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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也早就都餓死了?!?/br> 這么一來,查文斌心里就更有底了,這“中央黃瘟鬼,史文業(yè),土之精,領(lǐng)萬鬼行惡瘡癰腫”的說法可以對的上號。地氣也就是瘴氣叢生導(dǎo)致,氣從何來?查文斌猜測多半是與那一次事件有關(guān),八卦臺的沉沒扯動了底下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瘴氣,一下子破散開來,久居此地的百姓便跟著遭了殃。 不過這地氣之毒的解法,查文斌是沒有,但是他卻明白一個道理:萬物相生相克,話說過去在山林間被毒蛇咬了的人多半都明白,離毒蛇出沒不遠(yuǎn)處的地方一定會有解藥。若要想尋覓毒蛇也簡單,朝著生長七葉一枝花最多的地方去便是了。 如今的狀元村早已不復(fù)往昔的風(fēng)光,凋零的村落和到處枯死的植被很是好辨認(rèn),查文斌看著那大門禁閉爬滿了雜草的祠堂,頭頂?shù)脑铝琳盏哪前唏g的大門格外凄涼。往前的人聲鼎沸成了現(xiàn)如今的活人十幾口,查文斌不禁的也感嘆道:“你這祖宗的祠堂里是有多久沒人給你上香火了。” 門上的掛鎖不知去向,輕輕一推,滿是灰塵和蛛網(wǎng),中央的香爐上也是破敗不堪。這大殿往日里曾經(jīng)讓他險些出不了門,查文斌輕輕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三根清香點(diǎn)上道:“過路的生人來祭奠一下住這里的???,子孫們在受難,給點(diǎn)庇護(hù)總不能讓自己斷了香火吧?!?/br> 轉(zhuǎn)身,他只覺得耳邊隱約也傳來了一聲嘆氣,那是來自何人的查文斌已然不關(guān)心。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塵歸塵,土歸土,及盡繁華,不過一掬細(xì)沙;天上天,人上人,待結(jié)碩果,已是滿臉殘渣?!边@逝者終究是逝者,往那供奉著千百年又如何,王朝尚且更迭,何況一個村落,這狀元村已是日薄西山,元?dú)獯M,他能做的莫過于救那些活著的人。 村子中央有一株銀杏樹,得三人才能合圍,早些年這樹生了蟲被蛀空了一半,后來村上怕這樹倒了就出面在四周砌了一圈膝蓋高的圍子。夏天的時候大家伙最多的便是在這兒聚天納涼,多是一些村里的熟面孔,現(xiàn)如今這樹也已經(jīng)死了,不知為何,今天來的時候查文斌看見那樹梢上系著好些紅黃色的布條,怕也是那些村民寄希望老天爺能夠垂簾罷了。 隱約的借著月光,查文斌依稀看見那樹下有個人影,隔著約莫得有二十來米,他看著那應(yīng)該是一個女子。這下可他心里給咯噔了一下,這村子兩年里死了不少人,該不是天才大黑自己就遇到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心里給自己鎮(zhèn)定了一下后還是邁著步子悄悄地走了過去。 抵近了,那女人是佝僂著身子,頭發(fā)亂糟糟的,赤著腳,不過那影子倒是在地上拉的老長。查文斌心里松了一口氣,這說明是個活人,不過誰會在這里呢? “姑娘……”查文斌離著不遠(yuǎn)就叫了一聲。 那女人聽到后一轉(zhuǎn)身,兩人那一對眼,好家伙,還是個老熟人,誰??? 查文斌當(dāng)即就叫出了這個女人的名字:“程子衿!是你!” 在這里遇到這個女人不得不說是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驚喜之中,當(dāng)年這個女人不知如何中了一種叫做金絲鐵鉤的降頭,查文斌硬是拼了小命才勉強(qiáng)破了這種來自西域的古怪巫術(shù)。只可惜,當(dāng)年將她救治之后,查文斌離開的時候那姑娘還是昏迷的。現(xiàn)在看著她,查文斌的腦子里頓時閃現(xiàn)出那個清瘦的背影來,他叫葉秋。 這兩人一坐下話便也打開了,程子衿醒來后查文斌他們已不在,當(dāng)初將她買的那位混混不久后就也得了怪病,硬是折騰了有三個月才離去。那時候村子里的瘟疫橫行,程子衿回不去娘家這里又容不下她一個外人。 但凡被貼上狀元村標(biāo)簽的人都走不出這個村子了,早些年還能跑出去,這些年已經(jīng)被人當(dāng)做是瘟神一般。這程子衿便也獨(dú)自一人生活,不過她倒是相安無事,皮膚還是那么的白嫩,除了下地勞作留下的那些痕跡外。 “那你倒也還幸運(yùn)的,其實(shí)那時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你是被人下了降頭?!?/br> 程子衿對于“降頭”當(dāng)然是不明白,不過她也說道:“我也不曉得,現(xiàn)在村子里加上我還有十二個活人,其中有幾個也快要不行了?!?/br> “那病傳染?” “傳染,可厲害了,文斌哥,你得小心了,這村子呆不得的。”她倒是擔(dān)心起查文斌來了,不過的確查文斌下午接觸了一會兒那孩子現(xiàn)在就覺得胳膊上有些癢癢,這會兒忍不住也想伸手去撓。 “呀!你這兒,你快看??!” “怎么了?”說著查文斌扭頭一瞥,這一眼好家伙,只見自己的左上胳膊一道道鮮紅的抓痕,那皮膚似已經(jīng)被抓破了自己怎么會不知道呢? “他們一開始也這樣……” 查文斌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怎么今天自己也中招了,不知不覺的短短時間內(nèi)竟然成了這幅光景。又聽程子衿說道:“然后就是結(jié)痂,再化膿,反復(fù)的不得好,人也會發(fā)燒,好多人都把胸口給撓爛了,還活著的人都是強(qiáng)忍著?!?/br> 正說著,突然三枚爆竹“砰砰砰”得炸響了,那火光跟小火箭似得嗖嗖往上升。半夜起爆竹,不用想,這一準(zhǔn)是哪家在報喪。 程子衿看著那方向有些傷感地說道:“李嬸怕是走了,文斌哥我得過去瞧瞧,以前他們都不把我當(dāng)村里人看,現(xiàn)在人少了反倒親近了許多。李嬸是個好人,她老伴一年前就走了,虧得她熬到現(xiàn)在,總算是結(jié)束了苦難了。” 不自覺得查文斌也爆了粗口:“媽的,這該死的瘟疫!” 人少,但也不妨礙那位老人走的體面,她也是外來戶。程子衿口中的李嬸名叫李桂香,查文斌去的時候這位老人已經(jīng)躺在木板上,臉上蓋著幾層黃紙了。村子里一共就這幾個人,瞅了一眼也就都到齊了,那個老丈見查文斌來了便打了招呼,他手里是一袋子黃豆,嘆氣道:“本來尋思我走的時候磨點(diǎn)豆腐的,她走在前頭了就給她先用了?!?/br> 說是有人,剩下的那幾個也大多有心無力,一各個身上膿瘡膿包,渾身上下都難找到點(diǎn)好的皮膚。一個年紀(jì)略大的手持拐杖巍巍顫顫的在給李桂香擺弄著衣服,還有幾個則在院子里張羅著柴火,即使到了這一步,他們依然堅持著過去的傳統(tǒng)。 挽聯(lián)、祭臺,香燭貢品一樣不少,聽他們講,這得瘟疫的人都得是火葬,死后入不了祠堂怕玷污了祖先們。查文斌安靜得看著他們各司其職,他知道自己不該插手,只要他們還忙碌著就還知道自己活著…… 程子衿也在忙碌,她打了水想給老人擦拭一下臉上的傷,老人凌亂的頭發(fā)在她手里一邊梳還一邊念叨:“嬸兒啊,走了就是去享福了……” 那梳子也不知是多久的,里面卡了不少碎發(fā)和雜物,程子衿便想用手撥弄一下,她想讓老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