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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寫信都不知道往哪送,不提了,人在外只能靠自己了,咱們幾個誰有冬衣?各位的行禮我可都瞅見了,你、文斌還有小白,我們四個都是單衣,咱是南方人,這里是東北,過陣子零下幾十度了,尿個尿都能結冰的地方,你們打算怎么辦?真以為我傻了是去找老虎玩啊,這不是沒法子,就我們那點工分平時連吃飯都緊張還添衣裳呢,就算我們仨男的抗過去,那小白怎么辦?她可是女孩子,你們想過沒?” “那……”我覺得石胖子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苗蘭也跟我們說了很清楚,她的話不像是假的,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查文斌。 沒想到一向沉默的他只說了一個字:“干!” 第二十三章 樹下白影 袁小白給我們?nèi)齻€烙了很多菜餅,這次進山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弄頭老虎。說實話,我們幾個誰也沒見過老虎是啥樣,只是在年畫上看到過,胖子說老虎沒啥了不起的。 在石胖子的眼里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只要有槍在手,他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當?shù)厝苏f的西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片,這座山位于大興安嶺山脈的西邊,從村子能勉強看到幾座山頂,那塊地在當?shù)厝搜壑惺墙?。誰也沒有考證過苗蘭說的那個故事是真是假,但那一天似乎在出發(fā)的時候就有點不平靜。 一早起來,袁小白給我們幾個做了一頓大白菜面糊糊,切白菜的時候她就把手給割了,血淋了一地,胖子起床尿尿的時候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把哥鼻子都摔破了。但這些小事在我們的心里沒有什么,在那樣的年月,一點小傷根本不足掛齒,勞動的時候一天下來哪個不是脫下一層皮。 槍只有一把,我們沒有獵狗,我從倉庫里翻出一把紅纓槍,槍頭有點銹但是還能用,帶在身上總比空手要強。查文斌則是去屯里的拖拉機倉庫找到了一卷鋼絲,那種很多細小鋼絲擰在一塊兒的拉絲,就是剎車線,我們不光得靠槍,還得想法子下套。還有鐵鍬,那種可以折疊的工兵鏟,據(jù)說是當年小日本留下的,擱在村民手里用了這么多年依舊不帶半點卷口,那質(zhì)量真得是沒話說。我們仨每人腰上還別著一把砍柴刀,進林子,這東西是必須的,用來開路也用來防身。 從野人屯沿著小河往西邊走七、八里路就已經(jīng)開始進入西山的地界,不過這兒偶爾還能看到一點前人開荒時留下的田基,燒得發(fā)黑的石頭顯示曾經(jīng)這兒是有人活動過的。再往前走我們得穿過一片茂密的林子,也正是到了這林子跟前的時候路就沒了,其實那也不能叫路,充其量就是人能走。 這條河的水流很急,水底又都是那種長滿了苔蘚的大石頭,水深變化莫測,胖子試了一下那水冰得人直打哆嗦,走水路是沒希望了。我們決定還是沿著河邊走,因為胖子的理論是:老虎是動物,是動物它就得喝水,我們順著河走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點啥。 事實總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順著河走了不到兩公里就斷了頭,一座四五十米高的瀑布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瀑布下方是個水潭,碧綠的看不到深淺,面積有一個籃球場的大小。再往上我們是爬不上去了,陡峭的懸崖上掛滿了濕滑的苔蘚,要想饒到這個頂上看地形得翻過一座大山,這會兒已經(jīng)是晌午的時候,我們決定在這里先休息。 入秋的季節(jié),落葉松的松針已經(jīng)開始泛黃,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我靠在地上凝望著遠處的瀑布有了一種想睡下的沖動,慢慢的眼睛不知不覺就合上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要黑了,我揉了揉眼睛,身邊空無一人。 查文斌和石胖子不見了! 起初,我以為他們只是去附近晃晃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但是一直到貓頭鷹的叫聲在林子里響起,我還是孤身一人。期間,我喊過,也找過,最終還是回了原地,他們不知所蹤了。耳邊的水流依舊在嘩啦啦的響著,我的心亂極了,雖然從小膽子算大,但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里呆著難免會覺得有點害怕,更加讓我覺得恐慌的是我沒有火源,留在我身邊的只有一桿紅纓槍和一把柴刀。 這倆人沒有理由拋下我不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我能怎么辦?除了等待,我沒有更好的選擇。林子里的夜晚是不屬于人類的,各種我從未聽過的聲音一下子就讓我覺得要崩潰了。 來之前苗蘭就說這里有野人,還有老虎和熊,胖子啊胖子,你不是口口聲聲強調(diào)大家是革命戰(zhàn)友嘛,怎么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丟下我呢? 黑夜里,我覺得四周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越是去注意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會越真實,我不停的朝著四周扭著頭想去尋找,但那雙眼睛似乎反應就是會比我快一步,總是搶在我就要看到它的時候換了位置。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慢慢的,我有了一種想跑的沖動。 “跑!”我腦海里一下子蹦出這個詞,但是我能往哪里跑?這四周黑的連我的腳都看不見還跑,但是那種壓抑的感覺卻不停地催促我做出選擇。 有了,爬樹!我想起來據(jù)說熊是不會爬樹的,我的背后就是一棵大樹,這里的樹都是幾十米高,筆直的落葉松在很高的地方才開始開衩。我解開自己的腰帶往樹干上一套雙腳一蹬,然后再把腰帶往上挪一點,繼續(xù)用力蹬,慢慢的,我已經(jīng)開始離開了地面,這種本事是我從小就學會的,浙西北多山核桃,那兒的人大多數(shù)都會這門技術,我也不例外。 向上爬了十幾米開始遇到樹杈了,我試了一下很結實,有三根分杈,剛好可以坐在上面。為了防止掉下去我又特地用腰帶把自己的手捆在了樹上。 坐在那兒的每一分鐘都是難熬的,我感覺自己還是被那雙眼睛給盯著,而且它就在下面等著我,我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不能睡,我一定要等到天亮,那根紅纓槍被我死死的捏在手中,我幻想著如果真有野人,我會搶在它把我撕碎之前怎樣捅進它的心臟。 大約到了夜里十點多,我抱著樹干迷迷糊糊的聽見林子里穿著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這一下子我又清醒了過來,順著那聲音我看到有兩個火光從林子里朝著這里走來,還有個人說道:“不知道小憶怎么樣了,我也沒想到會追這么遠?!?/br> “應該沒事吧,就他那二兩排骨就算被野人逮了估摸著還嫌戳牙,不過這也不怪我們啊,誰叫他睡的那么死,我在就在他跟前放槍都沒反應?!?/br> 我聽出來這是查文斌和胖子的聲音,這下可把算把我繃了半天的弦給松了下來,但是這倆人竟然這么不仗義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我決定要整整他們報個仇。 我看到他們倆到了白天我睡覺的地方,胖子拿著火把轉(zhuǎn)了一圈道:“咦,人呢?” 查文斌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