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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謝珝伸手揮退了,天色還早,沒必要讓元錦這會兒就起身。 雖說昨夜勞累動作的是他自己,不過作為承受方,元錦想必也累到了,不若讓她多睡會兒,今日她還要同謝家的人認親奉茶,也是一項費心費力的事兒。 …… 按理來說,謝珝來的也算是早,只不過校場上卻已然有了一個人。 那道身影并不陌生,他抬步走過去后便開口道了聲:“表哥?!?/br> 這人正是蕭翌。 蕭翌聞聲,也沒回頭看,隨意地“嗯”了一聲,然后便調(diào)侃道:“怎么,洞房花燭夜過后還能起這么早,難不成……?” 聽出他話里的不正經(jīng),謝珝懶得理他,拿過身后月朗一直替他拿著的弓,另一只手將羽箭搭在弓弦上,張弓—— 射出! 正中靶心! 一箭過后,又是一箭。 直到接連射出十箭,他才停下動作,將弓重新遞給月朗。 蕭翌在邊上看著謝珝的動作,過程中一直保持著沉默,沒開口說話,直到這會兒,他才笑了聲,聲線飄渺,似是玩笑道:“阿珝這般苦練騎射,難道是想上戰(zhàn)場?” “那是沈行舟的活兒。”謝珝并沒有將蕭翌這句話放在心上,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自然而然地開口道:“不過大魏不是跟我們休戰(zhàn)了嗎?就算是沈行舟,這會兒也沒有上戰(zhàn)場的機會了吧?!?/br> 蕭翌也道:“是啊?!?/br> 說罷,他才瞥了謝珝一眼,嗤笑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個兒還是你新婚的第一天吧,狀元郎怎么一點兒柔情蜜意都沒有,一開口就是軍國大事。” 謝珝聽了他這話,神色頗為莫名地看向蕭翌,抿了抿唇角,好似是想要說什么,但最后又忍了下來。 蕭翌見狀,還以為謝珝被自己這番話給戳到了,不由得自得,又安撫似的對他道:“不過阿珝你也不用不適應,表哥能理解,畢竟你不像我這般萬花叢中過嘛……” 謝珝實在是忍無可忍,不由出聲道:“你從哪兒看出我沮喪了?” “沒有嗎?” 蕭翌還一副你別裝了我都懂的模樣。 懂你個大頭鬼! 謝珝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后面上露出個得體的微笑,對蕭翌開口道:“表哥,柔情蜜意也是要看對誰的,對你還是算了吧?!?/br> 他這句話說罷,蕭翌就“哈哈”朗笑起來,也不知道這句話哪里戳中了他的笑點,不僅如此,還笑彎了腰,有愈來愈夸張的趨勢,謝珝見狀,面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蕭翌才有了停下來的意思,謝珝便沖他拱了拱手,開口道:“表哥繼續(xù)吧,我先回去了?!?/br> 與其在這兒跟蕭翌扯皮,他還不如回房去抱香香軟軟的媳婦兒,為什么要大清早過來校場!他有毒嗎?! 蕭翌聞言也沒阻止他,只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好久不見!課終于上完了,不過考試還沒開始… ☆、民生艱 七十四丶民生艱 謝珝回到房間時林元錦已經(jīng)起身,正坐在妝臺前梳妝, 一張芙蓉面上還有幾分淺淺的酡紅未褪, 觀其氣色, 很是不錯。 見他進來了, 林元錦口中溫和地道了聲:“夫君回來了?!闭f著便要起身行禮。 謝珝沒等她起來,便伸手將她又按回了位子上。 手下動作不容拒絕,他輕笑著道:“你我已是夫妻,私下里就不必太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了,隨意些便是。” 林元錦聽著他并不似在說笑,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謝珝便直起腰, 坐到旁邊, 捧起一卷書垂眸看了起來, 自他金榜題名,入了翰林院,好像也不必像之前那樣苦讀,不過手不釋卷已經(jīng)成了這么多年來他的習慣, 謝珝也就沒想改掉。 就如同此情此景, 氣氛略有幾分尷尬的時候,看會兒書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當他的思緒放在書中的字里行間的時候,林元錦那頭也收拾好了,一轉(zhuǎn)頭便望見他在干嘛,不由得抿唇微笑了一下,出聲道:“相公一貫都是如此好讀嗎?” 謝珝還沒開口, 進門帶人來送上早膳的月朗便笑嘻嘻地沖林元錦大膽回話道:“夫人說得是,少爺自從開蒙啟便是這樣刻苦了,從未有一日懈怠過?!?/br> 他話音落下,林元錦面上就不由得露出一抹佩服之色。 至于謝珝,聽了他這話卻是似笑非笑地瞥了月朗一眼,刻苦是有的,一日也未曾懈怠就夸張了。 他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卷,攜了林元錦的手將她帶到圓桌旁,溫聲開口道:“月朗話中多愛夸大,聽信幾分就行,來嘗嘗這早膳,母親特意吩咐廚房做的,看看還合不合你胃口?!?/br> 他溫和體貼,林元錦自是領情,聽話的坐下,二人一塊兒用了早膳。 …… 之后新婦同族人們見禮時也很是順利,林元錦毫無疑問的極會做人,無論是準備的東西還是舉止言行,都無一處不合適,謝珝原本還想著若是她緊張了,他便主動替她圓個場,把事兒攬過來。 不過這會兒看著倒是他自己想多了。 見完族人,今個兒便沒什么事兒了,喬氏想到這小兩口昨日也累著了,便對自家兒子開口道:“阿珝,你帶著元錦逛逛,也好熟悉熟悉家里?!?/br> 謝珝自是答應下來。 就當他正帶著林元錦走出正院,慢吞吞地打算轉(zhuǎn)上一圈的時候,有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朝他們這邊兒走過來,謝珝定睛一看,原是風清。 只見風清面上帶著焦躁,腳步停在謝珝前面之后才收斂了些,正想開口說些什么,才注意到謝珝身邊的林元錦,不由得又閉上了嘴。 林元錦見狀,心中了然,便對謝珝笑了笑,開口道:“夫君若是有事就先忙,我先回去了?!?/br> 她這般善解人意,謝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道:“不著急,我先送你回去?!?/br> 林元錦卻是拒了,她已經(jīng)看到這個小廝面上神色愈發(fā)急躁,想必應當是什么緊急的事兒,自己便不好再占著謝珝了。 她既是堅持,謝珝便從了她的意。 待到林元錦帶著丫鬟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謝珝的面色便淡了下來,抬步往前院走去。 風清了解自家公子,見狀便趕忙跟了上去,開口匯報著方才想說的事兒,“公子,木曜加急送來的消息,江南暴雨連天,水位上漲,渭河已經(jīng)決堤了好幾處!” 他話音剛落,謝珝就驟然停住了步子,臉色沉了下去,風清連呼吸都屏住了,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謝珝低垂的眼眸愈發(fā)幽深,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前日在祖父書房中替他老人家整理朝中政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