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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邪的人走起路來都是晃晃悠悠的,若是用這種香灰,前半截人的腳印便會留下痕跡,而后半截是鬼的腳掌自然便什么都留不下了。 夏老六皺著眉頭道:“是有些不對勁啊,今天他們家按理是個好日子,怎么著好人嫂也該出來吱個聲,咱進去看看吧?!?/br> 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進屋串門那都是很自然的,摸了摸電閘,夏老六發(fā)現(xiàn)那拉繩已經(jīng)卡死了,有經(jīng)驗的都知道這時候要猛地向下拉一下,讓電閘里面的彈簧復位,只聽“啪”得一聲,電燈再次亮了起來。前腳夏老六剛進屋,后面那燈就跟著又熄滅了,周遭一邊“哎?咦?”的各種質疑聲,就在這時查文斌依稀察覺到眼前有一陣風吹過,而瞬間之后屋里的燈再次亮起。 “沒事,剛復位,估計有些接觸不良。”夏老六安慰他們道:“里屋里進去兩個人,后面還有個柴房也找找看,看樣子好人哥今天喝了不少酒啊,別不是栽倒在哪里了?!?/br> “就怕栽倒在他家兒媳婦兒的床上吶!”跟著一群人又開始哄笑起來,農村男人開玩笑多半都是這點話題,沾點葷腥,大家平日里都這么說也就習慣了。房子不大,幾個人很快就一圈兒找下來了,其結果就跟查文斌之前看過的那樣,空蕩蕩的屋子只有傻子一個人在外溜達。 空氣中那股血腥味始終是在飄蕩著,廚房里的豬血塊溫熱的還在冒著熱氣,這時有個人說道:“這腥味兒怎么那么沖,有些不對勁啊?!闭f話的這個人就是村里的屠夫老張,老張今天是去侯老師家?guī)兔μ幚須⒇i的,一年到頭干這個活,殺完豬放血做血豆腐都是他的拿手手藝,單憑聞味道就能判斷豆腐好不好。 他彎下腰去看著那桶里表面結了一層蜂窩狀的血塊道:“這顏色也有些不對勁,豬血是暗的沒這么鮮亮,”他望向木盆里的那幾扇豬rou道:“一條豬咋就殺這么點血?” “別他娘的神神叨叨的,”有人罵道:“這幾天滲人的事兒沒少出,那不是豬血是什么,難道還會是人血啊!” 老張依舊相信著自己的判斷,出于職業(yè)敏感他把手指伸進了桶里沾了一點血塊放在手上輕輕碾了一下,又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最后用舌頭舔了一下立馬“呸”了一口道:“我敢打包票,這里面絕對不是豬血,他娘的好人到底在家里搞什么名堂!” 第十一章 詭異的一晚 “是人血!”查文斌的臉色一陣陣的開始發(fā)青,手上碾碎的血塊讓他嗅出了不好的預感,而連同著那些血塊還有一根長長的花白頭發(fā)一并被從桶里面拉了出來,這顯然是來自于某個女人,而且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人們不再去管這是那個難纏的好人家,飛奔著沖向那兩個緊鎖的房門,門是鎖著的,鑰匙也不知去向,傻子一個人還在門口研究著查文斌畫的那個圈兒傻笑。有人開始踹門,拿著板凳狠狠的撞擊,木門開始逐漸被撕裂,木屑在這屋子里到處橫飛…… 門被打開了,屋內的慘象叫人忍不住開始嘔吐,房梁上,傻子娘的頭發(fā)被分成了兩股打結,整個人就那樣吊在上面,她的嘴唇上還掛著長長半凝固的暗紅色血痂,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些闖入者們,微張的嘴巴和略帶兇煞的表情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地上有一攤血,還有一圈紅色的輪廓,想必那是剛才接血用的木桶,喉嚨處已經(jīng)被割斷的氣管向外翻著,而在不遠處的床頭一把砍柴用的刀子柄上錯亂分布著血手印。墻壁上是飛濺而成的點狀斑駁,倒在一旁的木梯下面壓著渾身不停瑟瑟發(fā)抖的傻子爹好人,夏老六想去掀開木梯,但是傻子爹卻發(fā)出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殺人啦!”,一聲尖叫劃破了夜幕,有人開始逃離,像瘋子一般奔馳在鄉(xiāng)間的小道上,很快那些已經(jīng)熄了燈的屋子又重新亮了起來,男人們交代女人們在家看好孩子,他們合著衣服從溫熱的炕上爬起來匆匆趕往那個離著老奶奶墳一田之隔的傻子家。 從現(xiàn)場來看,刀距離傻子爹只有一步之遙,人應該是順著那木梯子拖到上面進行懸掛的,而查文斌當時聽到的求救聲到離他進屋前后不會超過十分鐘??粗矍暗木跋?,他心里那股難受無以言表,“若是我早點過來或許就不會……” “等下,還有個人呢!”有人說道:“今天傻子不是娶了個媳婦兒嘛!”那人去拉扯撲倒在地上狠狠大哭的傻子,他雖然是個傻子,但是同樣懂得悲傷與親情,母親這幅慘狀怎能讓傻子不覺得撕心裂肺。 “隔壁!”夏老六也想起來那上面貼著紅囍字,馬上幾個人又掉頭去砸那扇門。屋內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正用手指扣著那些被砸爛的門板嘿嘿傻笑,斜歪著的嘴邊口水條子拉的老長,這果然是個傻姑娘,比傻子還要傻的厲害的傻姑娘…… 查文斌擠過人群,那姑娘穿著一件紅色格子棉襖,這是她娘家人數(shù)年來第一次給她買的新衣裳,算是嫁妝。屋內的門窗上貼著到處都是囍字,鮮紅的龍鳳被褶皺的很是扎眼,桌上的果盤里一片狼藉。傻姑娘直勾勾地看著這些人,一會兒伸手去掏人家的鼻子,一會兒又自個兒在那轉圈…… 至少她沒事,人們長舒了一口氣。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涌向傻子家,人們猜測這個小家在今天夜里發(fā)生了什么,被放下來的傻子娘身體還是溫熱的,廚房里的那桶人血豆腐成了最為被關注的焦點。傻子爹被綁了起來,他自然是被懷疑的對象,在這個家里,似乎只有他才會有殺人的能力。有人開始說傻子爹喜歡酗酒,一喝多了就會打老婆,這回準又是發(fā)酒瘋把人終于是殺了。也有人說,咋還會把人掛在那里呢,這不昨天侯老師才上吊死了,今天又來了一個,是不是村子里真的有那么不干凈??? 人心最怕的就是亂,亂加上猜測,這種非正常的死亡本來就是充滿著諸多的想象,閃爍的警燈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yī)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有人去給傻姑娘的娘家報了信,可人家說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是她自己的家事,與娘家無關了。 很多人猜測傻子夫妻倆會不會餓死,這種事別人是沒法幫忙的,兇殺案吶,誰敢去招惹! 只有查文斌心里在猜測,他覺得不是,如此詭異的殺人手法會是一個喝醉了酒的老人所為嘛?而且自己分明是聽到了那聲救命,那聲音來自于男人。調查情況的警察同志那也是老熟人了,查文斌交代了一些線索也保留了一些,諸如他想說這是個靈異事件,但是他不會說,沒有證據(jù)的話不能講,這是他做人的規(guī)矩。 夏老六說道:“有的忙了,明天還要給老候出殯,文斌啊你也早點回去,鈄妃跟孩子兩個在家,這大晚上的,多顧著點?!?/br> “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