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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編號們不做回答,只是領(lǐng)著他們往前走,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沒有哀傷,還活著的人都像是一具又一具的行尸走rou。他們或者搬運同伴的遺體,或者是在抬著簡易的棺材往山下走,這里的路早在幾天前就被沖毀了,原來的堤壩旁有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匆姴槲谋蟪鰜砹耍侨艘灿孀吡诉^來道:“已經(jīng)交代過了,會有人送幾位下山,這邊請?!?/br> “你小子是不是個木頭?”胖子說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一點表情也沒有??!” 這個人他們認識,是編號004,胖子問道:“003呢?” “他已經(jīng)下山了,勞煩各位先請,等會兒整座山都會被重新埋下去,我們已經(jīng)在周遭的山體全部安放了炸藥,至于不在我權(quán)限范圍內(nèi)的事情我不能回答?!?/br> “下山了?”查文斌點點頭道:“你們的賈道士托我要給遇難的弟兄們做一場法事,我想你這里能不能通融一下延遲會兒,畢竟他也……” “不必了,”004冷酷的像個機器人,伸手擋住道:“人各有命,幾位的事情已經(jīng)到此結(jié)束了,這邊請吧?!闭f罷,幾個拿槍的便圍上來了,看著樣子似乎是打算強行把他們請出去了,胖子也抄起自己手中的家伙頂了上去道:“你還有沒有人性???這么多人死了,你他娘的跟個沒事人一樣,我家查爺是受了你家頭的囑咐,他也掛了,他們爺孫倆都掛了,你明白嘛!” “查先生,這邊請……” “我請你媽的個頭?。 迸肿右呀?jīng)受夠了,受夠了這種冷漠,他從賈道士身上看見了感情,羅門并非都是機器人,他吼道:“哪個人不是爹媽生的,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嘛?你他媽的給老子讓開,要不然我在這里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給他們陪葬!” “石頭,”風起云看著周遭的架勢,已經(jīng)有不下十來人圍了過來,這剛出了火坑他怕胖子又自己跳了進去,不想胖子一甩手道:“你也別攔著,我今天就死磕了,要么給查爺留下一條道,我也不管這些人是怎么死的,那下面可是有你們多少號的弟兄,尸骨還沒寒呢!” 他是鐵了心要剛到底,為什么,胖子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覺得賈道士的臨終那些話便是遺言,答應(yīng)了就得做到,但是現(xiàn)在沖突卻一觸即發(fā)。一方是命令,一方則是情感,雙方個不退讓,就在這時葉秋走了上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一把攬住那個4號的脖子原地一轉(zhuǎn),再接著寒月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動脈上。 “動一下,就去陪葬!” “我保證不會耽誤太久的,”查文斌上前道:“都是生死弟兄,人之常情,表表心意便是走了。” 這下再沒有阻攔,因為那個4號的脖子上已經(jīng)有血開始滲出,誰都不會懷疑那個年輕人接下來真得就會上前結(jié)束他的生命,這個賭沒有人敢去接。 分開人群,查文斌來到堤壩旁邊,此時還有人在水中打撈,那些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因為山路已經(jīng)沖毀,所以大部分的人將會被選擇就地掩埋,此時有人開始挑著石灰在做準備了,估計那些有限的棺材里頭裝的都是一些有貢獻的人,更多的便是草草了事。 查文斌既沒有撒紙也沒有焚香,反倒是扯著嗓子開始唱歌,那歌聲悠長且又哀怨,在這山谷間久久回蕩,聽得叫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靜下心來跟著那道士一塊兒在心中默默的念誦: “伏以,三涂拷對,六道循回。生于萬國九州島之地,出于五岳四瀆之中……凄凄慘慘,使用錢財那有;謳謳歌歌,穿吃衣食并無用……冷清清,餓渴難忍;淚汪汪,苦痛傷情……” 這便是道家的,有一些道士在做法的時候也會吟唱,是一種超度用的樂律,此刻它更能代表查文斌的心境,這么多條生命,他一個人又能為誰超度?又能為誰送上一程呢,只有哀歌一首,讓這些亡靈們能夠放下心中的怨念早日去到輪回罷了。 現(xiàn)在的墨林水庫已經(jīng)沒有當年的光景,這地方在九十年代后期曾經(jīng)被選作是安縣的垃圾填埋場,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放棄了。很多人說那個地方邪門得很,就算是大夏天的進山,才到入口處就能感到渾身的毛孔都在收縮,冷得叫人直打顫。一直到現(xiàn)在那個地方都是沒有人去的,安縣的本地人都知道墨林鎮(zhèn)是個禁地,當然只有很少的人真正知道那個下面曾經(jīng)埋葬著多少亡魂。 爆炸掀翻了周遭的山體,一切的秘密都會重新埋于地下,這是一個結(jié)局嘛?也許對于有人來說是的,但是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回到家中的胖子那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黑白無常來牽自己的魂魄了,還說跟他倆干了一架,一大早的準備就讓查文斌給他解夢。 來到院子里一看,三個人正憂心忡忡的坐在一塊兒,胖子嘴里啃著饅頭咋呼道:“我昨晚上夢到鬼了,查爺給算算是不是老子要發(fā)財了,都說夢是反的?!?/br> “你來晚了,在那排隊?!憋L起云道:“我倆也做夢了,是不是黑白無常準備收你走???” “你小子也開始玩神棍了?”胖子剛一笑卻又愣了一下道:“怎么,你們也一樣嘛?” 風起云對著查文斌瞟了一眼,后者接過話道:“昨晚你們都睡了,我這心里煩的不行就起來解悶,恰好當頭接連看見了三顆流星從我眼前劃過,弟兄們,不是查某不好客不重感情,是咱們的時間和緣分到了,我給三位算了算,如果繼續(xù)待在這兒一月之內(nèi)恐怕會有血光之災(zāi)。” 沉默,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個玩笑,任何人在查文斌的生命中都注定是一個過客,現(xiàn)在他更加覺得屋子里的那個女人一開始讓她嫁給自己就是個錯誤。 胖子走了,葉秋風起云也走了,沒有人會抱怨,也許這個人此生還會再見,那一定是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他重情、重義,所以他們不愿意讓他有遺憾,商量好的一樣,吃完那頓簡單的早飯以后,查文斌回到了自己那間小屋里,而他們則在石橋上轉(zhuǎn)過頭來看了那間小屋最后一眼…… “記住,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弟兄,再見了,查文斌,或許會再見,或許再也不見!” 胖子這個人物在很多年以后,我試圖去尋找,但是去石沉大海沒有一點音信,但是查文斌在他們離開后那段日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寄錢來,并且都是不菲的數(shù)額。這個習慣一直持續(xù)到后來河圖離開,河圖說他師傅這一輩子在物質(zhì)上其實從來沒受過委屈,只是他這個人對于金錢的概念太淡泊了。那些數(shù)字中的大部分又都被他以各種方式散了出去,而他自己則一直守著那間小屋一直到后來因為我外公的關(guān)系才重新出山。 那幾年的查文斌應(yīng)該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