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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陷入了沉思,他先是問了查文斌一句話:“你可知道為什么落得現(xiàn)在的這個地步嘛?” 查文斌搖頭,他的確有些不解,羅門里的人告訴他這位老人是何等的通天,能被他們稱贊的一定是人中龍鳳,何曾想過卻是如此悲涼的老者。 老人苦笑道:“因為我知道得太多,我這一輩子都是在替別人問天問地,人家叫我李神仙,殊不知我早就把神仙給得罪光了。里屋左轉(zhuǎn)有口黑箱子,箱子有一張羊皮卷,這是我?guī)熥鹆粝碌?。?/br> 取出那張保存在錦盒里的羊皮卷,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打開,豁然覺得皮卷上的圖形很是熟悉又是很陌生。他熟悉的是自己曾經(jīng)在哪里看到過這圖上的線線點點,陌生的是這樣一種排列組合又似乎從來都沒有在哪里出現(xiàn)過。 “知道我為什么叫李神仙嘛?”老人輕輕摸著那卷羊皮紙說道:“就是靠著它,門派到我這一代算是盡了,也是天譴到了,該讓我們斷子絕孫了。本來這卷東西我該繼續(xù)找人傳下去,可是我不能害了別人不是,所以就打算一心帶進土里,不想半個月前算到有位后生要來仿,心中本來念想不會那么巧,可終究你還是來了,先把手給我?!?/br> 查文斌把手遞了過去,老人輕輕握著,他的手心并不像他的手背那么荊棘,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光滑,似乎是一般的年輕人都沒有的那種手感。老人半瞇著眼睛在查文斌的手上輕輕游走,他知道這個世上有一門奇術(shù)叫做:摸骨算命。 老人一邊摸索,時而皺眉,時而頓首,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放開查文斌道:“老頭子我一世自以為高明,閱人無數(shù)從不走眼,不料今兒個臨走之前倒還栽了一個跟頭,實在是慚愧慚愧?!?/br> “老前輩千萬莫要這樣說,折煞晚輩了?!?/br> “我看人能中九分半,另外半分得問天??赡愕拿衿嫣?,與我有七分相似,卻又有三分不同,這三分老頭子一分都看不到,罷了罷了,終于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說著老人使勁著強撐身體在床上微微朝著西邊行了個禮道:“師傅,我將這卷書傳于他您老人家也不會有意見吧?” 聽那老人這么一番言語,查文斌趕忙起身推辭道:“前輩,我是來尋方救人的,您這既是師門傳承之物,給我實在有些受之不起。” “年輕人,想救你的朋友,方子我且給你一個,只能救得了一時卻救不得一世。若是你有緣能將這卷東西的下半截悟出,只需將來朝著我墳頭的方向燒一卷手抄本即可?!崩先四弥蔷硌蚱ね槲谋蟮氖种蟹诺溃骸澳憧芍朗惚P?” “略知?!辈槲谋笤谒媲安桓彝写?,只能如此回答。 老人說的很真誠,他的那句話幾乎就讓查文斌看到了希望,他說道:“我家?guī)熥鹪F其一生精力去破解這幅石算盤,終究只解開了一半,所以十分天命,我門能曉九分半。這份東西向來是非掌門不傳的,如今你我雖沒有師徒名分,我卻也想把它贈給你,你只需跟我磕個頭便好,我知你前半生已入道門,不需再與我有師門瓜葛。” 這個答案是超乎了他的預(yù)料的,世上竟然真有人去解開了伏羲八卦石算盤的一半,不過在這短短的興奮之后,老人接下來的一席話就如同冰冷的海水一般讓他從頭涼到了腳底,老人繼續(xù)說道:“我贈你一句命格:凡是有權(quán)需帶煞,權(quán)星需用煞相扶,五行巨善無權(quán)煞,即得權(quán)星命又孤。你且記住,你非常人,若想一鳴驚人也在分秒之間。所謂造物不能兩全其美,五行和氣,無煞,只是壽命長遠,常人衣食而已,一旦煞權(quán)聚會,萬人之尊,又不免刑克六親,孤獨終老。” 第六章 換血 “算”這個字本事就很有意思,上面是兩副竹簡,中間是個眼睛,下面是個腳,以前占卜有用龜甲的,也有用竹片的。占卜是一項神圣的活動,需要放在特殊的器皿上,用眼睛看竹片的結(jié)果??梢哉f,現(xiàn)代還殘存的各種推理、數(shù)術(shù)、占卜都是從古老的巫術(shù)活動起源的;同樣道士們除了念經(jīng)誦道之外,多余的時間多半都是在“算”字中度過余生的。 那本羊皮卷并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幅圖,相傳伏羲從洛河圖書中悟出了先天八卦,從而通曉天機。那么被后世尊為無上神品的八卦圖的出處,洛河圖書又是怎樣的存在呢?這卷羊皮上記載的便是李神仙一門破解洛河圖書的圖形,縱然是查文斌拿到手中也需花費時日再行研究。 道士們做事就是這么有趣,他們是典型的中國哲學(xué)家的代表,無論是他們做的事還是說的話,永遠都是那么朦朧,總不會直接告訴你答案,而是讓你自己去悟,這便是道。于是道也就沒有了統(tǒng)一的答案,一千個人說道,也就有了一千種道。哪怕是老子同樣說了一句:“道可道,非恒道?!币馑季褪?,道是可以被說出來的,說出來的卻不是永恒的道。 于是,聽從這些人的命言,無論怎樣你都會覺得有道理,跟現(xiàn)在的各種泛濫的心靈雞湯有異曲同工之妙。查文斌要的不是這些,他要的是辦法,解決眼下的辦法,他終究還是拿到了。 那個垂死的老者給了他一個方子,用他自己的精血去換那個女人的精血。查文斌是純陽童子之身,又是修道之人,本就是至陽至剛。袁小白又是處子至陰之人,雖魂魄健在,但隱約總有一股莫名的煞氣在她周遭游走,去不得,滅不得,這種煞氣,李神仙說它是源自前世。 “人是有前世的,前世的魂找到現(xiàn)世的人,占了現(xiàn)世的身子,你一旦動了就是她魂飛魄散之時,你若不動,現(xiàn)世的身子受不了前世的陰冷,也就和花兒一樣會逐漸枯萎?!崩先四托牡娜讨人院筒槲谋罄^續(xù)說道:“這么做,你有危險,用你的純陽血去沖擊她的前世魂,汲取一部分陰氣到自己身上,被反噬的可能性會很大?!?/br> 查文斌似乎并不在意老人的提醒,他關(guān)心的只是怎樣救人。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想好了年輕人?”老人再一次地問道。 “想好了,不后悔。”查文斌的回答很堅定,“我欠她的,很多年前就欠她的?!?/br> 老人走的時候很安靜,查文斌也沒有食言,他呆了整整三天,按照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為那位老人辦理了身后事。那棵柿子樹邊,查文斌在嶄新的墳頭前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位老人為什么會把那卷羊皮紙傳給自己,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那個老人和他說的那句命格會給他后世帶來多大的影響。 上海,袁家,浴室里,一男一女赤身裸體靜靜的躺在浴缸之中。這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巫術(shù),互換精血,要知道,現(xiàn)代醫(yī)院早就證明,如果血型不同的兩個人互相輸血,那么下場很有可能就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