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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就吃不到,跟著他屁股后面走,偶爾給點甜頭,這叫“仙鶴抬轎”,大神出門都是有交通工具的。 等到了李二爺家門后之后,馬肅風就把那鵝給拴在他家院子里,丟了把草拍拍那鵝頭道:“在這呆著,好好看門,一會兒放人進去,別放人出來,知道不?” 那鵝才懶得管他,只顧著自己吃草,馬肅風把酒葫蘆掏出來搖了搖還有點響聲,又拿了白天從公社食堂里買來的葷素直接對著李老二那關著的屋門一踹。這可怕里頭的李老二嚇得不輕,以為是鬼上門索命來了,縮在床邊直哆嗦。 “快點,開門、開門!” 門開了,李老二披著單衣起的床,的臉色非常難看,嘴唇已經(jīng)紫的開始發(fā)烏,身體不停的哆嗦道:“今晚熬不過了,你這是給我送斷頭飯的嘛?” “滾一邊去,你倒想得美,拿個匾出來擱在院子里,今晚,你和我只能看沒得吃。你把這些東西放在院子里,再去給我整倆饃饃,我都餓了一天了?!?/br> “家里哪里有面做饃饃,鍋里還有半個番薯,你要不先吃?” 馬肅風連連罷手:“不吃那玩意,吃多了放屁!”這話雖然是玩笑,但卻又是現(xiàn)實,道士開壇之前都要解大小手再沐浴更衣,調動五行陰陽之力,請八方神仙來助,自然壞了規(guī)矩,污穢之物能去則去,雖然他永遠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用查文斌的話說,他師傅看著邋里邋遢,實則比誰都要干凈。 李老二挑著燈摸著黑把那碗筷都給放好,轉身進屋一看,好家伙,那個瘋道士這會兒正在拆自己的床板。 “哎、哎,你這是干嘛呢?”只見馬肅風把他那床破被褥已經(jīng)掀翻在地,床板也給抬了起來,跟個瘋子一樣把床板上面鋪的稻草全都給扒拉了出來,還一邊嘟囔:“窮成這樣也算少見,連個稻草都比人家的被子還薄?!?/br> 一轉身,接著喊道:“家里還有啥舊衣服舊褲子的沒,拿點出來?” 李二爺哭喪著個臉道:“沒,家里就這一條褲子?!?/br> “那你脫下來給我!”“這你也要?”李二爺尋思著,這人莫不是問自己要個好處,他是道上人,也明白那點事兒,但從未見過這么直接的,就這條褲子上面都有八個補丁了,他也不放過…… “別廢話!”馬肅風抱起那些稻草道:“一會兒把衣服也給扒拉下來,麻溜點,別磨磨唧唧的?!?/br> 李二爺:“……”“我想問一下,你真的是道士?” 馬素風低著頭道:“還有腳上那雙鞋,媽的,臭死了,也給我脫下來。哦,墻上那頂草帽別忘記了?!?/br> 李二爺光著大腿問道:“褲衩要不要?” 馬肅風抬頭一看,那老家伙這會兒真得是啥都沒了,全身只剩下條褲衩站在自己跟前。 “算了算了,褲衩就拉倒,嘿?!闭f完,他也開始脫衣服了…… 李二爺一看,好家伙,這架勢,敢情這人是個變態(tài)?。∵@大半夜的摸進自己家,又人要自己脫衣服,又是脫自己的衣服的,老子好歹以前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人,如今虎落平陽被鬼欺,你一個瘋瘋癲癲的家伙還打著道士的名號來欺負我。 士可殺不可辱,寧可被鬼給弄死也不能被這家伙羞辱,李二爺把心一橫趁著馬肅風不注意瞧瞧的走到那口破箱子邊輕輕打開,一塊紅布包著的東西已經(jīng)藏了幾十年了。 “別動!”一根冰涼的東西頂在了馬肅風的腦袋上,一股的硝火味淡淡地彌漫在屋子里。 馬肅風當即舉起手來想轉過身,卻只覺得自己的后背被人結結實實的一腳踹了過去,直沖那破床而去,“咣當”一聲,把個本來就吱吱呀呀的木床給撞了個散架。 李二爺“呸”了一聲,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道:“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老子就是死,也拉你一條墊背的!” 馬肅風摸著自己額頭上鼓起的大包哎喲直叫,揉著腦袋看見全身上下只光著剩下一條褲衩的李老二拿著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連連罷手道:“哎哎哎,你這是要干嘛,有話好好說……” “我死都要死的人了,你還來這么三番五次的羞辱,而且還……”想著自己全身光著,李老二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又說不出口,整張老臉都漲紅了罵道:“裝神弄鬼的來糊弄我,我家值錢的就剩這把槍了,你要有本事,就拿去!” “我要你槍做啥?我是來替你消災的啊……” “是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懂,我沒錢,所以你連我衣服鞋子都不放過,是不是比那只惡鬼還要過分!” 聽到這兒,馬肅風算是有點明白了,苦笑道:“老哥,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尋思用稻草扎兩個假人,再套上你的衣服放在外面做引子,你那衣服上有你的味道,嗨,趕緊把槍收起來,我再有本事也挨不起子彈啊。” 李二爺表情稍有緩和,狐疑地問道:“真的?” 馬肅風急得一跺腳道:“哎呀媽啊,這都什么時辰了,就你那點破衣服丟給叫花子人都嫌寒顫,我天天大魚大rou的缺你那兩塊錢?趕緊的收拾收拾,再晚,你就拿著你那破槍指著自己腦袋吧,我也救不了你了?!?/br> 李老二低頭把槍擱在一邊道:“那我就信你了,后屋里還有雙裹腳布,你要不要……” 馬肅風就用這些稻草扎了兩個人,用棍子在稻草后面杵著放在院子里,又給穿上衣服,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那么回事。 “你和你那個哥哥的八字給我。” “干啥?” “請你看一出死人唱戲!” 馬肅風把倆稻草人的背后都貼著一張紙,紙上寫著李家老大老二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兩個稻草人的面前擺著菜碗酒rou,又在這些東西的跟前上了一炷香,點了倆蠟燭。 弄完之后,再在那地上用石灰粉細細灑了一個圈,把稻草人和祭品全都擱在那圈里,又掏出兩枚雞蛋往倆稻草人的懷里一塞,然后便滅了煤油燈,只是輕輕趴在窗戶眼上看著外面的動靜…… 第十章 1960(三) 靜靜的等待,讓人覺得有些不安,兩個老男人靠在窗臺前光著身子,這場景的確頗有些怪異。 “哎?!瘪R肅風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李老二的肩膀道:“我先跟你說個事兒啊,明兒村里要是怪上來誰偷了他們的雞蛋,你可別承認是我干的啊?!?/br> “啥雞蛋?” “等著看吧,對了,你那槍能帶響不?” 李老二把手中的駁殼槍晃了晃道:“別看老,打起來不含糊,保養(yǎng)好著呢,家里每個月的油票里頭都會給它一口,就是萬一弄響了,明兒村里民兵怕是會來找。” “這個你別管,有我在,等下讓你打你就打?!?/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老二爬在窗戶眼上緊盯著,馬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