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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媛勉強扯了扯嘴角:“葉姑娘說的是。” 葉清溪想,她確實如同自己所說的交淺言深了,但她實在不忍徐媛沉浸在痛苦中傷了身體,太后說徐媛從前身體并不好,這幾年才好了些,悲痛絕望足以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令各種細菌病毒趁虛而入。 葉清溪有些赧然地起身告辭:“我不打擾徐姑娘了?!?/br> “葉姑娘?!毙戽聟s突然叫住了她。 葉清溪停下腳步看向她。 徐媛示意宮女退下,隨后才道:“母親病逝于我來說如同夢一般,這些日子我時常覺得恍惚,仿佛母親還健在,不過是不在我跟前,只要我轉過一道彎,便能看到她對我笑?!彼銖娦α讼?,“前些日子哭得太多,我已哭不出來了,可心里還是堵得慌?!?/br> 葉清溪靜靜聽著,隨后才道:“我聽聞徐姑娘自小身子不大好。” “是啊,那時候我是個藥罐子,總讓母親傷心?!毙戽律袂榛秀薄?/br> 葉清溪道:“若那時候徐姑娘沒有挺過來,你的母親會如何?” 徐媛一怔,也不為葉清溪此刻仿若咒她的話動怒,凝神想了想,難過地說:“母親大約會悲痛欲絕吧?!?/br> 葉清溪道:“徐姑娘,雖然你此刻很痛苦,但你轉念想想,其實你是在替你的母親受苦?!?/br> 徐媛愣住。 “我……我在替母親受苦?”許久之后,她才怔怔地說。 “是的?!比~清溪篤定道。 徐媛雙唇微顫,眼眶逐漸泛紅,眼淚如珍珠滑落,嘴角卻微微勾起,淚中帶笑:“我是在替母親受苦。” 葉清溪沒有再說什么。這是意義療法,幫助處于痛苦中不能自拔甚至精神崩潰的人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蛟S是當久了蕭洌的治療師,她似乎也多了些身為治療師的職業(yè)習慣,見徐媛沉浸痛苦,便忍不住想要幫助她。 葉清溪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能有多少用處,但見徐媛神情似乎輕松了些,她想,大概總是有些用處的吧。 她默默起身,快步離開曲水園,而在走出去之前,她聽到身后傳來不再壓抑的哭泣聲。 下午上課時,葉清溪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不過蕭洌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等孟太傅課后離開了,而陶修也如同項恒的事件后那般每次都早早離去,他握了握葉清溪的手不無擔憂地說:“清溪,你說母后又想做什么?” 之前出過馬萍兒等人去報國寺勾引他的事,因此對于徐媛的出現(xiàn),蕭洌很是警惕。 葉清溪想,她不知道太后的意圖,但徐媛,確實依然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絕不會有勾引蕭洌的心思。 她實話實說:“我也不知表姑母想做什么。但我今早見過徐姑娘了,她還因她母親的去世而悲痛,想來也無暇顧及別的事?!?/br> 蕭洌皺了皺眉:“你自己去看她了?” “是在曲水園遇上的?!比~清溪忙道。 蕭洌陰著臉說:“曲水園真不是個好去處,遲早有一天我要拆了它!” 葉清溪知道他一定還在意曲水園發(fā)生的事,忙笑道:“表哥,那里是有不好的事發(fā)生,可也不是沒好事啊。不過是個地方而已?!?/br> 蕭洌面上的神情好了些,又道:“你今后還是離徐媛遠些吧?!彼H了親葉清溪青蔥般的手指,“我怕她會欺負你?!?/br> 葉清溪想到那個將痛苦藏在琴聲里的女子,認為對方不太可能會欺負自己,但她自然不會跟蕭洌唱反調,只點頭應承下來。她只要負責治療蕭洌的病就好,其他的人事還是盡量遠離吧。 當日晚上的餐桌上,葉清溪沒有見到徐媛,她想大概是白日里好好釋放了情緒,晚上不便見人吧。 飯后,太后將葉清溪留下,蕭洌倒是有些習慣了,并未多留。 翠微給二人奉上香茗,太后慢慢聞著茶水香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片刻后她終于開了口:“媛媛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小便聰明伶俐,沒什么壞心思。我不想她被宮里的腌臜影響,極少宣她入宮,但對她的疼愛一分也不比她母親少。她與她母親極為親近,她母親去后,怕她傷心,我是半句也不敢提起,只希望她能來這兒散散心,盡快走出來?!?/br> 葉清溪靜靜聽著,忽然想到,莫非蕭洌小時候本該得到的母愛,都被徐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lián)屓チ耍?/br> 太后話鋒一轉:“我聽說,今日媛媛去曲水園,離開時雙目含淚,似是哭了一場。” “今日我在曲水園里見到了徐姑娘?!比~清溪知道瞞不過去,自然也沒有隱瞞。 太后想來早就知道了,神色未變,只是嘆道:“媛媛只是來散心的,等她好些了,我自會讓她回去?;蕦m這等地方,我卻是不愿媛媛久留的?!?/br> 葉清溪想,蕭洌要是在場,不知是否會為太后對另一個孩子散發(fā)的母愛而嫉妒呢?她知道,太后是想告訴自己她并沒有讓徐媛勾引蕭洌的意思,讓她別多想。而聽太后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還在擔心她欺負了徐媛。 她忽然覺得這對母子真有意思,一個以為徐媛會欺負她,另一個認為她會欺負徐媛??上麄兌疾洛e了。 “想來徐姑娘哭過那一場后,應當很快便能從悲痛中走出來了吧?!比~清溪笑了笑。 太后聽出些端倪,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同她說了些什么?” 葉清溪道:“我很早之前看過些如何面對悲痛,如何幫助人面對悲痛的書,跟她說了幾句?!?/br> 太后有心多問幾句詳情,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笑道:“清溪,你有心了?!?/br> 隨后她便不再提及徐媛的事,隨意說了幾句,便讓葉清溪回了。 第二日,太后一早便見了徐媛。 不過一日不見,徐媛的精神狀態(tài)便好了許多,她略有些羞赧地說:“前幾日讓姑母擔心了,是媛媛的不是?!?/br> 太后細細打量徐媛,笑道:“哪有的事,姑母擔心媛媛理所應當,哪有誰的是與不是?!?/br> 沒等太后想好要不要問要怎么問昨日徐媛和葉清溪談了些什么,徐媛便主動提了起來:“是葉姑娘點醒了我。姑母,你之前說得極是,葉姑娘確實在開導人一事上極有天賦?!?/br> “哦,她說了什么?”太后順口提了一句,想了想又怕自己的問話會讓徐媛想起不好的事,便又接著說道,“昨日她在曲水園見了你,我便聽聞你哭了一場,本還擔心她欺負了你去。” 徐媛淺笑道:“姑母多慮了,葉姑娘很溫柔又善良,哪會欺負我?!彼D了頓,黑葡萄似的雙眼看向太后,“這位葉姑娘,可是我未來的表嫂?” “不是?!碧蟮馈?/br> 徐媛見太后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心知這其中必有隱情,便也不再多問,只問道:“姑母,我覺得與葉姑娘投緣,今后想多與她親近,不知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