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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甚至不再敢去猜。 她意有所指道:“現(xiàn)在真好呀。” 越鳴硯也不知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試探,還是真的如當(dāng)年一般一無所覺,他也笑道:“是?!?/br> 他笑起來,似是細(xì)碎的光墜入了夢里,阿晚看怔了一瞬。 她偏過頭,嘆了口氣。 希望是她當(dāng)年想多了,若是先前便也罷了,可如今她見過了越鳴硯的笑,便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愿這樣的笑有一日會消失。 ——那真是令人從心底覺得歡愉的笑。 第41章 摘星03 月影橫斜,枝上棲著鳥雀兩三只,不遠(yuǎn)處風(fēng)動幡揚,風(fēng)烈烈聲反倒越發(fā)顯得此夜寂靜。 秦湛和一劍江寒十年不見,喝起酒來有些沒數(shù)。酒量這個東西,若你不用術(shù)法去催化逼散出酒意,修為多少和會不會醉其實沒有多大的聯(lián)系。秦湛的酒量有多少阿晚不知道,但一劍江寒再喝下去,肯定是要醉了。 阿晚瞧著秦湛神色不改又是一杯,忍不住問越鳴硯:“你師父,秦劍主她的酒量到底是多少?。俊?/br> 越鳴硯瞧著也有些心驚,他老實道:“這些年來,師尊攜我游歷天下,縱使飲酒也不過小酌,我也是第一次見她這么喝,并不清楚她到底能喝多少。” 阿晚又看了看,對越鳴硯道:“我覺得他們倆是比上了。比劍一劍前輩肯定輸嘛,所以他們比酒。你看,無論是劍主還是前輩都沒人驅(qū)散酒意,怕是真的要往醉里喝去。我們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越鳴硯困惑:“什么準(zhǔn)備?” 就算是醉了,以一劍江寒和秦湛的修為,第二日也不會有任何不適,更不需要他們幫著做什么。他一時間并未能理解阿晚的話。 阿晚瞧了瞧不遠(yuǎn)處快空的酒壇和小二驚地都快握不穩(wěn)酒勺的表情,鎮(zhèn)定道:“咱們怕是要去幫他們買酒?!?/br> 果不其然,阿晚這句話剛說完,秦湛便叫道:“小越!” 越鳴硯走了過去,秦湛此時已有些微醺了,往日里顯得清亮而銳利的眼里也浮上了一層水霧,像籠著一層浸透在了酒液里的紗,遮掩著微微露出那一點朦朧,輕易間便要醉人。 越鳴硯愣了一瞬,秦湛已笑著開口:“小越,再去買些酒回來,你一劍師叔不肯認(rèn)輸呢?!?/br> 坐在秦湛對面的一劍江寒瞧著沒有絲毫醉意,但他的耳尖已經(jīng)開始泛起了紅色。他捏著酒杯,對秦湛道:“并未輸,何來輸。” 秦湛點頭:“說得好,這店里已沒什么好酒了,你去再給你一劍師叔買上十壇回來?!?/br>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緩緩道:“阿晚。” 阿晚立刻抓住了越鳴硯的手,拖著他就往外去,她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我知道啦,我和小越一起去買酒,一人十壇對吧?” 秦湛:“……” 秦湛嘆道:“何必呢?!?/br> 一劍江寒從剩下的那壇酒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握著酒杯瞧了瞧天上的月亮。 今日正好是圓月之日,玉盤般的月亮懸于夜空,灑下一片清輝。 一劍江寒側(cè)首看了眼秦湛:“一定要贏?” 秦湛笑了笑,她對一劍江寒道:“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輸?!?/br> 秦湛這句話仿佛一瞬間將一劍江寒拉回了六十年前的摘星宴,那時候的秦湛就是個不肯認(rèn)輸?shù)募一铩R粍⑽⑿α诵?,他遞出杯子與秦湛碰了一瞬,坦然道:“好,我輸了。” 秦湛微怔。 一劍江寒坦蕩蕩道:“再來十壇,我明日別說入云水宮,怕是會醉得起不來?!?/br> 秦湛忍不住笑,她低聲道:“我大概也還只能撐五壇?!?/br> 秦湛也看向了月亮,她伸出杯子也與一劍江寒碰了一杯,杯中酒液微蕩,兩人并不相敬,卻就這月亮喝下了這一杯酒。 一劍江寒道:“今晚月色不錯?!?/br> 秦湛瞥了一眼說:“對,明天不會下雨,是個好天?!?/br> 一劍江寒深以為然,他提著剩下的酒搖了搖:“就這些,就著賞月也夠了。” 秦湛也覺得喝的差不多了,但她又想到了外出去的小越和阿晚:“……” 燕白一直擔(dān)心秦湛會喝醉,就沒離開過,如今瞧見秦湛驟然陷入沉默,冷笑一聲:“活該,我看二十壇酒再提回來你們怎么辦,先說好,我可不去叫小越回來?!?/br> 秦湛倒是沒說話,她說:“阿晚是個聰明的孩子?!?/br> 一劍江寒:“?” 燕白:“……” 秦湛道:“所以她應(yīng)該只是拖走小越給咱們倆一個臺階下,那二十壇酒我們應(yīng)該看不見?!?/br> 一劍江寒在這十年對阿晚也有所了解,她若是當(dāng)真想要給他們買酒,一早便做了,不會等那么久還刻意說這么一句。一劍江寒默認(rèn)了秦湛的猜測,秦湛感慨:“可惜她一心要繼承風(fēng)澤的劍,不然做你的徒弟也不錯。” 一劍江寒最強之處不在于他悟出的昆侖寒劍心法,而在于他的劍意。 若是這樣的劍意就此消亡而得不到傳承,秦湛覺著是一件憾事。 一劍江寒卻并未放在心上,他再次與秦湛碰了一杯,說:“時候未到。” 他面色坦然,分毫不以為意,秦湛看著他,微微勾起嘴角。這兩人提著酒坐在堂前,看著門外的夜空互相碰杯飲酒,只聽見秦湛悠悠道:“你說了算?!?/br> 燕白瞧著這兩個人,自己跳上了樹枝上驚起了枝上鳥雀。他未去在意那些鳥雀,反倒一起看向了那輪月亮。 這月亮有什么好看,寂靜冷清,千古不變,在這夜里更顯得尤為平寧,到底瞧著哪里有意思了? 燕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秦湛這個人,喜歡的東西真奇怪。 可他這么抱怨著,卻還是趴在枝頭上,將這月亮看了下去。 阿晚拉著越鳴硯走出了小巷。 越鳴硯見她去的方向不是酒巷,忍不住問:“阿晚姑娘,我們不去買酒嗎?” 阿晚道:“你傻嗎?真去買酒給他們,我們?nèi)蘸蠖既氩涣嗽扑畬m。沒有我們小輩在場,他們之間自然也就能快速的論個結(jié)果,哪里還需要再來二十壇酒?!?/br>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回頭看向越鳴硯:“你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 越鳴硯神色平寧地瞧著她。 阿晚頓了頓,說:“你明明清楚,卻還是要聽劍主的去買酒,你也太聽話了吧?!?/br> 越鳴硯道:“買回來自然會勸阻的,只是師尊想贏,我看一劍前輩最多再撐一壇,買回來的話,師尊也不會喝太多?!?/br> 阿晚:“……”我竟然不知道該夸你乖巧還是夸你陰險。 清河鎮(zhèn)因為近云水宮,鎮(zhèn)上的人也執(zhí)行著云水宮一貫的作息。到了晚間,除了招待外客較多的酒肆外,整個清河鎮(zhèn)都是靜悄悄的。 阿晚說:“我們暫時肯定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