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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鬧到這一步,連不哭閻王都牽扯了進來,衍閣弟子也知道沒法鬧了。 可他們還是覺得不甘。 宴天澤是衍閣閣主,眾目睽睽下死在了秦湛的劍樓里,竟就是這樣簡單收場了嗎? 魔道插手,可魔道為什么要來攪這么一場局?又為什么要用如此殘忍的尸血鳥? 說到底,不都是因為秦湛嗎? 同時閬風(fēng)弟子,只因她是秦湛,衍閣就要被如此羞辱嗎? 秦湛垂下眼,已不想再問。 宋濂命弟子送客下山,這些弟子先是經(jīng)歷了一次秦湛拔劍又經(jīng)歷了兩次一劍江寒拔劍,早就從最初的震驚到了麻木,忍著內(nèi)傷一個個迫不及待就走,生怕再遇見什么事。 宋濂又與安遠明商量了兩句,便去替宴天澤收斂尸身。衍閣弟子實在有忍不住的,哭出了聲。然而就是這樣的哭聲,似乎也要隱忍著,是不正確的。 鬧劇終于散了。 安遠明也帶著云松先離開。云松顯然還想說什么,但他最終只是像秦湛行了一禮,而后走了。 秦湛見他,說了句:“你拿的劍名流月,是我劍閣閣主所鑄。光籠劍身似月流漿,是一把至誠之劍?!?/br> 云松聽了停下了腳步。 他正對著秦湛,十分恭敬又正式地行了一禮,鞠躬幾乎與地面平行。 云松道:“晚輩謝劍主教誨?!?/br> 秦湛心想,她這不算是什么教誨,只是告訴了他名字而已。 人散了,宋濂那口氣也終于可以松了。他原本想說很多,最后也什么都沒說。只是道:“秦師侄也累了,今日事……唉。我會重新整飭門內(nèi)?!?/br> 秦湛想到了明珠的事,覺得閬風(fēng)內(nèi)部是該好好整頓了,便也順勢點了頭。 宋濂見狀,噎了一瞬,又見到一旁的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在宋濂開口前便道:“我來找秦湛,找完便走?!?/br> 宋濂剩下的那些話自然也無法說。他向?qū)Ψ街乱?,便也離開了。今天的事情累得他頭疼,剩下要處理的事也還有一堆。他只覺得自己若是活不過兩百歲,一定不是修為滯澀的原因,是被心累的! 越鳴硯見宋濂走了,劍閣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他看了看一劍江寒,又看了看秦湛。 秦湛說:“有什么事,你只管問。” 越鳴硯低聲問:“師尊和前輩一開始便如此肯定此事非朱韶所為,是因為信任他嗎?” 到了這時,他才終于敢將先前聽見了秦湛否認(rèn)朱韶行為時,心里浮出的失落稍微展露一角。 他也知道朱韶,玉凰山妖主,半妖之身,天賦卓絕。與越鳴硯相較,幾乎可以算是云泥之別。 朱韶已叛離閬風(fēng),可秦湛依然愿意信任他,這是否意味著朱韶對秦湛而言是特別的? 越鳴硯心想,他確實是個普通人,因緣巧合得了不該自己得的東西,卻也想握在手里,不分絲毫給旁人。 不愿侍從上劍閣如是,如今失落亦如是。 秦湛說:“不是?!?/br> 越鳴硯:“……?” 秦湛說:“朱韶沒這個膽子?!?/br> 一劍江寒想了想,贊同道:“對,他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越鳴硯:??? 秦湛(真心實意):你師兄是個廢物,他膽子頂天了也就暗殺暗殺你。像這種事,他有賊心也沒賊膽。 朱韶:……師尊再愛我一次 第16章 賞劍會08 越鳴硯完全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全然怔在了原地。 一劍江寒以為他是未明白,便補充了一句:“我?guī)啄昵耙菜闩銮扇ミ^玉凰山,見了朱韶一面,他在劍道上……”他話說了一半,看了秦湛一眼。秦湛沒什么語氣接口:“是個廢物?!?/br>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道:“這是你說的。” 話畢他又說:“天賦是好的,但不適合學(xué)劍,尤其不適合學(xué)你的劍。他是個半妖,我遇見他的時候他的那把朱羽已經(jīng)是裝飾了,朱韶身體里留著鳳凰的血,五行道才是最適合他的。” 秦湛自然知道。 朱韶上閬風(fēng),攜著一柄朱羽劍。閬風(fēng)接到的消息是東境中有人要暗害小皇子,所以特送來南境,想請得閬風(fēng)庇護。朱韶的母親與閬風(fēng)算是有些淵源,加上宋濂那時有心經(jīng)營與東境皇族的關(guān)系,便答應(yīng)了這件事。 保護小皇子,五閣之中,除卻秦湛還有誰更合適也更穩(wěn)妥了呢? 那時候的秦湛仍沉浸在劍道滯澀之中,原本不愿收徒,但既是宋濂所請,加上他又將話說到了“也不拘如何教,東境的意思,只是希望朱韶能得劍閣庇護”這份上,秦湛承宋濂的情分,便也同意了。 她一見朱韶,便明白這孩子不適合走劍道。但朱韶生性執(zhí)拗,你越不讓他學(xué)他偏要學(xué)。秦湛不是個藏私的人,朱韶要學(xué),她便教。朱韶的經(jīng)脈遠比越鳴硯寬闊,他學(xué)秦湛的道痛得發(fā)昏不因為其他,就是因為他本不該走這條道。 秦湛教了朱韶五年,這五年里,朱韶只學(xué)了不到一年的劍,他于劍道的確沒有天賦,不甘心也是沒有。 秦湛發(fā)覺朱韶對劍道毫無天賦,在五行術(shù)上卻極有悟性。秦湛原本想直接將他送去正法閣跟著宋濂學(xué)五行道,可她又想到宋濂將這孩子交給他的原因——想來就算她送去正法閣,宋濂還是要送回來。 好在秦湛昔年師從溫晦,溫晦是公認(rèn)的怪物。他擅長的不僅僅只是劍道,煉丹、五行、甚至筑器——他統(tǒng)統(tǒng)都精通。秦湛愛劍,所學(xué)并不如溫晦繁雜,但用來教當(dāng)時的朱韶還算是足夠。 只是還不等秦湛將所學(xué)盡數(shù)教予朱韶,朱韶便先背叛了閬風(fēng)。 他偷了閬風(fēng)正法閣里的舍利珠,這是閬風(fēng)承自昆侖的一樣寶物,據(jù)說是千年前某位妖主的內(nèi)丹。對于閬風(fēng)而言,這珠子的象征意義其實要遠遠大于它原本的用途。 閬風(fēng)眾人原本不明白朱韶為何要盜舍利珠,直到他歸于玉凰山,被上任妖主認(rèn)回的消息傳遍了大陸。閬風(fēng)才恍覺他們都被東境皇妃給騙了。 王庭傾軋只是借口,東境皇妃從一開始盯著的,就是閬風(fēng)正法閣內(nèi)擺著的妖主內(nèi)丹。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半妖,為正道妖道兩方不容,為了給朱韶尋出一條路來,她與妖界早已達成了協(xié)約——若是朱韶能帶回舍利珠,妖族便承認(rèn)他的身份,迎他歸玉凰山。 朱韶歸了玉凰山,大陸才知道朱韶的真正身份。 東境皇妃得東境王盛寵二十年,竟將此事瞞的一絲不漏,甚至借著東境王庭的權(quán)力爭斗,成功將朱韶送進了閬風(fēng)。秦湛后來自宋濂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心里還在感慨東境王妃手腕驚人。 那時宋濂悔不當(dāng)初,對秦湛十分歉然。 秦湛瞧不出喜怒,只問了宋濂一個問題。 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