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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能見到常人見不到的東西,前者只是對光線更為敏感。灶頭上是兩個昨天剩下的番薯,看來邱大爺今晚已經(jīng)沒心情吃飯了。查文斌摸出那枚金幣遞了過去給他道:“您要相信我就拿著,她是個害人的玩意,被仇恨麻痹了的厲鬼,不除了,這輩子咱都不會走出去?!?/br> 邱大爺接過那枚金幣用衣袖擦了擦,緩緩地點點頭道:“是一樣的東西,沒錯,當(dāng)年我偷的那個也是這樣式的。我是將死之人,老骨頭一把了,無所謂了,你們這些娃娃日子還長,要是老頭子一命能換你們平安,倒也值了?!?/br> 查文斌吩咐道:“小白你和小憶留在屋子里頭陪他,我跟胖子在外面,只要我不喊你們就別出門,有啥事只要在屋里就出不了亂子?!?/br> 他和胖子轉(zhuǎn)身就要走,我心里有點起了毛,擔(dān)心地問道:“文斌,這世上真有鬼嘛?” 查文斌轉(zhuǎn)身對我笑笑道:“就算有鬼也沒啥可怕的,人死都死了還能有啥花頭,咱是拿了這兒的東西不假,但也沒說要占了,非要來橫的不講理,那我就請祖師爺去跟她說道說道?!?/br> “哐當(dāng)”一聲,屋門被鎖,窗戶被關(guān),黃色的符紙上畫著紅色的各式線條,那是朱砂,也是我第一次看見查文斌畫符。 和黃表紙略有不同,符紙的材質(zhì)要好,長條形,不能用刀裁得用戒尺割。關(guān)于戒尺,老式的尺子是非常有講究的,長一尺二寸,厚八分,闊一寸二分,不差分毫。戒尺量長量寬皆由刻度決定,量出來是一便是一,是二就是二,不講情面,頗有點包公斷案,判官執(zhí)法的意思。 研墨一定得是朱砂,這朱砂是經(jīng)由日月精華的礦脈中采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氣,所以帶有極強的純陽磁場,握在手心里是溫暖的質(zhì)感。不信,您可以回家買一把試試,只是千萬別弄進了眼睛或嘴巴。 朱砂不同于玉石、其他類礦石握在手里是冰涼的感覺,由于朱砂是帶有極強陽氣的磁場,所以對于驅(qū)趕極陰類得東西非常有效,在咱們老祖宗千年歷史文化中一直沿用至今用朱砂來辟邪、畫符、和開光。不光是道家,一般仙佛用于開光、辟邪、鎮(zhèn)煞等等,都是非用朱砂不可。 筆則就沒那么多講究,普通毛筆就行,只是下筆的時候功夫就顯現(xiàn)了起來。 查文斌從提筆沾墨到開始落筆完全是一氣呵成的,嘴里會念咒,咒語是個啥反正我是聽不懂。那是一種極其古怪的發(fā)音,音調(diào)甚至讓人感覺是女人在閉著眼睛從鼻孔里哼出來的,悠長不斷,卻又變幻極快。既不是北方語言也不是南方蠻話,真當(dāng)猶如天書一般,據(jù)說道士的咒你照著本子念是沒用的,因為本子上雖然記錄著咒語的漢語意思,但是發(fā)言卻完全不是按照普通話來的節(jié)奏,這就好比你拿著英文單詞用翻譯過來的中文跟老外說,他依舊是聽不懂。 從第一筆開始,毛筆到最后收筆都是不提起來的,中間的筆畫變幻會隨著他口中的咒語一同變幻,或快或慢,或重或輕,萬千變化全在心中一念。這也就是同樣的一張符,為什么他畫出來是管用的,我照著臨摹一萬遍也不會有半點用處。 畫完之后,咬破中指往頂部一按就算是敲了章落了印,畢竟條件有限,就這幾道符畫完,查文斌已經(jīng)是大汗連連,粗氣只喘,畢竟他還年少,道行太淺。 屋外是個院子,石頭夾著籬笆,一人高,大門是坐北朝南偏七度,查文斌沒有羅盤,只能借助天生的星位算了個大概。他用腳在地上畫了個圖,是個倒葫蘆模樣,前面寬,后面窄,又再寬,再窄。 這倒葫蘆上被胖子撒細細按照線條撒了石灰,屋子的門上用的是墨斗彈的格網(wǎng)線條,橫豎各九條,窗戶上也一樣,大門前邊拴著老支書家的那條大黑狗,這會兒正趴在地上“啊嗚、啊嗚”得舔著被胖子劃拉開的口子,一股幽怨的眼神盯著胖子卻又不敢開口叫。這人怕狠的,狗就怕混的,但胖子絕對屬于愣的,只要它敢對他吠,那保管明天我們有rou吃。 正忙活著呢,那只舔著后腿不停偷瞄胖子的黑狗“嗖”得一下就站了起來,兩只耳朵“嘩”得一轉(zhuǎn),不停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腳步朝著一個方向死死地盯著…… 第三十四章 以下犯上 那只黑狗不停地在原地哼哧著,鼻孔里“呼哧、呼哧”發(fā)出警告的低吼,畜生是可以看見臟東西的,所以它對逼近的危險要遠比人敏感的多。 查文斌對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開始往后退,按照他事先的布置,兩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鼻孔里、耳朵里都塞著用水打濕過的棉花,兩人深吸一口氣,相繼退到了屋子邊。 其實這鬼魂一類的東西是沒有視力的,它們瞧人全憑聞到“人氣”,人和死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會呼吸,在太平間遇到的那股冰冷陰森的感覺便是死氣,有成語就叫“死氣沉沉”。人活著就有陽氣,鬼魂只要看到陽氣就能看見人,同理,人如果能看見怨氣活著氣死也就能見到鬼。當(dāng)然,大部分的人是看不見鬼的,除非它自己愿意讓你看見。 狗已經(jīng)開始在叫了,扯著嗓子不停的吠,連著聲一邊叫一邊開始慢慢向后退,不多時就到了狗鏈子能拴住的最末端,叫聲也逐漸開始變?nèi)酢?/br> 當(dāng)那條狗的尾巴開始夾在兩腿之間并低下頭去“嗚嗚”的時候,查文斌自言自語道:“來了!” 胖子啥都沒看見,屋外的天介于暗與不暗,有光卻也不顯眼。慢慢的,一個女人的輪廓開始露了出來,她就像是從空氣里走出一般,碎花布的褂子,深藍色的褲子,腳上還穿著一雙帶扣子的黑色布鞋,悄無聲息,慢慢向著這邊過來。 胖子瞪大了眼睛一直盯著那院子門,他怎么都沒看清楚那女人到底是從哪來的,只是他看清楚了一點,那個女人不是走的,而是“漂”著的。 說“漂”又并不是凌空,她的腳尖是踮起來的,腳后跟微微離開地面,走起路來絲毫不費一點力氣。走了幾步,那女人停了下來朝著屋子的兩邊掃了一眼,胖子趕緊把腦袋往回一縮憋了口氣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發(fā)出半點聲響。這是胖子第一次見“鬼”,他仔細了研究了一下,心想道:若她不是個“鬼”該有多好,那鬼妹長得還是挺標(biāo)致的嘛…… 屋子的門上有墨斗線,有符,那女人走到屋前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很快她就往左邊移了一下,那里也有一扇門。 這扇門,不是“門”,它只是查文斌用石灰粉畫的,對于他來說那就是一堵墻,但是對于那個女人來說,在她的眼里,這就是門。這是她不知道,這扇門的背后是查文斌特地給她留下的陷阱。 猶如邱大爺描述的那般,那女人徑直就鉆進了屋子,片刻之后,屋子里傳來一聲細而利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