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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議論紛紛,容珂卻露出笑意,含笑睨了蕭景鐸一眼:“既如此,就讓他們往回走吧。你現(xiàn)在就帶人回去,配合徐州都督,圍堵梁王?!比葭嫦肓讼?,還是覺得不放心,“不行,我得親自去?!?/br> “殿下,這怎么能?” 就連蕭景鐸也說:“你受傷了,回京好好養(yǎng)傷吧,洛陽的事有我?!?/br> “洛陽刺史是梁王的人,他這才敢光明正大地駐扎在洛陽,何況他手中還有鄭王,崔家也會聽他的話,向他敞開齊州一帶。他給自己備足了后路,顯然是有備而來,若是處理不好,恐會釀成大禍?!比葭鎴远ǖ負u頭,“他害怕自己出事,這才停在洛陽,留心腹在京刺殺于我,若是他自己坐鎮(zhèn),現(xiàn)在絕不是這種局面。他犯過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這次征討,一定是要我親自去的?!?/br> . 梁王坐在軍營里,和洛州刺史議事。 “梁王,您為何放那八千人離開了?” “我將蕭景鐸借故叫到帳內(nèi),本是打算控制住他,從而靠挾制他來指揮他手下的軍隊??上膊皇鞘裁词∮偷臒?,早就防備著我,此計作罷,再把他留在身邊遲早是個隱患,他可是敢?guī)砂偃巳ネ狄u突厥牙帳的人,我還信不過他呢!不如讓他帶著人離開,也算絕了后患。” “那……他們隊伍在前,對后面毫無防備,若我們趁機偷襲,將蕭景鐸的軍隊全軍殲滅,豈不是更好?他若是帶著軍隊到了長安,乾寧豈不是一下子就有了助力?” 梁王搖頭:“乾寧本就有助力。我了解我這個侄女,我防著她,她又何嘗不是?恐怕她早就吩咐了人,早早帶人來京城護駕,依我看,多半是西南的人。當日沒能將她一擊而斃實在是失策,那些蠢貨還讓她逃到城外去了。等到了城外,后續(xù)的援軍很快就到,到時候再想殺她,簡直難如登天?!?/br> “那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 “有了益州的軍隊,長安回到乾寧手中只是遲早的事。趁她收拾長安里的人,我們早做些安排才好?!?/br> 洛州刺史很是不以為然:“梁王,我們坐擁洛陽,何必懼她?而且洛陽之后,齊州一帶也落入我們囊中,我們已經(jīng)打通了后面的路,就算洛陽真的失守,我們退到清河就好了。清河再往東就是海,我們手里有洛陽重城,背后亦有退路,就算打起來,靠著后方也能撐住幾年。更何況齊州是產(chǎn)糧之鄉(xiāng),軍需后備肯定跟得上?!?/br> 這是梁王的得意之筆,也是他苦心謀劃許多年的成果。他借力打力,先是讓容珂和鄭王廝殺起來,然后接著征討鄭王的名義,光明正大領(lǐng)兵,最后扣下鄭王,聯(lián)合世家,反倒成就了自己的大業(yè)。梁王也很是感謝容珂,若不是她,世家怎么會被逼到這種程度,又怎么會讓他撿了個現(xiàn)成的便宜? 梁王頗為得意地說:“我那侄女從小就不省心,走一步算三步,可謂機關(guān)算盡,智計百出,跟她作對的人都沒什么好下場,簡直是防不勝防。沒想到,她苦心謀劃了這么多,反倒被我利用,替我鋪了墊腳石?!?/br> 洛州刺史很是上道地恭維道:“屬下愚昧,看不懂梁王的智計,請梁王明示。” “我原本打算是控制蕭景鐸,進而控制他的軍隊,無論此計成不成,我之后都另有打算。若是成了,我便讓他的人去長安打先鋒,消耗益州的軍力,如果不成,那我便讓他帶人離開,再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挑起乾寧的懷疑之心。有蕭景鐸的軍隊攔在我們前面,益州的援軍就算要來征討我們,也得先解決蕭景鐸那八千人?,F(xiàn)成的屏障,為何不用?” “簡直妙極?!甭逯荽淌犯┦謬@道,“有了他們沖在前面,我們有更多時間排兵布陣,修生養(yǎng)息。而益州之人卻要提前和蕭景鐸對戰(zhàn),蕭景鐸在軍法上頗有些天賦,有蕭景鐸牽制,益州的人只會疲于奔命,消耗氣力,我們正好一鼓作氣,大敗朝廷援軍,之后長驅(qū)直入,攻下長安。” 梁王點頭,深以為然。他笑道:“姜還是老的辣,父親當年帶兵打下長安,囚父殺兄,父親能做的事情,我為什么不能?若是容文哲在位就罷了,容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憑什么壓在我頭上,號令天下?” 洛州刺史附和,他們倆正在商討日后如何攻打長安,一個士兵掀簾子進來了:“殿下,西邊有斥候出沒。” “西邊?”梁王道,“應(yīng)該是蕭景鐸的斥候。他還是不斷往我們這里放斥候,他就這樣害怕我們追擊嗎?” 洛州刺史討趣說道:“還不是因為梁王料事如神,這才會讓這位年輕的戰(zhàn)神都這樣忌憚?!?/br> 被對手承認是一件非常驕傲的事情,梁王也得意地笑道:“他是個能人,可惜,只能將這個天才扼殺在萌芽了?!?/br> 過了一會,士兵又跑進來報:“殿下,瞭望臺的兄弟說,這次來的不只是斥候,后面的軍隊也跟著過來了?!?/br> “他想做什么?”梁王驚疑地站起身,另一個士兵一路喊著“報”沖進來,“殿下,東邊也有大軍靠近,約摸有兩萬人?!?/br> 這下就連沾沾自喜的洛州刺史也感覺不對了:“這是怎么回事?蕭景鐸帶軍回來便罷了,東邊哪里來的人?” “看旗幟,像是徐州都督。” “徐州?”梁王怒道,“好啊,她這是早就安排好了,恐怕我剛領(lǐng)兵出京,益州和徐州刺史就接到了密旨,想要卸磨殺驢。呵,這還真是我的好侄女!” 此時消息傳遞慢,梁王敢在洛陽造反,一無天險二無地利,就是仗著其他州的人收到消息慢,等這些人聽到消息想要入宮救駕,梁王恐怕都要登基了??墒侨缃?,前面有蕭景鐸的人攔截,后面有徐州的人切斷退路,進退維谷,梁王僅靠著洛陽哪能撐??? 更何況,容珂這次也親自來了。攝政公主親臨,無疑大大鼓舞了士氣。沒過幾天,益州刺史也帶人追上來了,三軍將梁王圍成了一個鐵桶。 跟著梁王的人都知道事到如今,造反的罪名是洗不清了,這是砍頭誅族的大罪,既然已無退路,還不如跟著梁王拼一把,贏了就是從龍之功。崔家因為鄭王那一遭,現(xiàn)在也不遺余力地支持梁王,若是梁王贏了,他們崔氏還有翻身的余地,若是乾寧贏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至于長安,有六部宰相坐鎮(zhèn),國事并不會出差錯,只要容珂和梁王之間決出勝負,誰能回到長安,誰便是主宰局勢的勝利者。 梁王被三面圍攻,拼死反抗,容珂雖然看起來占優(yōu)勢,反而比梁王更急著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原因無他,宣朝今年已經(jīng)發(fā)動三場戰(zhàn)爭了,一場外戰(zhàn),兩場內(nèi)戰(zhàn),國庫早就支撐不住了。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梁王是造反,大肆破壞并不覺得心疼,但是容珂身后還有一攤子家業(yè),她可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