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給我唱一首歌吧?！?/br>
    “什么歌？”

    “隨便，像是那年萬壽節(jié)時你唱給的林婉兒的那首?！睅啄昵叭f壽節(jié)，趙乾彈著吉他給林婉兒唱了一首，小氣的陳諾諾一直惦記著，從來都沒有忘記。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么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后，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墒俏?，有時候，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真好，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标愔Z諾心滿意足，反勾住趙乾的脖子，如同一只剛剛經(jīng)歷風雨走進溫暖房間的小貓咪，用鬢角蹭了蹭趙乾的鬢角，滿臉的滿足和幸福，她胸前的那朵血色紅花已經(jīng)綻放到了極致，生命走到了盡頭。

    突然之間，周圍的景物開始渙散，夜空開始破裂，微風停在了她的耳邊，陳諾諾的眼神漸漸迷離，她用盡最后氣力，緩緩開口，在趙乾耳邊輕輕呢喃：“趙乾，你好嗎？”

    哪個趙乾？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圍都是呼喚她的聲音，哭聲帶著抽泣，可是她聽不到，她只看到眼前一片光明。

    漆黑的夜緩緩下壓來，繁星滿天的星空下，她死在那里。

    （ps:請參看第二卷第157章平靜下的波瀾壯闊（13），又抄了不少，罪過，罪過。“趙乾，你好嗎？”or“趙乾，你還好嗎？”，蘭英選擇了前者。）

    ☆、第093章 去皇宮

    漆黑的夜緩緩壓下來，繁星滿天的星空下，她死在那里。

    那幾盆在夜里瘋狂綻放的海棠花瞬間凋零，如同悼念。

    趙乾失去魂魄，緊緊抱住陳諾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起身，抱起陳諾諾，走進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輕輕擦拭去她臉上的血跡，拉過綿軟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陳諾諾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異常。

    林婉兒站在不遠處，心中像是堵著一塊石頭，那一刻，她知道趙乾的心中多了一個人，雖然陳諾諾已經(jīng)離去，但是在這個男人心中始終都留著一個屬于她的位置。

    不過，林婉兒不是那么在意，因為在自己的心中顧哲的位置多余宮洺，而眼前的男人是宮洺，他有權(quán)利去緬懷另一個女子。

    “趙乾，陳諾諾說不能去皇宮?！绷滞駜嚎戳艘谎厶稍诖采系年愔Z諾，只一眼便不忍心再去看，如同陳笑笑離去那般。

    有些苦，無聲，但特別傷人。

    “是啊，我答應(yīng)過諾諾，不會去皇宮見二哥?！壁w乾淡淡的回答道，他的眼神落在地上，房間內(nèi)的地由不同的磚瓦拼湊而成，縫隙之間相互接鏈，一條一條的縫隙像是不同的命運一般相互交錯，卻不知終點在何處。

    他想象著此刻的陳諾諾又從新去了起點，一睜眼，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事物，而第二天還要面對朱雀門事變，然后在旁人沒有一丁點記憶的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中重復(fù)命運的軌跡，而最終走向已定的結(jié)局。

    林婉兒走進趙乾，語氣堅定的說道：“不，我們要去皇宮。而且現(xiàn)在馬上就去?！?/br>
    趙乾吃驚的抬頭望向林婉兒，不明白林婉兒的意思，諾諾臨死之前已經(jīng)說過，不要去皇宮，可是為什么……

    突然之間，趙乾睜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背其道而行之，不按照諾諾所說的做，而是去皇宮改變諾諾的命運？”

    重重點頭。林婉兒說道：“對，陳諾諾說過，她重生了很多很多次，每次她都改變不了命運。而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又從新回到了朱雀門，所以對于她而言。命運是一個循環(huán)的圈，一圈又一圈，而要破除這個命運，必須打破這個圈。”

    猛地站起身子。趙乾神采奕奕，繼續(xù)說道：“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切都在諾諾可掌控范圍內(nèi)。事情的發(fā)展只在小范圍內(nèi)波動，她知道我們?nèi)チ嘶蕦m會有危險。所以極力阻止我們。若是我們真得按照諾諾所說的那般做，命運還是在那個圈內(nèi)，但是如果我們不按照她所說的做，就能夠打破那個圈，諾諾就不用永遠那般的循環(huán)無休止下去了?！?/br>
    “正是如此。”林婉兒腦袋不聰明，這一刻卻轉(zhuǎn)得特別快，抓住了事情的關(guān)鍵處，陳諾諾痛苦的根源在于已知結(jié)局的生命循環(huán)，走向終點對于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好，好，我現(xiàn)在就進宮。婉兒，你快帶著其他人離開上京城，我馬上進宮，還能給你們拖延一點時間?！壁w乾突然手舞足蹈起來，快樂的像是一個孩子。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皇宮?！绷滞駜洪_口說道，語氣很輕，也格外堅定。

    趙乾驚訝的抬頭望向林婉兒，希望能夠從林婉兒的眼睛中看出些許緣由，但是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婉兒，你大可不必……”

    他想說，你不必為了諾諾去冒險。

    “不，趙乾，不是你想的那樣?！绷滞駜航忉尩?，“我不僅僅是為了陳諾諾，而是一種選擇，前一世我選擇獨自離開，忘卻了身邊其他人，其實無私奉獻和獨自離開都是某種自私，有時候一同承擔才是無私，才是一種負責任的態(tài)度。雖然你不是他，不過這一次，我決定和你一同面對。”

    林婉兒笑了笑，很輕松，也有些思念。

    是啊，你是宮洺，不是顧哲，你不是我想說“對不起”的那個人，不是我想牽手的那個人。

    趙乾也笑了笑，笑容中有苦澀，也有淡然。

    是啊，我是顧哲，不是宮洺，不是你心中思念的那個人。

    林婉兒很驚訝自己竟然能夠這么坦然的在宮洺面前說出上面那些話，前世宮洺的拋棄讓他走上了絕路，這一世她見到形形色色的很多人，都有各自的快樂和憂愁，所以她不再去斤斤計較前生今世，心胸豁然開朗，若說有愿景，那么便是能夠再見顧哲一面。

    趙乾也很驚訝自己淡然的態(tài)度，上一世李念思獨自離開，他痛苦又悲憤，這一世他執(zhí)著糾結(jié)于林婉兒認錯自己，可是這一刻他坦然面對，有些人有些事情越是執(zhí)著越是糾結(jié)，既然念念不忘，依舊沒有回響，那么便讓一切隨風而去吧，我在心里默默喜歡你就好。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淡淡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陳諾諾，異口同聲的說道：“我會救你的?！?/br>
    林婉兒端起陳諾諾房間內(nèi)的臉盆，走到院內(nèi)的水井旁，打出一盆清水，然后和趙乾一同洗了一把臉，洗去臉上的淚水和身上泥污。

    趙乾用柔軟的毛巾擦了擦臉面，一身輕松。

    林婉兒的衣服已經(jīng)很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