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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小心點。” 我的攀爬技術其實是三個人里最好的,這里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我根本不敢低頭看,只能一個勁地悶頭向上,也正是這樣,我只用到了不到二十分鐘便順利登頂。登頂后,我喊著查文斌的名字,雖然之前在面我們也一直在喊,但還是沒有半點回應。這里的情況基本能一眼掃盡,查文斌不會飛,他一定就還在上面。 那些臺階同樣也吸引了我,讓我有一種不自覺想走上去的沖動,于是,我也走了上去。 不過就是些破敗的遺跡罷了,我上去溜達了一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在那臺階的頂部有一張寬大的石椅,頗有點像古代皇帝坐的龍椅的意思。我打算坐下去歇一會兒,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撣撣灰,當我的手就要接觸到那椅子的時候我猛得驚了一下。 不對勁! 一眼掃過去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象,東北林子里的落葉松針就跟地毯似的鋪了厚厚一層,這里的石頭上到處都是爬山虎和苔蘚,茂密的雜草都能齊了膝蓋。 唯獨這張椅子,它竟然一塵不染,就好像是剛才才被鑿出來放在這兒的! 而且我的手之所以縮回來還有一個原因,這張“石椅”的靠背上雕刻著的既不是龍,也不是鳳,它雕刻的竟然是一頭狐貍!一只長者巨大尾巴的狐貍,那尾巴就如同開了屏的孔雀一般均勻的散開,一縷一縷的。我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剛剛好有九縷,那狐貍的眼睛是紅色的,比指甲蓋略小,這不是鑲嵌上去的,而是天然的。 放在別的地方,這或許不稀奇,但是這座“山”,這整座山從頭到尾全是黑的,不帶半點別的色彩。但是,這張椅子上那只狐貍的模樣確是通體雪白,再加上那對眼睛,如果說這幅圖案僅僅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那未免也太過于精妙了。 那張“椅子”是長條形的,長約兩米,寬半米左右,兩邊還都雕著扶手。我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一絲冰涼的氣息從指間順勢傳來,再仔細一看我那手指上果真沒有留下半點灰塵。 這種地方要是讓我再小個幾歲遇到我肯定會覺得挺好玩,但是現(xiàn)在,在我經(jīng)歷過一些“特殊”的事情后,讓我腦子里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逃! 并且是逃的越快越好! 第三十七章 天降大禍 我找不到他,我發(fā)誓,我尋找了那片山頂?shù)拿恳惶?,這里不大,能藏人的地方更是就那么幾處。我相信查文斌不會跟我玩躲貓貓,我也喊了,喊叫聲連下面的胖子都聽的真切,唯獨他,我沒有收到半點訊息,他就像是在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這里,孤零零的原地拔起一座石頭山,倒梯形,上寬下窄。山高近百米,四周沒有路,兩邊全是光溜溜的石壁,我在頂上找,胖子和小白在下面找。 一直到天黑,一直到了第二天,我就在那么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嘶喊著,尋找著,一直到我嗓子吼破了,一直到我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后是胖子爬了上來硬把我給拖了回去。 沒有什么比這個結(jié)果還讓我絕望了,他不見了,我找不出他不辭而別的理由。我們一起從遙遠的南方來到冰天雪地的北方老林子,我們是一個村,曾經(jīng)還是同學,我們都是被劃入黑五類的后代,我們在那段艱苦的歲月更是患難與共的戰(zhàn)友兼兄弟! 那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或許從春天開始就預示這是一年會發(fā)生很多大事。 查文斌的消失讓村子里一陣sao動,知青是歸當?shù)氐闹艿?,少了一個人,還是封建迷信份子臭老九的后代,這是一件大事。有人說他是自己逃了,也有人說他是畏罪自殺了,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他無法和上面的組織交代。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我們失魂落魄的回到村子,苗老爹得知了實情之后立刻報告。支書派了人出去送信,希望組織能夠去浙西北了解一下情況,當然我希望如他所想,查文斌最終的去向是自己跑回了老家。第二條是,立刻組織村里的民兵、獵戶還有青壯年,全副武裝開進西山,有狗有槍,還有喇叭,我和胖子還有袁小白此時已經(jīng)被重點照顧,被關在了屯子里的公社倉庫有人守著,放在我們面前的分別是一張紙、一支筆,這叫寫材料,讓我們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我們的身份,這件事已經(jīng)從失蹤案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是3月8號,因為那天是婦女節(jié),下午我被生產(chǎn)隊里負責政治教育的副隊長單獨談話,他是從縣里抽調(diào)下來的干部,三十來歲,帶著一副金絲圓框眼睛。他手中的香煙已經(jīng)是第八根了,但是我一個字都沒有寫。他要求我寫出查文斌是畏罪潛逃,并且讓我交代出他具體的逃跑方向以及計劃,我知道只要我寫了,查文斌這輩子就完了。 四個小時后,這位副隊長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耐心,在這些時間里他先后從國家戰(zhàn)略高度說到了民族存亡,仿佛說的查文斌就是戴笠在世,蔣總統(tǒng)的心腹。而我的回答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當他把最后一根煙抽完并且把煙頭狠狠地砸在地上的時候,我看見他那三七分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要炸開了。 我看到他走出大門,然后對著那個民兵守衛(wèi)吼道:“把這個通敵嫌犯捆起來,明天直接送到縣里去!” 接著,我又聽到他喊道:“老天爺,天吶!快跑!” 我扭頭朝著門外望去,原本陰蒙蒙的天突然變成了紅色,遠處屋頂上的瓦片,堆曬著的小麥桿子,屋外的籬笆,還有一條狗和幾只雞全都成了紅色。我的耳邊響起了劇烈的“轟隆隆”的聲音,就好像是有飛機略過我的頭頂,下一秒,我聽見了有史以來最響的爆炸聲,比我老家山里炸石頭的炸藥包要響得多,那股子氣浪直接掀翻了屋頂,我聽見瓦片不斷落地的聲音。我面前的桌子、我坐著的凳子,還有整個大地在那一剎那都在搖晃。 這就是地震?我的腦子里是這樣想的。 “小憶!快跑!好像出事了!” 我抬頭看,是胖子和小白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他們倆剛才被關在隔壁原來堆放小麥的庫里面壁。 等我剛走出大門,只見外面到處都是沖天的火光,屯子里老人的哭喊聲,女人和孩子的尖叫聲,畜生們紛紛沖出柵欄滿道亂竄,騾子和豬在奔跑的時候甚至互相撞到了一起。 我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離我大約一百米遠的地方,剛才那個審問我的干部背部朝上趴在地上。他的背上有一個海碗大的窟窿,那血早已染紅了四周的一片,而他的身上衣服還冒著火苗和青煙,身體依舊在微微抽搐著。 亂了,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跟他一樣。我聽見有幾個老人連哭帶喊地叫道:“快跑??!這是小日本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