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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6

分卷閱讀806

    眼眶,蓮兒一頭就扎進了他的懷里死死抱著哭喊道:“你不準(zhǔn)死,我不讓你死,你要是死在蓮兒的前面,蓮兒就會傷心,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br>
    “真沒聽到?”此時的查文斌頭發(fā)散亂,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兩眼無光,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勃起,那樣子看上去當(dāng)真是有幾分駭人的。

    陳震忍著心中的難過,查文斌的那一雙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看了,他轉(zhuǎn)過頭去道:“文斌哥,你累了,先歇會兒吧,如果這里有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叫醒你?!?/br>
    “不對,他在叫我?!辈槲谋髠?cè)著耳朵道:“我沒有聽錯,你們好好聽,好好聽,千萬不能漏了……”

    “不要找我,”葉歡的聲音又說道:“我跟你不在同一個世界,踏進去的那一刻我們就進了兩個世界,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可以和你交流的,閉上你的眼睛,然后開始打坐,靜下心來我會帶著你來到我的世界?!?/br>
    “打坐!”查文斌像是一個落了水的孩子抓住了稻草,他扯著陳震的胳膊使勁搖晃道:“聽見了嘛?你們聽見了嘛?他說他跟我們不在一個世界,他要我打坐,他說他會帶我過去,你們聽到了嘛?”

    當(dāng)一個人的精神完全出現(xiàn)崩潰的時候,便是這般的景象,顫抖的喉結(jié)和搖晃的身體加上無語倫次的表達。蓮兒的哭嚎聲是越發(fā)的響亮了,以她學(xué)醫(yī)的知識和天分,他以為查文斌真的就走到了盡頭了。死死的摟著,不想查文斌卻說道:“蓮兒你聽話,文斌哥哥要走了,你在這里跟著他,哪里都不要去?!?/br>
    “你不能丟下我!”蓮兒哭喊道:“我會死在你前面的!”說罷,這小妮子轉(zhuǎn)身就往地上猛磕自己的頭,那嬌嫩的身體如何能夠承受這般的撞擊,只一下過后額頭上便見了血。查文斌一把把她抱起吼道:“你相信我,我真的聽到了,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活著帶著你出去!”

    第九十九章 一條白魚(一)

    鄉(xiāng)下的老人通常都會教育自己的孫子輩,一個人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答應(yīng),就裝作沒聽見,因為那是有死去的鬼魂找替死鬼。你要是答應(yīng)了,就有可能被選中,這件事我親身經(jīng)歷過。

    在我九歲那一年夏天,父母經(jīng)常會帶著我去朋友家串門,那段時間,父親愛好麻將,那時候他們打麻將的搭子是比較固定的,通常這樣的家庭聚會,我們這些孩子們也都會跟著去湊熱鬧。女人們會選擇坐在一起聊天納涼,因為父母都在過著自己的世界,所以才懶得管這些淘的更猴子一樣的孩子們,多半給個幾毛錢就打發(fā)了。而孩子們拿著大人給的零花錢則會去買各式的零食或者小玩意,所以這樣的時候,通常全家人都是開心的,我也不例外。

    幾個跟我一般大的孩子有一天晚上就去河邊釣汪刺魚,我們當(dāng)?shù)亟悬S辣丁,那時候都是用mama的繡花針別彎串上蚯蚓,一根帶線的竹竿子即可。釣點是在父親的朋友家往下七八百米路的一處兩河交界的地方,那地兒有一道橋,經(jīng)常釣魚的朋友知道,這種魚最是喜歡住在老河埂邊,年頭越是久就越是多。

    洪村有很多橋,有一些橋的年紀(jì)都是超過了太爺爺輩的,我們?nèi)サ哪堑谰褪莻€石拱橋,現(xiàn)在已經(jīng)拆了重新架成了水泥橋。原來那座橋下有個挺大挺深的水潭,水流呈回旋狀,聽人說早些年有個女的因為感情問題就從這里跳了下去結(jié)果被漩渦卷到下面的亂石堆了,找了整整兩天才在上游筑壩攔水才把人給撈起來。

    這件事我們孩子們也只是聽說,好像是我父親那一輩的事情,死的還不是自己村的。加上時間過去那么久,漸漸的,人們也就開始淡忘掉這件事了。那座橋特別的兩塊,夏天的時候時常有人去納涼,晚上連個蚊子都沒有,稍稍身體不好的還得多帶一件長袖。

    我們釣魚是沒有浮漂的,單線單鉤,扔下去,全憑手感。黃辣丁力氣大又貪吃,一旦咬住就是一口吞然后猛得往洞里跑,竹竿子都能拉彎了。那天晚上,手氣還是不錯的,釣了得有一小水桶,都得跟筷子長短,通體黃燦燦的很是漂亮。其中有一條黃辣丁非常奇怪,居然是白色的,我從未見過那種顏色的魚,并且它的體型也要大過一般的黃辣丁,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最后一條。

    因為有三個小伙伴,到了分魚的時候,大家都特別地想要那條白的。小孩子么,覺得稀奇的東西就是好的,有人說,這魚是我釣到的,還有人說蚯蚓是我挖的,那桿子還是我?guī)淼哪?!爭?zhí)不下,就用了最原始的辦法,石頭剪刀布,最終贏的那個人并不是我。

    喜子是贏家,他比我大三個月,原本跟我應(yīng)該是一屆讀書的,可后來他卻整整留了兩次學(xué)。

    喜子從桶里拿到那條白色的魚后就用茅草從它腮邊穿了過去提在手上,我們都需要回去找各自的父母,因為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他們該散場的時候。就是在這八百米遠的路上,那時候兩邊都是稻田,一條泥巴路,喜子竊喜自己的運氣不錯,我和另外一個小伙伴各自充滿著羨慕卻又無可奈何。

    走出去不久,喜子就突然“哎”了一聲,然后扭過頭去道:“誰啊,誰喊我???”

    我們絲毫沒有在意喜子的這個舉動,只是繼續(xù)往前走,喜子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后追了上來問道:“剛才不是我娘喊我吧,那聲音聽上去不像,反正是個女的?!?/br>
    我的確是沒有聽到有什么女人在喊喜子的名字,也就沒有答話,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后,喜子再一次停下來道:“你們聽又在喊我了!”然后他再次在原地轉(zhuǎn)動著道:“誰啊,誰喊我???”我記得很清楚,喜子重復(fù)地問了好幾遍,問的我們都有些莫名其妙,反正喊喜子的那個人我們沒見到,連聲音都沒有聽到,只有喜子一個人在強調(diào)著的確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這個小小的插曲伴隨著父母們聚會的結(jié)束很快就煙消云散了,我們被各自的父母領(lǐng)回了家,只是自打那以后,喜子就再也不好了。

    喜子的那條魚當(dāng)天夜里被他當(dāng)作寶貝一樣養(yǎng)在了外面的一口水缸里,那是他mama冬天腌菜用的,夏天便拿出來洗干凈去味道。第二天一早,我們是要結(jié)伴去讀書的,二年級早課七點半要到學(xué)校,我們?nèi)龖羧思覕?shù)我最遠,喜子家最近,那天早上提著裝著午飯的茶缸照例到喜子家門口的時候,他的mama告訴我們喜子生病了,讓給老師帶個假。

    有大人出面,小孩子們自然是沒有料想到事情會有多嚴(yán)重,以為就是一般的感冒之類的,很常見。傍晚放學(xué)的時候我還看見喜子腦袋上包著一條他老媽的黑絲圍巾,坐在他父親的自行車書報架上,說是剛從衛(wèi)生所掛完點滴。他父親說,明天還要請假,讓我們繼續(xù)帶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