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的兩個包子回到了剛剛蹲著的墻角,后背靠在堅硬的墻上也不覺得硌得慌,背上都是骨頭,倘若身后的墻能說話的話,不定會嫌棄他呢。 餓了一天沒吃上東西,肚子里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惡心得泛酸水,看了看眼皮子底下的包子,還是低頭咬了一口,和著唾沫咽了下去。 酸酸的,帶著點腥臭。 一只帶著泥的褲腳挪了過來。 “小野種,在這吃包子呢?”公鴨般的聲音惹人厭煩。 衛(wèi)步抬頭狠狠地瞪向來人,喉嚨因為被干巴巴的白面噎住了說不上來話,不過一雙帶著冰霜的眼睛就足夠嚇人。 “小野種!你還敢瞪哥哥我,就叫你小野種怎么了?”來人顯然不懼衛(wèi)步,揮手將衛(wèi)步手里的包子打翻在地,抬腿狠狠地踩了幾腳,尤覺不過癮,更是吞了吞喉嚨,憋了口氣。 “呸!”一口痰吐在了黑乎乎的包子上。 一瞬間衛(wèi)步黑黝黝的眼珠深沉得駭人,瘦骨嶙峋的手登時抓住了男孩的腳踝,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揪住不放,任憑男孩怎么破口大罵皆是不松手。 “你松手!快松手?。⊥?!” 畢竟是只有十來歲的男童,哪見過這種陣仗,見掙脫不開一下子跌落在地,嘴里哭喊著:“娘親!娘親!” 衛(wèi)步眼神一凜,不遠(yuǎn)處一個長臉?gòu)D人揪著裙角跑了過來,把手里的菜籃子一摔,立馬抬腿往衛(wèi)步就抓著男孩不放的胳膊上踹了一腳。 衛(wèi)步?jīng)]有輕易松手,牙咬得死死的。 “小畜生,還不快給我松手!”那婦人見衛(wèi)步怎么也不肯松手,索性半蹲下身子推搡著衛(wèi)步。 三十出頭的干農(nóng)活的婦人,手勁兒出乎意料得大,再加上衛(wèi)步餓得眼發(fā)暈,沒一會就被婦人推開了。 婦人把自家兒子從地上拉了起來,心疼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白了衛(wèi)步一眼:“沒教養(yǎng)的小畜生!” 男孩也不慌了,牽著婦人的手,抬腳使勁地在衛(wèi)步的大腿上碾了碾,蹭掉鞋底的污泥。 衛(wèi)步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對母子離去的背影,然后望了望自己衣服上皺巴巴的痕跡,往后一仰,腦袋咚的一聲撞上了堅硬的墻壁。 目光朝下,看到了地上臟兮兮的包子,被人一腳踩扁,露出里面泥濘的rou餡,沾了地上的灰塵石子...... 抓著青石地面的手心蹭了蹭,伸手慢慢去夠。 巷口街道傳來熱熱鬧鬧的開道聲,鑼鼓喧天,兩邊百姓都不由得探窗去望,衛(wèi)步一下子把硬如石塊的包子藏入袖中,朝巷口遞了個眼神。 “公主體恤爾等,不必恭迎,該干什么便干什么吧!”走在轎旁的太監(jiān)揚聲高唱了幾句,尖銳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道。 這城中的百姓對轎中的長寧長公主并不陌生,畢竟這公主府就在旁邊那條街上呢,而這長公主也三五不時地乘轎游街,因而百姓都是熟悉的。 只不過今日轎中多了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公主乘的是碧紗軟轎,隔著一層紗簾,外人將里面小女娃的輪廓看得一清二楚。 能與魏王最寵信的長公主同乘一轎的,必定不是普通人物,既然不是普通人物又怎會輕易讓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看到呢? 街道兩邊圍觀的百姓也只能按捺著好奇時不時偷瞄一眼。 這個年紀(jì),是長公主駙馬的親人? 就在眾人心頭好奇之時,靠得近些耳朵靈光的人聽到了軟轎內(nèi)飄來的聲音。 小女娃嬌嬌軟軟的聲音透著碧紗傳了過來。 “皇姐,小六想下去看看?!毙∨⒖蓱z巴巴的這句話倒是讓人不好拒絕。 長公主襄陽看了眼女娃揪著自己的半塊裙角,微微地皺了皺眉。 “下去作何?”一如既往的威嚴(yán)。 小女娃似乎有點怕,不過還是大著膽子替自己爭取道:“小六好不容易出宮,隔著簾子看不清,這一次回宮,又不知何時才能出來了?!钡偷偷兀心S袠拥匦】趪@了聲。 襄陽知自己這個六妹向來不受父皇寵愛,能出宮也不過是自己看在她可憐的份上在父皇面前說了兩句。 父皇向來在兄妹幾人當(dāng)中最為寵愛她,此番眉頭也不皺便應(yīng)了下來。 想了想,襄陽抬手讓丫鬟掀了半角簾子:“那邊下去吧,小心著些?!?/br> 小女娃臉上的歡喜溢于言表。丫鬟伸手去抱她,被她輕易地躲開,縱使一跳便跳了下去,拍了拍手,完好無損。 這番動作看得周圍幾人心驚rou跳。 襄陽撫了撫自己新染的豆蔻。 不愧是浣洗宮婢的女兒,皮糙rou厚得緊,便是在富貴鄉(xiāng)里嬌養(yǎng)了這些年,骨子里卑賤的本性難除。 輕音跳下了轎,歡喜地四處看了看,丫鬟緊緊跟在她的身后。 “六公主,您慢些?!?/br> 話雖是這么說,但手上的動作卻不那么緊要。 眾人這才知道這是宮里頭的六公主,只不過向來沒有聽過六公主的名諱,想來應(yīng)是年紀(jì)小的緣故,名頭不曾傳了開來,哪像長公主、二公主三公主那般,才情驚人。 軟轎慢慢悠悠地往街口挪動,前頭那個稚嫩的六公主看起來似乎只有七八歲大,生得粉雕玉琢,白面饅頭般胖乎乎的小臉,邁著小短腿橫沖直撞,對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格外好奇。 鮮嫩得如花骨朵般。 衛(wèi)步動了動有些疼痛的腿,巷子里一條餓了許久的土狗垂著尾巴從他身旁經(jīng)過,眼神懨懨得如他一般。 捏著手里的大半個包子,蜷著身子,等著外邊的鑼鼓聲越來越近,看到了小女娃胭脂色的裙角。 包子從地上滾落,沿著一條曲線向前...... 惡狗從喉嚨發(fā)出低沉的一聲吼叫,奔了過去。 衛(wèi)步跟著攆了上去。 惡狗沖過來的一瞬間,轎前兩個打扮得清新怡人的丫鬟嚇壞了,捂著臉站在原地,哪還顧得上去護(hù)住前頭的輕音。 輕音也捂著臉?biāo)浪赖亻]著眼。 然后聽到狗的哀嚎聲,鼻尖傳來一陣酸苦味。 慢慢地移開手掌,看到了面前的男孩和被踹得老遠(yuǎn)的惡狗。 惡狗仰在地上,沒力氣地叫喚,這時候兩邊的人也驚醒過來,連忙將那條半死不活的狗給踢到了一旁。 輕音掩鼻,皺著小眉頭,一點不客氣地看著衛(wèi)步, 衛(wèi)步似乎也意識到了對方嫌棄自己一身味道,抿了抿唇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轎內(nèi)的襄陽并不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遂問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挨著轎子,低聲說明了情況。 “給些銀錢,打發(fā)了便是?!币膊贿^問六公主受傷與否。 長公主都這樣發(fā)話,底下的人便更加不去重視那六公主了。 “小郎,這銀子你便拿去吧,長公主賞你的,拿去買些吃食,今個兒謝你救了咱們六公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