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啊，您從青樓帶了人出來，在這房里震蕩得叮咣響，神衛(wèi)長都傳音和我說了。說您要沒做，誰信？您只要想一想，自己有沒有把這龍精射入……”

    “住嘴！”段長生喝止她。

    家丑不外揚，他不想讓殷情嫌棄。

    但他好像剛才真的沒有……

    難道那滿口污言穢語的女人說的是真的？宮里還有這么多瞞著他的秘密？

    皇后眼睛瞥著殷情，這少女簡直美得都讓她心花怒放，別說段長生喜歡了，就是神皇這個喜歡女人殼子的老色鬼看見，也得收入房中去當假娃娃使喚。

    她忍不住用腳蹭了蹭身子下面那奴仆的臉。

    不過，讓段長生不高興，可不是她的目的。

    神皇宮里的妃嬪都和她差不離，神皇為了安撫她們，便豢養(yǎng)了不少凡人男寵。比如她腳下踩得這個便是。

    她們自己所出的兒子，根本就不是和神皇生的，反正和沒靈根的凡人生出的雜種，靈根極差，壽歲也短，神皇也就見怪不怪。

    反正也不繼承他的大統(tǒng)，為了讓各部族長久歸順，就允許她們在他宮里鬼混。只要這樣的事情，別讓嫡長子和宮外知道，大家各取所需，她們就相安無事。

    皇后沉吟，段長生知道這宮里有男寵，可并不知道他那些弟弟們都和他沒有血緣。若知道了，他會更加厭惡神皇宮，越發(fā)不想繼承皇位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眼前這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壽歲的“少年”皇長子，她只想活著享樂，但現(xiàn)在她焦急萬分，想讓他趕快成為太子，也是因為……神皇真的要不行了。

    如果皇位不在她手上趕快延續(xù)，那么虎視眈眈的前朝寂氏，還不趁機卷土重來？她又沒膽子把個和男寵生的炮灰放在神皇之位上，天下大亂對她沒好處。

    段長生和之前一樣，還是不接太子授印。他自己不愿意，沒人能強迫他。

    “陛下的身子……”皇后唯有動用親情。

    “他如果死了，不是更好？天下少了一色中餓鬼?！?/br>
    皇后嘆口氣，“難不成殿下覺得，如果沒有拔出我們的元神，陛下三宮六院就不算色，而正因為只是寵信軀殼，就是色中餓鬼？”

    段長生：“至少說明他還有情感，不是畜生?！?/br>
    皇后和他談不下去，但不管怎么樣，也得讓他潔身自好。于是說，“殿下可不能這么說，您得知道您是怎么成胎的？乃是神皇取自己的元神。所以您現(xiàn)在喜歡的女人可未必是因為您自己喜歡，說不定是神皇喜歡呢。”

    他這么厭惡神皇，若是一想到他動情，可能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那老色鬼，他還不得惡心死？估摸他這輩子都不想沾染女人了。

    皇后看過去，段長生果然面露驚悚顏色。

    真是樂死她了！

    反正不接太子授印，等神皇一死，皇位自然也落他頭上。但他最好還是保持著處子身，畢竟神皇一脈的體質(zhì)不強健，一旦破了身，就立即衰老多病，那他這位子坐不穩(wěn)，她們這些后宮的也別想舒服，更別提強敵來辱怎么辦？大陸淪陷四海汪洋怎么辦？

    這段長生看似活了這么多年，但根本就都在熔爐里邊，毫無城府也無閱歷，喜怒形于色，雖然有皇家血脈，氣度不凡，卻終究是個單純了一世的孩子。

    皇后心滿意足地讓車夫開車架，回宮去了。

    殷情剛才全聽進去了。

    這女人很會說話，兩句噎得段長生喘不上氣。

    側(cè)頭一看，他面如死灰，她覺得還是暫時離他遠點避一避比較好。

    正要將手抽出來，突然聽他陰惻惻地說，“方才我沒有……”

    “沒有什么？”

    他說不出射字。

    殷情看他臉色憋得難看，猜測出來了，于是回答：“那也可能是因為你，沒有……”

    她也說不出爽字。

    段長生突然轉(zhuǎn)身抱她肩膀，“再來！”

    殷情冷冷：“你真的要再來？”

    段長生自己木住了。

    殷情看他這呆滯又嫌惡自己的眼神，知道那皇后的話他信了。他現(xiàn)在肯定在以為自己精蟲上腦，是因為他是神皇分出來的元神。

    嘖嘖，雖然殘忍，但解了她眼下急困，終于能松口氣了。

    二日后中元節(jié)隨著皇后及宮妃冠冕到了先天閣，大門開禁，守備森嚴，兩人跟在皇后身邊扮成太監(jiān)進去了。

    先天閣正廳掛滿了歷代先賢畫像，列山祖師慕隱麟、夜摩祖師、前朝寂氏一行五位皇帝都在上面。

    最下面一個筆墨較新的，便寫著“神珈散人”之名。

    殷情仰頭去看，這畫師可真是不容易，將她那普通得丟在人堆找不著的相貌，二一添作五修飾得和天仙似的。

    皇后和宮妃每年中元節(jié)，都來此看這些畫像，雖然今年又多了一副，也沒對她們產(chǎn)生什么影響。她們各個滿面桃花，也對先賢全沒有什么敬意，都在想著自己的男寵呢……

    但很多宮妃發(fā)現(xiàn)，皇后一直側(cè)頭望著右首邊的一個小太監(jiān)。

    她們也覺奇怪，各個伸頭看過去。

    那小太監(jiān)露出的白頸子，皮膚柔嫩得讓人好想捏一把，那誘人的下巴，粉紅濕潤的小嘴兒，禁不住都想讓她們摁過來親一把。

    怎么有這么好看的人兒！

    各自交頭接耳，問是哪個宮的小太監(jiān)。再想一想自己寵的那幾個男寵，簡直根本不能和這樣的人兒比嘛！

    段長生也在旁邊，像這些人一樣，癡癡盯著她的側(cè)臉在看。

    她那如畫眉目盯著殷情的畫像，肩頸修長又白嫩，眉眼似能將他整個吞沒，讓他呼吸越來越沉重。

    他沒法專注地去看殷情的畫像，就算方才用盡各種辦法強迫自己去看，也沒辦法記住上面那個真正的殷情過去的樣子。

    他也真的記不起來許多年前，他在殷情床前喂飯時她到底長什么樣。

    那么她以如此美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到底讓他沖動到非得將她壓在身下的理由，是美色，還是她的人？

    段長生想到皇后說的話。他是那老色鬼的一部分……

    而且，而且他沒能將自己完全交給她，沒有龍津，是為什么？是她騙了自己，還是自己真的不行？

    “該下地宮了?！币笄檎f了一聲，見他沒反應(yīng)，才發(fā)現(xiàn)他面部抽搐，時而嘆息，時而發(fā)呆。

    他莫不是傻了吧？

    領(lǐng)事太監(jiān)在前邊催促了數(shù)次，殷情拽著他袖子跟上去。太監(jiān)用鑰匙開了地道機關(guān)，那禁制便解了。太監(jiān)遞給他們一盞四海云泥的油燈，隨后說，“皇后娘娘只能幫到這兒了，地宮里頭不屬于地上人管的，咱家也沒法再下去了?！?/br>
    殷情稱了是，見段長生還在發(fā)呆做夢，立即學(xué)著他一腳猛踹，踹在他緊實圓潤的屁股上踹了下去。

    隨后自己鉆進去關(guān)上了地宮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