰宴,目的是什么? 廖珩伸手掂了掂那張宴客名單,馮大夫人還在絮絮叨叨道:“阿珩,你姑父說我身體不好,請?zhí)嗳伺率菚壑遥屛以谶@名單上挑選刪減一下,最后再拿給他定奪......我想著也是請些相熟的人家就行了?!?/br> 又道,“阿珩,你這么些年一直都是在外忙著,連家都沒怎么著過,又不肯家里給你定下婚事,唉,可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該定下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阿秾,姑母雖然希望能親上加親,但也不會勉強你,這一次宴會我打算請了那些夫人帶著姑娘們一起過來,你就看看......” “這是姑父的意思?”廖珩嘲諷道。 “不,不,阿珩,你姑父雖有心和我們廖家再結(jié)親,但知道你不喜,斷斷不會勉強你的,只是阿珩,上次我見到你祖母,你祖母也一直擔心著你的婚事......” 那也要他勉強的起。 廖珩不想再聽自己姑母的絮叨,打斷她的話道:“嗯,我會去的,你身體不好,就去歇著吧。” 若是他在北平卻不去參加自己姑母的生辰宴,馮厚平怕是更會輕待她。 他也總要去看看他又想干啥。 且說阿暖上學一事。 云佰城是教育廳的副處長,主要負責的就是新式學堂推行這一塊,所以和北平僅有的幾家新式女子中學的校董以及校長都認識,只要阿暖識字,國學還不差,想要把阿暖安插到哪家女子學堂并不是難事。 只是云佰城也不知道阿暖的水平,他擔心將阿暖塞進學校后,卻跟不上學校課程,丟他的臉,因此他先問了阿暖在延城時的功課之后,又拿回了兩份測試卷給阿暖,一份國學一份算術(shù)。 進學校是阿暖來北平的目的之一,所以這個時候她并不藏拙,而是給了云柏城一份非常干凈漂亮的答卷。 云佰城看著答卷,再看看云暖,目光復雜,不敢置信。 面對云佰城的疑問,云暖就很自然解釋道:“祖父和祖母有專門請國學先生和西式教習教導我和阿赫阿萱?!?/br> 阿赫和阿萱是云暖的二叔,云佰城的弟弟云伍城的長子云赫以及女兒云萱,兩人和阿暖年紀相仿,一個十五,一個十三,因為是一起長大,感情也很好。 云佰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沒幾日便和學校那邊打了招呼,讓忠叔送了阿暖去學校進行了面試以及分級測試。 現(xiàn)時女子中學多分預科班,一年級及至五年級。五年級讀完拿到畢業(yè)證書,便可以直接報考北平唯一的女子大學燕京女子大學了。 云琪因為是在英國長大,自幼就上了正式學堂,底子較好,當時云佰城和袁蘭繡又特意幫她請了國學老師,國學也沒有拖后腿,因此已經(jīng)是五年級的學生,在她們班級,還是最小的學生。 然后阿暖也被直接分到了五年級,和云琪同級。 這一系列事情發(fā)生的猝不及防,云暖這些時日并不常在家中,多是被陳大舅或陳二舅接了早出晚歸,回來后就在房間里跟不存在一般,而且云琪平日里也要上課,根本沒怎么理會阿暖。 她覺得那么一個土包子,沒上過學的,學校最多是看在父親的面子將她分到預科班罷了。 所以當云暖出現(xiàn)在自己班級門口時,云琪大吃一驚。 平日里云琪在學校的形象是國外長大的洋小姐,新派純善,甜美可人。 可那一瞬間她的表情怨恨扭曲 - 她本來只是瞧不起阿暖,談不上怨恨的,但這些日子阿暖時時撩撥著她的神經(jīng),一想到祖母竟然那樣的寵阿暖,每日里銀子如流水一般堆在她身上,而自己卻從來沒得過什么好東西,她的心就脹得要爆炸。 雖然云琪的這一表情很快就被她控制住,轉(zhuǎn)瞬即逝了,但還是被她斜后方一名叫凌夏的姑娘給捕捉到了。 凌夏是商家出身,家族顯赫,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做。 但這學堂中都是非富即貴的身份,像凌夏這種商家女,若是在新政府前,那是要比官家女低上一等的,只有巴結(jié)她們的份,更不會和她們坐在一起一同上學。 因此,官家的小姐在商家小姐們面前往往就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但像凌夏這種,還瞧不上有些官家小姐的裝腔作勢,自以為是。 所以隱隱的班級里便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以外交部內(nèi)政處政務次長馮厚平的女兒馮秾為首的官家小姐,一派就是以凌夏為首的幾個商家小姐。 馮秾是馮厚平的姨娘所生,但她嫡母無子無女,她就是掛在嫡母名下的,相當于嫡出了,且她父親位高權(quán)重,在這一班級再也沒有旁人的父親能越得過她去,所以便很得追捧。 當五年級的年級主任鐘女士領著阿暖進入教室的時候,眾人正圍著馮秾說著她母親生辰宴的事。馮大太太生辰宴,會邀請新政府不少的高官太太公子們,在座的也并不是個個都收到了邀請。 阿暖進了教室,眾人皆轉(zhuǎn)頭看她。 此時阿暖穿了布制的素色學生裙,全身上下除了耳上帶了細細的珍珠耳珰,腕上一個玉鐲之外并無其他首飾,梳著普通的兩辮,前面的留海打得很厚,遮住了額頭一直到眉間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