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晴瞪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尖叫起來，“你居然還有臉來！”差點想從床上跳起來打人，結果只能扯動傷口，疼得眼冒金星。

    姜天晴嘶嘶抽著涼氣，惡狠狠地盯著秦慧敏，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還叫囂，“你等著，我叫人揍死你兒子，我還要叫人干死你，你個……”

    姜建業(yè)一巴掌打斷姜天晴的污言穢語。

    同一個病房的病人傻了眼。

    就是姜天晴都傻了傻，不過只有一瞬，疼痛很快就讓她回神，同時而來的還有憤怒，各種不堪入耳的字眼冒了出來，連姜建業(yè)都捎帶上了。

    姜建業(yè)氣得渾身直哆嗦，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饒是無關的人都聽得皺了眉頭，這什么素質。

    倒是秦慧敏神色如常，彷佛罵的那個人不是她，她腳步平穩(wěn)地走到姜天晴床前。

    見她靠近，姜天晴抬手就要打。

    秦慧敏一把掐住她手腕上的青淤，疼得姜天晴眼淚瞬間落下來。秦慧敏湊近了一些，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她說，“你試試看，是你能叫得動你那些狐朋狗友，還是我用錢叫人打斷你的腿來的更快。像你這種渣滓只是斷腿的話警察都懶得管，還要慶幸社會上少了一個敗類?！?/br>
    迎著秦慧敏陰森森的視線，姜天晴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手足發(fā)涼。

    秦慧敏一只手搭在她打了石膏的右腿，緩緩道，“兩千塊錢讓你躺在這里，兩萬塊錢夠不夠讓你這條腿徹底斷掉，兩條就是四萬，四萬不夠，十萬我也能接受。”

    彷佛有一條毒蛇順著腿在爬，瞬息之間，姜天晴背上冒出一層毛汗。她敢的，十幾年前她就差點掐死她。

    姜天晴嘶啞地尖叫一聲，驚恐地推開秦慧敏，想罵卻只能干張著嘴直瞪著眼，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秦慧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腳往外走。

    姍姍來遲的護士喝了一聲，“不許喧嘩，這里是醫(yī)院不是菜市場?！?/br>
    “爸，她威脅我，她說要打斷我的腿。”姜天晴崩潰大哭。

    姜建業(yè)且顧不得她，邁開腿追上秦慧敏。

    秦慧敏冷淡地看著他。

    面對秦慧敏眼底隱隱約約的譏諷，姜建業(yè)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握了握手掌，反復猶豫片刻，“她有病，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不會有第二次，我保證。”

    秦慧敏擰了擰眉頭。

    姜建業(yè)實在難以啟齒，當年姜天晴跟她表姐的男人跑到了南邊，剛開始一年兩人還蜜里調油，可很快那男人就厭煩了姜天晴，帶出來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那個畜生就把主意打到了姜天晴身上。過了好幾年，姜天晴才偷跑出來。

    那幾年她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姜天晴自己也說不清。剛回來的時候人都不成樣了，他們悄悄送去外地醫(yī)院治療，治了一陣，看起來正常了，卻又有些不正常，情緒陰晴不定時不時歇斯底里。本來是要一直治療下去的，是姜母偷偷去看了一次，竟然發(fā)現(xiàn)那些醫(yī)生護士拿病人當畜生對待，哭著鬧著逼著把人接了回來。

    這事就姜父姜母還有他知道。

    “她在外面那幾年受了刺激，人糊涂了?！苯I(yè)含糊了下。

    秦慧敏眼角微微一睜，說實話對于姜天晴私奔在外的那幾年的經(jīng)歷，無聊時她也猜測過。年輕漂亮還不聰明的女人孤身在外，再觀她回來行為放蕩還有股子似是而非的風塵氣，不是沒懷疑過她做過那行。

    可瞧著姜天晴那股理直氣壯的勁，又覺不像。

    ‘糊涂’了，倒是能理解了。

    秦慧敏抬眼盯著姜建業(yè)，“她‘糊涂’不是我害的，我不欠他們的。姜建業(yè)，你的工資都用來養(yǎng)兒養(yǎng)女養(yǎng)孫子和孝敬你媽了，明明的花銷都是我出的，家用也是我出大頭，我有沒有說過什么?！?/br>
    姜建業(yè)面色一緊。

    “他們怎么作耗你的錢我都不管，但是別想打我錢的主意，更別想打明明的主意。”她知道，不只姜天晴兄妹倆惦記著她手里的錢，就是姜母都盯著。最惡心的是姜母，居然還妄想給明明灌輸讓他照顧姜天晴姜天強的思想。做夢，她的兒子不是替姜家廢物當牛做馬的長工。

    姜建業(yè)苦笑，“你掙的都是明明的，我從來沒想過分給他們。不然我不會瞞著他們你還有其他產(chǎn)業(yè)?！?/br>
    秦慧敏在外地那些產(chǎn)業(yè)，他媽他們都不知道，擺在明面上的只有那家影樓，畢竟要讓小兒子光明正大地過好日子。

    那些產(chǎn)業(yè)是秦慧敏自己掙回來的，啟動資金也是她朝秦振中借的，跟他還真沒多少關系，至多就是幫忙打通了一些關系。

    秦慧敏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姜建業(yè)呆呆的站了片刻，搖晃著走到旁邊的長椅上，被人抽走了脊梁一般，軟踏踏地坐下去。

    活到五十來歲，除了事業(yè)小有成就，其他一塌糊涂。老婆是同床異夢的，跟他湊合是為了讓小兒子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

    長子長女就是來報仇的，報復他小時候沒有好好管教他們，所以讓他余生不得安寧。

    忽然姜建業(yè)精神一振，幸好，他還有一個小兒子。勤奮好學又孝順，還是個小天才。姜建業(yè)都在想，這是老天爺在補償他，要不然，他這日子還有什么盼頭。

    秦慧敏最大的盼頭也是姜天明，她想讓姜天明健康快樂出人頭地，并且遠離姜家這個泥沼。然而血緣關系擺在那，有些人不是你想不管就能不管的，不然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姜建業(yè)現(xiàn)在說的大義凜然，那是不清楚她到底攢了多少家當。前兩年，她在海島房地產(chǎn)市場賺了一大筆，全都瞞著姜建業(yè)。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信他一點都沒有均貧富的念頭。

    尤其是當姜天強兄妹倆過的越來越窮困潦倒之后，這兩人好吃懶做日子只會越過越差，等把姜家那點家底掏空之后，只怕連個人樣都活不出來。

    屆時，姜建業(yè)能無動于衷，姜天明能袖手旁觀，不可能。

    姜天晴還是個‘糊涂’的，這種人的殺傷力才是最大的，所以秦慧敏越發(fā)迫切地想讓姜天明出國留學，她自己也會想辦法跟出去，到時候一了百了。

    為此，秦慧敏提著禮物去了四合院，想詢問許清嘉一些留學情況。這個年月出過國的人寥寥無幾，國人對于國外兩眼一抹黑，都是不知道轉了幾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