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回應(yīng)他的是女人吐過來的血水。

    “好吧，看來還沒死?！鼻乜v勾了勾嘴角，將她的散在額前的凌亂長發(fā)撥到耳后，“需要我做點什么？”

    女人沒有說話，如鷹爪般凌厲的手朝著秦縱的手抓去，秦縱嚇了一跳，雖是極力想要縮回手了，卻還是被女人抓了個正著。

    兇狠的力道痛得秦縱倒抽了口氣。

    “哼……看來還是有好好練?！?/br>
    良久，女人才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松開了他的手。

    秦縱揉著自己的手腕子，稍微遠離了一些，“需要點什么？我去買。”

    “買？”女人嗤了一聲，“要是還有活路……我就不會來找……你咳……”

    話未說完，女人又咳出了一口血，秦縱忙伸手扶住她，女人靠在他身上，抓緊了他的衣服，剛才還平靜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

    “那些該死的家伙……”

    “喂，你別說話了?！鼻乜v皺著一張小臉，抿緊了嘴唇。

    “哈哈哈哈哈……”女人看著他，突然狂笑出聲，“怎……么？你是在擔心我？——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死呢?！?/br>
    “沒這么想過?！鼻乜v移開了視線，鼓起了臉，“只是不想和你待在一塊而已?！?/br>
    女人是個惡人，她殺了很多很多的人，好的、壞的、只是不小心惹到她的……她都殺過，甚至幾次想要弄死秦縱，也因秦縱不聽話而喂他吃毒藥。

    但是女人卻是第一個會為他做打算的人——即使她只是看重了他的天賦和根骨。

    “……你這性子……還真是傻……”

    女人說著，又是一陣咳嗽，“小老鼠，你給我聽著——”

    “我現(xiàn)在就將畢生功力傳與你……”

    “你若是……記著我這兩年教你……的好，那就在煉成……之日……”

    “——頂著我烈云的徒弟之名，教那些名門正派之人好看！”

    烈云不是個好人，得此結(jié)局實為活該，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是對比秦縱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他是被人否定的存在。

    可偏偏烈云從一開始就無比相信著他會成為讓人不可小覷的存在，直到現(xiàn)在亦是如此。

    “……你是在期望我?guī)湍氵_成這個目標嗎？”秦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干凈的眸子映照出了烈云骯臟的臉龐，聲音有些冷。

    “……”烈云怔愣了一下，隨即出聲大笑，眉眼之間染上了嘲諷，“不是我期望……你幫我……而是你期望我告訴你該怎么做?！?/br>
    秦縱抓著女人衣服的手緊了緊，他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話。

    烈云輕聲喊道，“秦縱。”

    這是她第一次叫秦縱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秦縱乖乖地點了點頭，睫毛輕輕地顫了顫。

    “……以我弟子之名，立鼎于這江湖?！?/br>
    抿直的嘴唇緩緩地揚起了一個弧度，如同以往一般的傻乎乎的笑容再次掛在了臉上，他眼神溫柔，模樣十分乖巧，他點了點頭，說，“好。”

    烈云曾吃過雪蓮果，因此得幸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在加上她苦練四十余年的內(nèi)功，百年內(nèi)力豈是個小孩能承擔得起的？

    身體仿佛下一刻就會炸裂開來，被傳過來的內(nèi)力不受控制的在經(jīng)脈中亂沖亂撞，恨不得破體而出。

    秦縱痛得不行，頭一次產(chǎn)生了想死的念頭，從喉中涌出的鮮血順著下巴滴在衣服上，又透過衣物傳達到皮膚上，帶來了滾guntang意。

    本以為在府邸被正君和下仆那般對待就已經(jīng)足夠難受了，卻不想如今卻是生不如死，要不是烈云點了他的啞xue，怕是小半個城的人都該是能聽得見他的慘叫。

    第116章 眼睛

    秦縱不知道這場事是何時結(jié)束的，只是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正午了。

    烈云不見了身影，也許是為了不讓仇家在找上門時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而離開了……？秦縱不知道，但是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但是很快他就沒心思去想別的了。

    疼痛席卷了他的身體，那是女人傳給他的內(nèi)力在身體里亂竄，秦縱忙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

    身體的龐大的內(nèi)力是他所調(diào)動不了的，連帶連自己原本的動不了，全身都在痛，又軟又無力，連站起來都吃力，偏偏胃傳來了饑餓感。

    秦縱怎么也沒想到，就是這一次的無力，讓他丟了一只眼睛。

    渝州的小混混和乞丐各自都有著各自的地盤，秦縱本就是外來的，用了他們劃分的區(qū)域又不交“地盤費”，她們早就想收拾秦縱一頓了。

    但是這家伙跑得實在快，以至于連堵他都是難事，所以當她們狀態(tài)不佳的秦縱時，結(jié)局也就不言而喻。

    被踹倒在地上的時候，秦縱就知道自己這兩天會不太好過了，他護著腦袋，蜷縮成了一團。

    “讓你搶我地盤！”

    “打他！”

    “哈哈哈他這樣好像之前那只狗哦?！?/br>
    “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喂！給我叫！”

    落在身上的拳頭愈發(fā)的重了起來，秦縱疼得身體發(fā)抖，咬緊的牙關(guān)將痛呼關(guān)在了嘴里，也許是他這態(tài)度激怒了那些小孩。

    勁風(fēng)傳來，木棍直直地打在了他護住腦袋的手臂上，他終是沒忍住，呻吟出聲。

    “哇！他叫了！”

    “打他腿！打他腿！”

    “給我叫出來——”

    透過手臂看見的小孩們圍在他身邊，逆著光，讓他看不清他們的臉，仿若老人口中的魑魅魍魎，木棍打在了他的腿上，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使不上力的身體只能像這般蜷縮著被動挨打。

    “老大……要不還是別打了吧？他看起來很痛……”

    也不知又挨了多少下，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入了耳膜，讓施惡的小孩停了下來。

    秦縱撩起眼皮子，虛著眼看過去，卻依舊因為逆著光而看不太清，只見得那說話的小孩手腕上有一月牙型的胎記。

    因著小孩的話氣氛沉默了一下，領(lǐng)頭的人和其余人對視一眼，而后驀地大笑出聲。

    “凌燕你要是見不得這場面就別看，邊兒去，別礙著事?！?/br>
    凌燕……

    秦縱動了動手指，將這個名字記下了，就在這時，那領(lǐng)頭的小孩突然一腳踹了過來。

    “——他痛不痛關(guān)我什么事？！”

    兇狠至極的語氣從她的口中脫出：

    “他搶了我地盤，讓我少得了錢，如果哪天出點什么事，錢不夠怎么辦？這不是讓我去死嗎？！”

    “觸及了我的底線，就該去死。”

    說著就又是幾腳。

    她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宛如泄憤的力道踹在秦縱的頭上，秦縱只覺得聲音在漸漸遠去，取代而之的是嗡嗡的耳鳴。

    力氣在漸漸恢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