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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雷劈下之際,那邊陰差人馬只怕都是嚇破了膽,殊不知這人間竟然還有人能召喚出如此威力的天雷,就連那三殿閻羅都給驚動了。 那一日本就是十五,鬼門大開,如此天雷被召,不知多少冤魂會被直接劈得魄散。號起,收兵,自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凡人的天資實為三界最高,那個帶頭的陰兵手中的哭喪棒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前半頭黑漆漆的一片說明剛才他離“死亡”只有幾寸路之遙。 那個該死的道士居然還在重復著那句:“放下她!”難道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嘛! 第二枚紅旗再次出現(xiàn)在查文斌的手中,霎時我聽見一陣“嗚嗚”得號角之聲,馬車掉頭,抬著轎子的小鬼把那個女人丟下,接著它們就都憑空消失不見了。 查文斌用鈴鐺對著那個女人搖晃了幾下,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就不見了,這會兒他又朝我們這邊招招手,我和胖子才敢跑出去和他會和。 “人在這兒?!彼钢拟忚K,我看到下面塞了一團跟棉花似得東西,他又說道:“我們得連夜啟程出去,夜長夢多,七天之內(nèi)趕不到上海就一切都完了?!?/br> 來不及跟苗老爹告別,我們連夜啟程,離開的這幾年,野人屯與外界的聯(lián)系還是那條原始的山路,等到我們趕到上海已經(jīng)是第四天。 等我們在看到袁小白的時候她已經(jīng)帶著呼吸機,袁家甚至已經(jīng)在為她準備后事了,先后來過幾波專家,每一個都要搖著頭離開,我們走后的第二天她就進入了這種深度昏迷的狀態(tài)。 公館二樓西邊的房間,窗簾都已經(jīng)被全部拉上,門外站著兩個青年,一個是我,一個是胖子,不遠處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在來回踱步,他是袁小白的父親。 袁小白平靜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透過她的垂下的雙眼皮,查文斌看到她的眼球正在快速的左右移動,眉頭緊鎖,表情顯得非常痛苦。她這是在做夢,而且是噩夢…… 床的四周擺滿了蠟燭,紅色的,這不是在制造浪漫而是在為她點亮回來的路,三支清香裊裊升起,空氣中迷茫著香燭的氣息。查文斌盤坐在地上,他的身前是一枚銅鈴擱置在蒲團之上,銅鈴的四周擺著一圈銅錢互相用紅線串著。 查文斌取了一根點燃的長香,雙手交叉用中指夾著香放到銅鈴上繞了一圈恰好留下了一個圓,圓心罩著銅鈴上下不斷漂浮,看似立刻就要破滅。 朝著香恭敬的把頭緩緩底下,口中念道:“一柱返魂香,徑通三界路;身是香爐,心同香子;五獻皆圓滿,奉上眾真前!” 把那支長輕輕立在面前的一個空碗里,碗內(nèi)無水,但那根香卻能立在碗中。 他取出第二根長香,用燭火點燃后口中又念道:“再柱返魂香,直透幽冥府;上徹云霄,高分真異;金木水火土,孤魂方醒悟?!边@根香插上去的時候,袁小白的手指動了一下,但是查文斌卻沒有看到,他的心思完全都在那只鈴鐺上。 “三柱返魂香,飄渺通十殿;三魂七魄,陰陽二隔;一縷青煙送三清,五方童子引魂歸!”第三炷香也插好后,查文斌迅速用刀隔開自己的手指往那鈴鐺上滴血,一直到整個鈴鐺全部都淋成了紅色,這時他再拿起那三根點燃的香倒著突然往那鈴鐺上一按…… “嗞”得一聲,燃燒的香頭遇到了溫熱的鮮血,一陣巨大的青煙連續(xù)不斷地往外直冒,那些煙冒到約莫一人的高度時便不動了,就在那個高度不停地上下翻騰。慢慢的、慢慢的,一個人形的煙霧開始形成了,最后一個半透明的人就“漂”在查文斌的跟前。 起身,拔劍挑一張符對著那飄著的人影喝到:“回去!” 劍慢慢的朝著床上躺著的袁小白指了過去,那人影也隨著朝那個方向漂。漂到袁小白的正上方時,查文斌揮劍向下一劃,符紙貼著袁小白的臉從頭抹到了腳,那人影緩緩的就沒入了床上之人的身體! 查文斌迅速的捏了個手決,中指倒過來往袁小白的眉宇之間一按,一團血紅,嘴中喝到:“太極蓮花獅子吼,大日如來定三魂!” 按著約莫有一分鐘的功夫,袁小白的眼皮動了一下,然后緩緩的睜開,眼角有一滴清淚劃過…… 三天后,袁家公館,袁小白在保姆的攙扶下坐在了客廳吃飯,這已經(jīng)是兩年來她第一次自己主動進食。 第四天,我們告別了袁家先回了浙西北,原因是一份電報說馬肅風馬真人快要不行了。 臨終前,查文斌在,我也在。那是我們回來的第二天,馬肅風的肋骨斷了五根,其中一根插入了肺臟引起了內(nèi)出血。他說自己是不小心從山頭跌下來的,幾個上山砍柴的人發(fā)現(xiàn)他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古怪的是在他的身上人們發(fā)現(xiàn)了一面招魂幡…… 第六天,馬肅風略微好轉(zhuǎn),還起來曬了太陽,他把查文斌叫到自己跟前正式把那枚印著“天師道寶”的掌門大印交在了他手上,那一次,我看見查文斌哭了,哭的很傷心。 或許他永遠不會相信師傅是摔死的吧,但那又怎樣呢?因為馬肅風永遠不會告訴他,是因為他破了自己一道五行命符才被葉歡擊落山崖。 這二十年來,馬肅風第一次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輕輕撫摸著查文斌的頭發(fā)說道:“那個女娃的事兒,還沒有結(jié)束。等我出殯之后,你還要去一趟,你的下半輩子怎么走,她很關鍵,師傅老了,不行了,照顧不了你了,自己多擔著點,遇到事兒別亂,別急。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天正一脈雖是出自茅山,但以渡為主,渡不了別人就渡自己吧?!?/br> 查文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徒兒謹遵教誨!” 第七天,洪村,查家大院人頭攢動,進進出出的人忙活著,不時有人送來花圈和紅棉絲被,馬肅風過世了。 十四天后,查家門口來了一輛大車,上海來的,袁家父女一同來吊唁馬肅風的回魂夜,第二天我們一行人離開浙西北再次前往東北。 馬肅風料事如神,袁小白并沒有完全好,用查文斌的話說,只是好了一大半,因為在她醒來后的每一個晚上都會做噩夢。 夢中有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小女娃一直哭一直哭,袁小白在夢里怎樣都擺脫不掉那個女嬰。有一次,她見那個女嬰實在哭的厲害便去抱她,不料才抱入懷中,那女嬰突然張嘴露出一口尖牙朝她胸口要去。 袁小白痛得大叫便要扔掉那個孩子,她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樣用力,那個孩子就是甩不掉,原來是那孩子的牙齒勾在了她的rou里…… 好不容易連拍帶打的,那孩子落了地,一嘴血紅血紅的朝她哈哈大笑,說是袁小白偷了她的心,她要找回來…… 第二天,袁小白睡醒想起了那個夢,撩起衣服一看,在她的胸口果真有一排壓印。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