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之間一直都豎著一道墻，曾經(jīng)她以為她已經(jīng)打破，后來才發(fā)現(xiàn)沒有，從來沒有過，并且越來越厚。

    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又在病房里哭了一個下午，母親陪著她哭，女兒跟著哭，哭得袁秀芳五內(nèi)俱焚，淚盡眼干，腦袋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半響，袁秀芳打破詭異的寂靜。

    “我會跟你離婚的?！痹惴家凰膊凰驳淖⒁曋S家文。

    許家文一驚，繼而喜，套在脖子上的枷鎖終于揭開，那種喜悅難以言說，以至于內(nèi)斂的許家文都控制不住。

    袁秀芳臉上浮現(xiàn)nongnong的譏諷。

    許家文神色一僵，壓下喜色，想說什么，忽然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袁秀芳冷冷的看著他：“把東西都給我，我立馬就去離婚，這輩子都不會再來北京。”

    “什么東西？”許家文露出茫然之色。

    “你少在這兒妝模作樣，要不是你們抓住了我爸的把柄，你以為我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你?！痹惴家е?，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怨恨：“我會讓所有人看清你的嘴臉，你吃軟飯還忘恩負(fù)義，攀上高枝就拋棄糟糠之妻。我看看你在單位里怎么立足?！?/br>
    許家文腮幫子繃緊，雙手握成拳，硬邦邦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袁秀芳譏諷一笑：“許家文，你還要裝什么，裝的你很無辜。我是眼瞎，沒早看清你就是個畜生，可我還沒蠢到不知道曲美娜抓我爸的把柄逼我離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要裝去她面前裝，少在我這妝模作樣，難道你還想留點(diǎn)情分做退路?！?/br>
    許家文一張臉變幻明滅不定，半響才道：“你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能做到我一定辦到。”

    “婭婭跟著我，你工資的三分之一作為撫養(yǎng)費(fèi)，一直供到她成年。還有沒有我允許，你不許見婭婭?！?/br>
    許家文猶豫了下：“好。”

    “把東西拿過來，我就跟你離婚，再簽一份協(xié)議?！痹惴忌嗉夥浩鹂酀?，又強(qiáng)壓下去。

    許家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著她，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要走。

    “許家文，你會遭報(bào)應(yīng)的，你會遭報(bào)應(yīng)的！”身后傳來袁秀芳的哽咽聲，飽含傷心怨恨與無助。她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于因果報(bào)應(yīng)。

    許家文腳步一滯，毫不猶豫的離開。

    樓上，眼看快五點(diǎn)了，許清嘉便對江一白道：“我們走了，這里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保管把他當(dāng)大爺伺候的舒舒服服?！苯话装l(fā)揮兄弟情，決定留下來陪夜，反正有陪護(hù)床可以睡。省得晏洋一個人躺在醫(yī)院無聊，雖然有劉涇和郭嫂在，不過就他那惜字如金的尿性，和他們一整夜估計(jì)都說不到三句話。

    晏洋懨懨的，之前他是裝病，這會兒是真的難受起來，半個小時(shí)前量體溫3八.6，醫(yī)生開了一點(diǎn)藥，吃的他腦袋發(fā)昏發(fā)漲。

    許清嘉拿起背包，見晏洋巴巴望著她，面紅唇干，老可憐了：“明天上午三四節(jié)我沒課，我給你送午飯過來，你想吃什么？”

    不等晏洋回答，江一白搶道：“我也要吃?！?/br>
    許清嘉白他一眼：“明天你在嗎？”

    江一白表情裂了，傷心欲絕的搖頭：“明天我十節(jié)課。”從早到晚一點(diǎn)空都沒有。

    “那不就成了?！痹S清嘉微一聳肩。

    江一白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小清嘉，你算算，我都多久沒吃到你燒的菜了，你越來越懶了?！?/br>
    “我人工費(fèi)可是很貴的?！痹S清嘉溜他一眼。

    韓檬舉手彰顯存在感：“我在啊我在啊，我下午一二節(jié)沒課，我可以過來吃午飯的，嘉嘉，你要做什么？”

    許清嘉好笑：“問他啊，天大地大，病患最大，事先說好，復(fù)雜的我沒時(shí)間做，不過可以讓梨花姐做?！?/br>
    “他一病患還想吃什么，喝白粥唄，”韓檬單方面決定好了：“我覺得你可以做個魚香rou絲，這個炒一下就行，還有爆炒河蝦?！?/br>
    晏洋郁憤的瞪著韓檬，奈何發(fā)著燒，這一眼毫無威懾力，韓檬示威性地沖他抬了抬下巴。

    許清嘉推了她一下。

    韓檬哼哼兩聲。

    晏洋才道：“我隨便?！?/br>
    “就說一碗白粥夠了?！表n檬耿耿于懷晏洋把她殺了個片甲不留。

    許清嘉搖頭失笑，拉著韓檬離開病房。

    “他病了你還氣他?！边M(jìn)了電梯，許清嘉嗔笑。

    韓檬一揚(yáng)眉：“讓他贏我，一點(diǎn)風(fēng)度都沒有?！庇趾吆撸骸斑@混蛋攔著我，給你讓路?！?/br>
    許清嘉笑：“我可沒招惹他?！?/br>
    韓檬繃不住自己笑起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也就你脾氣好，受得了?！?/br>
    “他就那樣，又不是故意給你甩臉子，這么多年了，你還不知道。”

    韓檬：“知道歸知道，不妨礙我氣他啊，生氣總比面無表情好吧，年紀(jì)輕輕的，可別面癱了。”

    許清嘉挽著她走出電梯：“那他還得謝謝你?！?/br>
    “不用客氣，”韓檬一本正經(jīng)：“誰讓是朋友呢?！?/br>
    許清嘉樂了，錯眼間瞄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定睛細(xì)看，雖然待了口罩，可許清嘉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正是許家文。

    目光在他頭上的抓痕上繞了繞，許清嘉嘴角一翹，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許家文也看見了許清嘉，愣了愣，低頭快步離開，只覺得冤家路窄，居然又遇上了她。他壓根不知道袁秀芳得救之事和許清嘉有關(guān)，袁家人也沒想起來要和他說這一茬。

    “嘉嘉？”韓檬奇怪的喊了一聲。

    許清嘉笑了下：“走吧?！?/br>
    韓檬望一眼匆匆而去的許家文，沒有追問。

    且說許家文，急急離開，約了曲美娜在公園的小樹林里見面。

    曲美娜看著他的臉又心疼又憤怒，跺著腳追問：“誰干的，誰干的！”活似要撓回去。

    “你找過秀芳？”許家文低聲問她。

    曲美娜立時(shí)明白過來他這臉是怎么回事，頓時(shí)訕訕：“她都來半個月了，你還不跟她說清楚，過了年我都二十四了，我媽一直催著我去相親，這么拖下去哪是辦法?！?/br>
    “娜娜，對不起?！痹S家文撫上她的臉，滿眼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