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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桃源可是三進逐星,可要精彩厲害地很了。” 他這話說的無意,聽在旁人的耳里可就不是這么回事了——他這么一提,只會讓人覺得比起六十年前桃源的摘星宴,云水宮這一場是不是在敷衍。 尤其桃源與云水宮的關系一直微妙,安遠明這話說出來,聽在云水宮弟子的耳朵里自然更不舒服。綺瀾塵聽到這話已經(jīng)微微皺起了眉,她作為桃源塢主,面對安遠明的這句夸贊實在是不好開口駁斥,正待她想說什么的時候,一劍江寒已經(jīng)開了口。 一劍江寒道:“摘星宴說到底是一場比試,比試的方式復雜也好,簡單也好,都是為了決出最后的勝者來。既然是為了決勝,就沒有不精彩的說法。哪怕只是為了云水宮里這些躍躍欲試的弟子們,安師兄這話就說得欠妥?!?/br> 一劍江寒的性格眾人都知道,板正又直接。他對安遠明說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表示理解,連安遠明都得說一句“是我思慮不周”。一劍江寒倒是沒什么表情,他只是看了一眼秦湛。 秦湛目不轉睛,正氣凜然。 云水宮宮主不知為何便覺得自己這坐得有些難受,他咳了兩聲,轉而吩咐弟子去給眾人換杯茶來。眾人落座不久,大部分的茶水甚至沒動過,哪里需要換茶去。但所有人都聽懂了云水宮宮主話里的意思,喝點茶吧,不要再多說話了。 秦湛聽懂了,她估計一劍江寒沒聽懂。但他沒聽懂也沒什么事,如果不是安遠明先刺了綺瀾塵,一劍江寒怕是從開場到結束都不會說上幾句話。 當云水宮的侍女要替秦湛換茶時,秦湛原本想著沒必要那么麻煩,婉拒便是了。卻沒想朱韶從一旁再自然不過地替她端了茶杯,替換了一杯來。 秦湛還沒有什么反應,綺瀾塵見到了,倒是笑了一聲,開口道:“妖主倒是尊師重道?!?/br> 朱韶淡聲回答:“不過本分?!?/br> 綺瀾塵笑了也沒說話,誰都知道朱韶早就不算是秦湛的徒弟了,但也沒人會在這個場合當真會將有些不必要的事情撕開來說。綺瀾塵會突然提這么一句,猜也猜的到是對秦湛說的。 闕如言有些擔心的看向秦湛,卻見她像沒聽見一般。她既不在意朱韶的行為,也不在意綺瀾塵的話,只是瞧著臺下。 第一場比試的名單已經(jīng)出來,約莫片刻后便要開始比試。 秦湛在水幕上瞧見了越鳴硯的名字,一時半會兒和云松還遇不上,倒是沒有什么看頭。 所以秦湛看向了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找到了阿晚的對手,對秦湛微微點了頭,也就是也沒問題了。 秦湛頓時覺得有些無聊,直到她在水幕上找了明珠的名字。 偽裝明珠的半妖到底原本是不是叫明珠已經(jīng)沒人知道,從她開始冒充明珠后,她的名字就變成了明珠。如今秦湛看見了她的名字也在參賽之列,便也留意了下她的對手。 云水宮的修者,都修五行道,她一時間倒有些好奇這場比試的結果了。 一旁其余門派的人也見到了比賽的名單,笑著問了句綺瀾塵:“綺塢主的徒弟這次也參加了逐星,不知綺塢主對這次摘星的結果怎么看?” 綺瀾塵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笑了一瞬:“我的徒弟參加了,我自然會希望她勝。洛門主不也如此嗎?” 那人笑了笑,卻說:“我還是清楚自己的徒弟有多少能耐,他小了些,這次能入前五我便心滿意足了?!?/br> 綺瀾塵道:“洛門主太過自謙?!?/br> 那人說:“非我自謙,而是這場比試里,有祁連的云松和秦劍主的徒弟,聽說一劍江寒尋到的同門也參加了,我就算想夸大也不敢夸大。” 他提到了摘星宴這次摘星的熱門人選,一時倒是讓場面熱鬧了起來。 連闕如言都被問了句看好誰,闕如言道:“我自然是看好秦師妹的徒弟。” 一劍江寒就算了,是人都知道他是秦湛的朋友。 云水宮宮主也很好奇,但他不敢問秦湛,事實上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秦湛怎么看,可大部分人都不敢問。 只有綺瀾塵問了句:“秦劍主怎么看?” 秦湛握著茶的手頓了一瞬,她回問了一句:“綺塢主怎么看?” 綺瀾塵看著臺下,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秦湛,她說:“越鳴硯勝。” 她像是在陳述客觀事實,秦湛倒是忍不住笑了,她眉目間舒張開來,頷首道:“正好,我與塢主想得一樣。” 她這么說了,這個話題便不由也自此結束。 好在比試已經(jīng)開始,眾人都重新將注意力投去了比賽臺上,間或對這場比試的雙方點評一二。 直到云松上臺,綺瀾塵見到了他佩著的劍眼角微動了一瞬。 云松向自己的對手致禮,禮畢,便是全力以赴! 秦湛見了他出劍,微微挑了眉。 下一刻,眾人嘩然。 云松收劍,對面前的對手再次致了一禮,恭敬道:“這位師兄,承讓了?!?/br> 安遠明見著,臉上不免流露出喜悅。有人笑著說:“一劍制敵,這倒是讓人想起上一屆秦劍主和一劍江寒的風格?!?/br> 云松行劍的風格的確像一劍江寒,若非他早已拜入祁連劍派門下,秦湛甚至覺得他比起阿晚更適合一劍江寒悟出的昆侖寒劍。當初在劍閣之上,她對這孩子另眼相看,也是因為這孩子的劍讓她想起了一劍江寒。 有了云松的一劍制敵在前,所有人便不由得越發(fā)期待起越鳴硯的表現(xiàn)。 秦湛說:“小越不是這個風格,你們怕是要失望?!?/br> 確實,越鳴硯生性溫和,不喜歡與人爭長短。哪怕可以一劍制敵,也會在對方招數(shù)用盡后方才真正動手——至少不會讓人輸?shù)奶y看。 秦湛曾經(jīng)這么和一劍江寒說過越鳴硯的習慣,一劍江寒聽了后想法卻和秦湛不太一樣。 他沉吟片刻后,說:“我倒是覺得,這比直接出一劍贏了要更讓人難受。用盡全力還是輸——這感覺可不好?!?/br> 秦湛沒怎么輸過,她不太理解。但她尊重徒弟的喜好。 眼見著越鳴硯上場,他的對手是蓮華寺的佛修,秦湛原本以為面對這樣一個慈悲為懷的對手,越鳴硯大概會出劍出的更謹慎,卻沒想到兩人行禮后,越鳴硯竟然做出了和云松一樣的舉動。 他甚至未以眠冬出鞘,僅憑眠冬劍氣凝出的冰霜便在開場的第一瞬扼死了這位佛修所有的進路退路。 這位佛修原本站著的地方突然刺出無數(shù)冰棱——這些冰棱還并非是五行術催動所致,而皆是越鳴硯的眠冬劍氣所凝,劍不斷,劍氣不斷,這位佛修甚至來不及以拈花指震碎這些冰棱,越鳴硯未出鞘的劍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 越鳴硯道:“承讓了,師兄?!?/br> 第47章 摘星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