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石頭？”我輕輕喊道：“是你嗎？如果是，你就出來……”

    那影子不動了，它的手掌始終保持著捏成了拳頭的形狀，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詭異，查文斌慢慢向后退了幾步趕緊掏出小瓶子準(zhǔn)備讓自己開天眼。

    我繼續(xù)對著四周的空氣說道：“是你嗎？我是小憶，你在哪？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嗎？”

    這時，那影子的手勢又有了變化，它握成了一個空心圓，也就是在這時，查文斌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要他睜開眼或許就能看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很可惜，不知怎得，就在那一刻起風(fēng)了，這戈壁上到處都是飛沙走石，一時間，那風(fēng)卷起的塵土竟叫人睜不開眼睛。常年在戈壁上生活的人都有經(jīng)驗，他們把這種風(fēng)也叫做地龍卷，一陣刮過就能吹散羊群，但是說過就過，絕不綿延。

    等這陣風(fēng)過去的時候，我的身上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胡亂拍打了一身的塵土，口中鼻中全是雜質(zhì)，稍作清理再看那地上的影子又只剩下我一人了。

    “胖子？”我對著四周喊道：“你在哪，別玩了，出來?。　?/br>
    是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四周的亡魂都一下子全不見了，戈壁灘恢復(fù)了往日了平靜。查文斌走到我身邊說道：“沒了，好奇怪，那一端的孤魂野鬼全叫這風(fēng)給吹沒了?！?/br>
    “剛才那個是他嗎？”

    “沒來得及?！辈槲谋蟪聊艘幌掠终f道：“我倒希望那真不是他，也沒什么道理，就算他是離開這個世界了，也不該出現(xiàn)在這兒。退一萬步說，要是他去了那邊，既然今天可以找到你，那之前就也應(yīng)該早就來找我們了，躲藏不是他的性格?！?/br>
    “也是，胖子哪里是那種人，就算他真成了鬼也不會輕易就放過我吧?！笨粗砗竽羌琅_早就被那地龍卷給掀翻，我無奈道：“今晚還有收獲嘛？”

    “算是吧，有一點(diǎn)，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去姜家老宅。”

    那一晚，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影子，是胖子嗎？如果真是他，那么他就真的已經(jīng)死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胡庚林老人一早就被鄉(xiāng)里人接來了，姜家老宅的位置不難找，離古董灘東邊三里地有一條小河溝，溝里的水只有不到一步寬。順著河流的兩邊還能見到些許房屋的部分殘留，這里的人基本都是就地取材，用的是粘土夯墻的方式建的屋子，唯獨(dú)姜家用的是磚，所以只要找到有磚墻的地方就可以鎖定老宅的區(qū)域。

    “門口有一棵老槐樹，死了好些年了，槐樹對著的就是院子門，往里是堂屋，左邊兩間是老爺?shù)奈葑?，右邊兩間是小姐和夫人的，后面三間是我們這些下人的。東邊是庫房，西邊是牲畜房，院子中間還有一棵柿子樹，樹下面有口井?！焙忠贿吀覀儑Z叨一邊憑借著他腦子里的印象帶著我們尋了起來。

    “那兒、那兒?！彼钢訉Π墩f道：“瞅見沒，還有半邊墻呢，那會兒都是用石膏泥砌的，可牢了，仍這村子里房子都被移平了，咱老宅還有兩間沒倒呢?！?/br>
    走近的時候，那門口確實有一棵黑漆漆的樹杈子，不過早已枯死多年。門檻石還在，得有十公分高露在地面，上面雕刻著菱形的花紋，顯示著主人家的講究。屋內(nèi)所說的水井已經(jīng)找不到了，想必是被這戈壁的泥土給掩蓋了，柿子樹也光溜溜的只剩下了樹墩，屋子的主體部分基本見不到，西邊據(jù)說用來關(guān)押牲畜的屋子還剩下一半。

    “這屋子本來好著呢，我年紀(jì)大了，去了外鄉(xiāng)，這里就有很多人來取磚拿回去蓋房，就連南湖鄉(xiāng)政府那二層小樓都說用過咱家的磚?！?/br>
    我環(huán)顧了一下，這宅子若給它復(fù)原的確很大，就單憑四周還未完全消失的圍墻判斷，占地將近有一畝半，可以看得出當(dāng)年的姜家的確是鼎盛一時。

    查文斌邁著步子在丈量，時不時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索性就和胡老爹聊起來家常，不多時，查文斌回來道：“正門對著龍首山，坐北朝南，風(fēng)水尚佳，也難怪姜家能興旺一時，不過有一事尚有疑問想請教老人家?！?/br>
    “小哥請說?！?/br>
    查文斌指著院子里有半截露出土面的石馬道：“那東西很早便在了嘛？”

    “你說那匹馬啊，好些年了，我進(jìn)姜家的時候就在。老爺嫌麻煩，曾經(jīng)還找人想搬過，來了十來個大漢，用馬拉，后面用人推也沒動它分毫。后來一年有個和尚到這里化緣，指點(diǎn)說那匹馬動不得，就一直留著了?！?/br>
    “只有一匹嘛？”查文斌說道：“按理在它的對面還有一匹跟這一樣的，上哪兒去了老人家可曉得？”

    “早些年聽姜家的老仆人說，老太爺那一輩的時候這院子里是還有點(diǎn)別的東西，那會兒都傳這里曾經(jīng)是一座皇宮，說姜家是蓋在皇宮的地基上所以大富大貴?！?/br>
    我問道：“有問題嗎？”

    查文斌點(diǎn)頭道：“有，這東西一般都出現(xiàn)在神道上，是典型的唐墓風(fēng)格。你仔細(xì)看那匹馬它的韁繩有三根，這種就是殯馬，只能用在墓葬上，古人絕不會犯忌諱把這東西擱在自家院子里，這下面是不是皇宮不好說，我估摸著這附近應(yīng)該有一座唐代大墓才是真?！?/br>
    “墓上建房子，那能好？”我有些疑惑，按理如此的姜家應(yīng)該是陰氣極重，成不了氣候才對，怎得還會富甲一方呢？

    “那倒未必，陰陽宅地基是會顛倒的，適合死人的地方未必不發(fā)活人。我還有一個疑問，老先生，這姜家祖上是不是有人懂些門道？”

    “門道？”那老頭有些不理解：“我們姜家都是做買賣的，不知小哥說得是哪種門道？”

    “我看了這屋子的地基，老先生所說的姜家大宅應(yīng)該是子豪他曾外祖父那一輩才修繕的，在他之前，這里應(yīng)該還有一座姜家宅子，那地上的地基分明是有兩圈，風(fēng)格朝向完全不同。新宅子是坐北朝南，面向龍首山，而老宅子則完全不同，是坐東朝西，這種朝向是不太適合居住的?！辈槲谋笳f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委婉的，他明白，設(shè)計這種屋子的人完全超乎了常理，這就意味著姜家上一代的老宅采光極差，常年陰冷，這與大戶人家完全不匹配。但是這種屋子又有一個非常明顯的作用：聚陰，通常采用這種設(shè)計的多半都是祠堂或者義莊一類的。要說是活人居住，那恐怕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胡庚林道：“我記得這宅子建的時候是我來半年后，之前的確姜家的老宅跟這有些不同，那時候老太爺還在，他死后半年，老爺才推倒了舊宅重建。老太爺和老爺?shù)年P(guān)系不怎么好，但是老太爺很疼小姐的，我記得老太爺身體不太好，他不喜歡見光，常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我們這些孩子都不太敢靠近，不知怎得看到他都會覺得怕?！?/br>
    查文斌問道：“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