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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無污染、無公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店里,店里做生意,晚上有喝酒的客人,太亂,他就到這邊來寫作業(yè)?!?/br>
    喻蘭川看她輕車熟路地撕開一包醬料,仿佛聽見了能量炸彈爆炸的聲音。

    甘卿:“新炸的薯條?!?/br>
    高GI食品。

    喻蘭川盯著她的手指,心里開始瘋狂彈字幕:吃進(jìn)肚子里,血糖會坐著直升機飆上天,然后你會開閘放胰島素,緊急把這一口熱量都轉(zhuǎn)化成脂肪。血糖飛到一半,屁股底下的直升機沒了,于是開始自由落體,你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餓了,根本停不下來。這些新鮮的脂肪會堵在你的血管和內(nèi)臟里,吃進(jìn)去就吐不出來,以后三高就是你的歸宿。

    他看了一眼蘆柴棒一樣的甘卿,感覺她的胰腺正發(fā)出繁忙的尖叫。

    甘卿作為請客的人,見他不動,就很周到拿過一瓶可樂,插了根吸管遞給他:“別客氣?!?/br>
    喻蘭川:“……”

    高糖!

    高糖會刺激多巴胺,成癮機制與一些毒品近似,久而久之,會降低認(rèn)知能力,加重情緒障礙——也就是會變得又喪又傻。

    隔壁桌“A輪融資”的主講仍在慷慨激昂:“……健康,肯定是未來人們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尤其是食品健康!但是因為缺少專業(yè)知識,不注意營養(yǎng)素搭配,總是不知不覺攝入很多垃圾食品,我們的產(chǎn)品主要就是針對這個問題,為顧客提供全方位的營養(yǎng)搭配……”

    喻蘭川快聽不下去了,他喝了一口可樂,表情壯烈,仿佛在以身試毒,悲憤地想:“我為什么要來……還真他媽挺好喝的?!?/br>
    甘卿越看他越覺得逗,就著他的表情下飯,胃口都好了不少。

    喻蘭川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吃下更多垃圾食品,喝了兩口,就意志堅定地伸手捏住了吸管,企圖用話占住嘴:“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向小滿和那些人的?”

    甘卿頭也不抬地搪塞:“游手好閑亂逛的時候,不小心碰見了?!?/br>
    喻蘭川:“你既然一直都知道他們在哪,為什么不早報警?”

    “我哪知道他們要干什么?”甘卿無奈地一攤手,“萬一只是外地游客過來玩,順便面基網(wǎng)友呢?”

    “你知道,”喻蘭川不肯放過她,“向小滿動手那天,你給警察打電話時,那兩個人剛走到路口——不用否認(rèn),路口紅綠燈上有監(jiān)控。”

    “別瞎說,我哪有這種未卜先知的功能?”甘卿用薯條蘸著冰激凌吃,滴水不漏,“這個報警的人怎么說的?‘我看見兩個可疑的人從路口走過去’?現(xiàn)在110連這種電話都理???”

    喻蘭川不為所動:“那個團(tuán)伙拿著一塊刻著‘萬木春’的木牌,被人掰斷了?!?/br>
    甘卿手一頓,薯條上蹭了一塊巧克力,隨即,她若無其事地說:“是嗎,我沒注意,可能是打架的時候碰的?!?/br>
    “萬木春曾是五絕之一,你沒聽說過嗎?”喻蘭川淡淡地說,“難道都不好奇,為什么英雄的后代居然會做這種事?”

    甘卿:“我有點孤陋寡聞,見笑?!?/br>
    喻蘭川:“我覺得不是,那個犯罪團(tuán)伙中的一個人身上被劃了幾條血印,脖子上那一條,跟他在聶恪脖子上畫的位置幾乎完全重合,真巧——要么是向小滿準(zhǔn)備殺人的時候,你就在現(xiàn)場圍觀,要么,就是你對這些人的手法有非同一般的了解。你獨自一個人去他們老巢,掰斷了那塊木牌,到底是和傳說中銷聲匿跡多年的‘萬木春’有仇,還是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看不慣有人冒名頂替?”

    甘卿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小喻爺,我住貴院,真的只是因為窮,找不著合適的房子才厚著臉皮求收留,沒別的企圖。大家鄰里一場,都是緣分,相安無事最好了,萬一我哪天發(fā)財了,說不定立刻就搬走了。我也沒有追問過你的師承,是不是?”

    “你想問我哪個師承?寒江七訣是我祖父教的,本科和碩士學(xué)校我個人簡歷上有,公司網(wǎng)頁上就能查到?!庇魈m川誠懇地說,“你準(zhǔn)備發(fā)財?shù)牟势辟I的哪一支?是自己占卜的號嗎?”

    甘卿:“……”

    喻蘭川:“我不是多管閑事,但這事我替你遮掩過去,總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幫了誰,為什么幫,對不對?”

    甘卿沉默片刻,就在喻蘭川以為她打算把自己埋進(jìn)冰激凌里溺死的時候,她才緩緩地說:“那天向小滿尖叫的聲音,讓我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br>
    喻蘭川輕輕一挑眉。

    “她曾經(jīng)被自己丈夫虐待,一直走不出陰影,有時候半夜三更做噩夢驚醒,就會發(fā)出這種尖叫聲?!?/br>
    “哪種?”

    “聲嘶力竭,故意的聲嘶力竭,”甘卿想了想,“不是因為疼,也不是因為嚇一跳。她發(fā)泄的是積壓了很長時間的痛苦,表達(dá)不出來……或者表達(dá)過,但是沒有人理解、沒有人聽。”

    喻蘭川說:“但是向小滿身上沒有傷,鄰居也都能證明,聶恪沒有虐待過她——老樓隔音不好,隔壁小孩練琴聲音大了,有時候都能順著暖氣管道傳過來,如果聶恪打過她,他們在這住一年了,鄰居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

    “是啊?!备是洳幌滩坏匾恍?,“聽說了,弄錯了吧。”

    也許真的只是向小滿瘋到了一定程度,把聶恪想象成了某種敵人,反正有人去管了,到時候證據(jù)說話,調(diào)查結(jié)果自有定論。

    萬幸沒出人命。

    既然這樣,別人家的事,他們這些外人管不了,也沒道理管。

    兩個人吃完回家,已經(jīng)很晚了。

    甘卿準(zhǔn)備開門的時候,喻盟主忽然發(fā)話道:“加一下你微信?!?/br>
    甘卿抬頭看了他一眼。

    喻蘭川碰到她的目光,不明原因地有些緊張,于是一低頭,強行解釋道:“我在于嚴(yán)那給你擔(dān)保過,希望你下次再有高危舉動的時候,能提前通知我一聲?!?/br>
    甘卿微信里加了一大幫亂七八糟的顧客,也不多他一個,心想:“這盟主當(dāng)?shù)?,一分錢不拿,還挺像那么回事?!?/br>
    喻蘭川:“你……”

    甘卿從屋里探出頭:“嗯?”

    喻蘭川遲疑片刻,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這時早已經(jīng)過了甘卿平時休息的點鐘,強大的生物鐘開始催她躺下,她不怎么在意地跟喻蘭川告別,洗洗涮涮,心滿意足地踩了踩發(fā)燙的暖氣,縮在被子里,準(zhǔn)備睡。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甘卿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消息來自隔壁。

    喻蘭川:“聽你說話,覺得你像是本地人?”

    甘卿:“不算,小時候在這邊上過幾年學(xué),借讀的?!?/br>
    喻蘭川幾乎是秒回:“小學(xué)?中學(xué)?”

    “中學(xué)。”

    喻蘭川:“你對泥塘后巷那么熟,也是因為以前在那住過嗎?”

    甘卿大概是困了,好一會才簡單地恢復(fù)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