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8
都界的布局暫且不能動,他才容忍大城隍的吧。 舍輕煙在文殿看書時,無意看到過北陰的折子,皆是鬼族霍亂的頭疼事,如今里外不安,北陰甚是忙碌,她也是知曉的。 黛眉念念叨叨:“夫人!他方才可是踢了你?。〈蟮垭m忙,怎么會不管大后被人欺負(fù)呢?妖界城隍栽了是他的事,可他以下犯上,得另算呀!” 舍輕煙聳聳肩,“最近我和北陰氣氛不大好,有臉告狀嗎?反正我也不是名副其實(shí)的大后,你別嘮叨了行么?我覺得你不應(yīng)叫黛眉,應(yīng)當(dāng)叫畫眉?!?nbsp;黛眉臉色一窘,紅臉道:“其實(shí)...我做人的時候是叫畫眉,死了就改成黛眉了,我原先也是個丫頭子,話太多,就被侍候的大小姐趕出了屋?!?/br> 舍輕煙忍俊不禁,“那還真是被我一語說中了呢,死了還這副德行,狗改不了吃屎?!?/br> 黛眉嘟嘴嗲氣道:“夫人!” 舍輕煙繼續(xù)調(diào)侃她,直至黛眉出屋準(zhǔn)備熱水,才躲過了調(diào)侃。 舍輕煙洗過熱水腳,黛眉用冰冷的手幫她.揉.按了幾下,舍輕煙拿著一本書,坐躺在榻上歇息,心思已經(jīng)飄到九霄云外,一會兒想著就九翌,一會兒想著逝去的人,似乎這樣心里才充實(shí)了點(diǎn)。 黛眉出去后,心中的那口氣還是卡著,她不似夫人那般從容嫻靜,考慮的也沒有那么多,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跪到文殿里哭訴。 北陰的筆淡然一擱,他沒有說要把大城隍怎么地,也沒有發(fā)怒,他整理好手邊的一些冤魂案本,淡淡道:“嗯,我知曉了,你回去多給她揉揉腳。” 黛眉喉嚨一睹,大帝之前不是很疼愛夫人的嗎?如今,太冷淡了吧,她嘟囔道:“妖界城隍如此以下犯上,不僅踹了夫人一腳,還說自己是酆都爺,大帝您真的不管管嗎?” 北陰面露不耐煩之色,“本帝讓你下去!” 黛眉一驚,畏畏縮縮的后退了,黛眉走后,北陰吩咐守門陰差去傳喚妖界大城隍。 大城隍來后,心頭隱隱不安,他行了一禮,并未做足揖禮,只聽上方那人道:“榮兒,讓我瞧瞧你的臉?!?nbsp; 大城隍一怔,臉上的哭笑面具消失了,露出來的是一張花容月貌,小家碧玉的臉。 大城隍神色不冷不熱,聲音正常,婉轉(zhuǎn)動聽,“北陰兄是要問我的罪嗎?” 北陰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她的樣貌,他低聲道:“榮兒,你部族家破人亡是我導(dǎo)致的,如今,你還愿意為我做事,我怎會輕易問了你的罪,只是你的性子該斂一斂了?!?/br> 榮兒微怔,她常常仗勢欺人,裝神弄怪,旁人都以為她是男子,只有北陰知道她是女子,她曾是鬼族上一任的少主,只是仰慕北陰,才甘愿在他手下做事,前些日子知他娶了妻,有些肝腸寸斷罷了。 她雖曾為少主,如今也不過是破落戶,方才她罵舍輕煙破落,其實(shí)真正破落的是她! 榮兒一抬頭,直視北陰,第一次不那么卑微的仰望他,榮兒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想做城隍了?!?nbsp;北陰蹙眉,榮兒的能力極好,是個鬼才,他道:“那你想升官?” 榮兒搖搖頭,鼓起勇氣道:“我要做你的側(cè)夫人?!?nbsp;北陰沉思片刻,搖頭道:“你若想嫁人了,我收你做義妹,幫你另擇良配,本帝不是你的良配,你想嫁入哪族,自個兒選?!?/br> 榮兒踉蹌一步,她瘋魔一笑,“北陰兄,多年來我只在你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其余人我皆不放入眼里,你還會不曉得我的心思?你這人最是無情,用我時,好言好語,不用我時,便棄如敝履,恨不得早早把我甩了,這么多年,我也知你是在利用我的情,可我甘之如飴,罷了,我還是做城隍吧?!?/br> 北yinchun邊勾起無懈可擊的弧度,他很擅拿捏榮兒的,不用多費(fèi)口舌,便能讓她歸心歸位。他頷首道:“以后莫要對阿煙不尊,她是我唯一的妻?!?/br> 榮兒眼中閃過一抹傷痛,草草作了一揖,便離去了。 晚間,北陰回到正院兒里,舍輕煙頭上蓋著一本書,她正熟睡呢,北陰過去輕輕拿起書本,把它放到黑木桌上,他掀開被子,看到那只紅腫的腳踝,心里才升起一股氣,想起榮兒這些年來鞠躬盡瘁,他的氣慢慢消散了。 北陰吩咐人拿來藥酒,他倒了些藥酒在手心里搓,然后開始揉捏舍輕煙的腳踝,當(dāng)即就將她痛醒了,她顰著眉頭,要縮回腳,北陰用力扯住了,他不冷不熱道:“擦了藥酒,消腫才快?!?/br> 看他的樣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不用猜,定是“畫眉”說的了,舍輕煙見他多日以來終于說了句話,心里也舒坦了,她痛得悶哼,“你輕點(diǎn)兒,疼?!?/br> 北陰觸著她暖熱的肌膚,口中有點(diǎn)干燥,他瞥了眼舍輕煙,手下的力稍微變輕,“以后出去,陣仗擺大一些,該帶的丫鬟鬼差便帶,該坐的轎攆便坐,免得被人瞧不起,說你不受寵?!?/br> 舍輕煙從未把自己當(dāng)做真正的酆都大后過,她訕訕道:“太過麻煩,出個門兒也不方便,我本就喜歡散步,權(quán)當(dāng)透氣?!?/br> 北陰把她下邊兒的被子裹好,接著拉過另一床被子睡下,他從前很少睡覺的,自從與阿煙成親后,他每每都期待著睡覺。阿煙心里完全沒有他,他是知道的,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不理她,也沒見她有什么情緒,一副你不說話,我也不說就好了的態(tài)度,北陰兀自嘆息,他的較真不過是一場獨(dú)角戲。 北陰側(cè)躺著,舍輕煙閉目的神態(tài)有一絲蕭索,她與從前相比,少了幾許歡樂,少了幾許跳脫,她的遠(yuǎn)山黛眉似顰非顰,雙目時常出神。 北陰就是要讓舍輕煙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哪怕金絲雀已經(jīng)沒了活力。他低緩道:“阿煙,我知道你沒睡,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正眼看看我。” 舍輕煙被窩里的手指一彎,她緩緩睜目,那張眉清目秀的臉映入眼簾,她道:“我看了,睡罷你?!?/br> 他輕捏她的下巴,拇指微微摩挲,他的眉宇蹙著,灼灼的盯著她,“我說的看...你不懂意思嗎?用心看我,正眼看我,不要再忽視我了?!?/br> 舍輕煙輕輕揮掉北陰的手,淺淺一笑,“我何時忽視過你?我每日看得不都是你嗎?” 北陰啞然,半晌,他才輕啟朱唇,“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br> “很抱歉,我不知道?!彼龖械门c他說這些,翻身休憩了,可是腦海里都是九翌的模樣,他的笑,他的靜,他的冷,每一個樣子都那么撩她心懷。 舍輕煙肯留在北陰身邊,不讓人任何人知道她還活著的事,已是最大的退步,這種煎熬比死了還痛苦,就似茍且偷生一般。 北陰定定的看著舍輕煙的后腦勺,她從不肯對自己敞開一點(diǎn)心扉,說好了是陪伴,誠然也的確是陪伴,他只能看,不能吃,日日忍著體內(nèi)因她而起的邪火,心中甚是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