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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怎么樣了?”丫丫看著她母親終于停了下來,柳夫人與她一樣也是個閑人,聽聞柳夫人原本是江蘇泰州人士,與柳家算是貿(mào)易上的伙伴,主要提供一些基礎(chǔ)制香的原料,也收一些柳香販賣到別處,柳老爺子很是喜歡這個女子,于是大人們便主張做了這門親事。 這女人自從嫁入柳家后也是勤快得要緊,只因為那一年得變故,柳老爺子便下令封香。至此柳夫人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以前是柳老太爺親自下廚,后來丫丫大了便輪到她,可是家中從沒有人埋怨過這個女人半句,只因為當(dāng)年有人算準了會有這么一天! 凈慧禪寺的最后一任主持是個得道高僧名叫印元,原本是洛陽白馬寺出家的,后來云游到此便做了主持,三十幾歲起便與柳老太爺談經(jīng)講禪,兩人很是投緣。 那場變故前一天,印元法師特地找到了柳老太爺,兩人在柳家談了一整夜。印元法師告訴柳老太爺,禍事將不期而至,但氣數(shù)卻不會走到盡頭,這一切都是劫數(shù),并算出若干年后會有人登門求香,要他特地把家中制香的秘本保存好。 誰料,第二天就在柳老太爺把那本剛剛拿在手里準備轉(zhuǎn)移的時候,門外一群紅衛(wèi)兵一擁而入,那本書就此散落人間。 誰知,若干年以后,這本書重回柳家,只不過物是人非,柳老爺子等到了查文斌卻沒有等到那本書,不過他卻早在那一年就把這個印元法師留下的預(yù)言告訴了自己的兒子,并且希望讓他能夠一直等下去。 很多事,就是這樣的安排,命運往往就是捉弄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柳如春夫婦等到了這一天,他們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為這就是命。 柳夫人的雙手已經(jīng)被割得滿是血痕,每一根柴火的添加都會從她手掌得傷口處劃過。雪白的松樹條上沾著斑駁的血痕,那火似乎也非常興奮,跳躍著,閃動著。 上面是丈夫的血,下面是妻子的血,這便是一陰一陽混合聯(lián)動,陰的火往上升卻又遇到了陽的水往下淋,這其妙的感覺才能使得丹爐內(nèi)的那些材料不停得翻滾。因為火本事屬陽,水屬陰,現(xiàn)在是陽火種帶著陰血,陰水中帶著陽血,這是不是一副完整的太極圖呢!所謂,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就如同太極雙魚中的那兩點,沒有這個,何來的太極?沒有太極,又何來的道?沒有道又何來的直通三界! 神仙醉便是這般的練就,所以,柳氏遇到了查文斌,是命又是劫!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為查文斌演繹了什么叫做道,他們又因為清晰的講述了這個道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線香是中國人特有的,早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前人們就已經(jīng)開始用它來祭司神靈先祖,只不過后來的佛來了中華大地也習(xí)慣了這個口味,但是它的本意似乎更加的適合咱們的道教。 這一切,風(fēng)起云將來都會完完整整的告訴查文斌,一字不漏。一個人想要成就自己,注定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這些東西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別人的。但和陰山法不同,真正的道是純粹的,是心甘情愿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一個時辰過后,夫妻倆準時醒來,沒有任何怨言,繼續(xù)重復(fù)著先前的動作??粗绱旱淖齑皆絹碓缴n白,風(fēng)起云和葉秋心中的滋味已經(jīng)無法形容,這是一種折磨,看著本應(yīng)該受到尊敬的人就這樣慢慢地死去他們卻無能為力。 是自私嘛?不是,查文斌不是自私的人,這是劫數(shù)! 第四十六章 大功告成 那天注定是一個要載入史冊的日子,先是下午四點多鐘的功夫,漫天的紅色云霞把整個天空照得是異常絢爛。不同于常見的晚霞,這些紅色云層中隱約帶著金色的閃光,查文斌在廠區(qū)里看著這異響怔怔發(fā)呆,那女人在一旁問道:“查先生,這云可有什么講究?” “天降瑞祥之兆,必有乾坤雷動之事,”他對那女人說道:“你們想要的東西很快就能實現(xiàn)了?!?/br> 女人聽到這話頓時興奮起來道:“你的意思是說,那神仙醉要成了?” “成了,”查文斌道:“神仙醉,一香通三界,這天地莫不為這樁大事而感到欣喜,這云中的金光便是征兆,乃是我正道浩然正氣,你輩雖也是修道之人,可卻忘了什么叫做正,什么叫做德。” 女人拋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撞了一下查文斌道:“我不與你爭辯這些,你我之間除了道難道不能再談點別的嘛?” “不用,我且回去收拾收拾,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今晚,我就應(yīng)該要離開這里了?!闭f罷他便轉(zhuǎn)身走了,女人看著這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嘆了一口氣,終究是自己用盡了渾身的解數(shù)也沒有絲毫能夠撩撥起他的心,還沒有男人可以這樣無視自己,豁然間她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那張精致的臉蛋道:“難道我已經(jīng)老了嘛?” 夜里十二點還差兩分鐘,缸里的水還剩下最后一瓢,柳如春已經(jīng)快要馬上倒地,他的眼皮腫的已經(jīng)發(fā)黑了,臉色焦黃,嘴唇從白到了烏紫之色。若不是風(fēng)起云在下午的時候就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扶著他,怕是已經(jīng)堅持不到現(xiàn)在了。 舀起最后一瓢水緩緩的倒下,風(fēng)起云的心都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成敗便是再次一舉了! “嗒”的一聲,最后一滴水滑落的時候,“咔”得一下,那只原本綠色的玉瓢已經(jīng)成了一片通紅,此時在瞬間突然碎了一地,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線條終于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沿著那些數(shù)不清的線,瓢碎了,人也終于是閉上了眼睛。 “柳先生!”風(fēng)起云趕忙搖著他喊道:“你怎么樣,柳先生!” “我還能堅持一下,”他緩緩的眨了眨那已經(jīng)沉重到了極致的眼皮道:“扶我起來,還有最后一步……” 與此同時,外面,灶臺處,當(dāng)柳夫人把最后一根柴塞進去的時候,她的生命便如同那爐里的炭火一般即將燃燒殆盡。這個女人一夜之間頭發(fā)全白,渾身的皮膚放佛樹皮一般的粗糙,嘴里的牙齒在中午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脫落,一雙兒女在身后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為了不讓母親分心,還不敢哭出聲音,其實他們都知道結(jié)局會是怎么樣…… 打開那丹爐,一陣香氣撲面而來,沒法形容那種味道有多么的強烈?;蛟S是這氣味刺激了原本奄奄一息的柳如春,他竟然開始越來越精神,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合眼的風(fēng)起云也覺得一股清新之意從鼻中直沖天靈蓋,渾身上下開始沐浴在那放佛仙境一般的感覺之中。 神仙醉,連神仙聞了都會醉,何況是人? 用一根銀制的細長小勺伸進丹爐內(nèi),輕微的和爐壁發(fā)出“滋滋”得刮擦聲,當(dāng)?shù)匾簧壮鰻t的時候,里面平鋪著一層淡金色的粉末。原來那些材料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高溫已經(jīng)全都成了粉,柳如春用手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