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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它可以吞噬任何人的魂魄,包括佛陀、菩提、玉帝......這些有能者,都克制不了它,但萬物皆相生相克,惡靈的幻化相應(yīng)有了妙音,妙音是佛光所化,他的元神即是佛光,所以惡靈王無法吞噬他。 而舍輕煙是天地間幻化成形的第一把拂塵,她從遠(yuǎn)古活到現(xiàn)在,神魂強(qiáng)大無比,惡靈王不易吞噬她,她可以化作拂塵纏住惡靈王,如果說妙音是矛,她就是盾。 當(dāng)混沌之母要派舍輕煙來須彌山時,她磕頭跪向混沌,誠摯道:“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拂子想一嘗這八苦再為六界而死,望混沌成全?!?/br> 她不愿就這么死去,她從未嘗試過眾生的悲歡離合,不知什么是痛,什么是樂。 所以混沌封印住舍輕煙的記憶修為,將她扔去了六界之中,這封印能讓舍輕煙宛若重生,她的心越被蹂.躪的痛苦,封印也解的越快,封印徹底沒了之后,她的修為能更上一層。 惡靈王可以沖破任何界面虛空,他有毀天滅地的能力,會讓蒼生水深火熱,沒有人可以遏制它,除了克它命格的佛光與拂塵。 舍輕煙本不愿替六界去死,她想,等離開了混沌元境,脫離了混沌之母,她就悄悄找個地方藏起來,繼續(xù)活下去,左右惡靈王也不會來主動招惹她,井水不犯河水,豈不好? 可是,人生如夢,她堪回首,須臾的百年,除了老苦,她嘗盡了其余七苦,她受過傷痛,死去過,哭過,笑過,愛過,悲傷過,心痛過,付出過,被拋棄過,孤獨(dú)過,歡喜過。 這樣的她,來此一遭,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多,流樂愿意替她去死,打動了她,九翌會被惡靈殺死,讓她害怕,所以此刻的她,愿意替六界蒼生犧牲。 那一年,貪生怕死的舍輕煙,還是那樣的貪生,卻不再怕死了。 舍輕煙終于明白北陰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他說:你很重要,是唯一,不是任何人的唯一,但是,你就是唯一。 她是唯一能纏住惡靈王的萬年拂塵,妙音是唯一能滅了惡靈王的佛光。 北陰還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人都對你抱有目的,都將舍棄你時,你要記住我沒有。 舍輕煙大悲大痛,對啊,所有人都對她抱有目的,都想要舍棄她,清流的拋棄是讓她來須彌山犧牲,容不言的收徒,是想要她快速成長對付惡靈,陳道夫讓她練神力,對她灌輸賢人的思想,也是要舍棄她。 可是北陰,你不也一樣嗎?舍輕煙以為她擁有了很多真情,原來,這些真情都是抱有目的,不純粹的,除了流樂,除了九翌,他二者是唯一的真心。 還有妙音,他說六界欠了他,舍輕煙恢復(fù)記憶時,才懂,為何六界欠了他。 舍輕煙一時知道真相,就有些鉆牛角尖,很快,她便釋然了,他們不是對她不好,而是無法看蒼生覆滅,若推己及人,她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也會選擇舍棄可以救蒼生的那人。 每一個生靈,都希望可以好好活下去,犧牲永遠(yuǎn)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一個人可以重于泰山的死去,也可以輕于鴻毛的死去,可以為大義而死,也可以由命數(shù)盡了才去。 她不愿犧牲是本分,她愿犧牲是情分。 舍輕煙的選擇是在經(jīng)歷過六界百態(tài)之后,才通透大徹的,她見過人族,仙族,魔族,鬼族,冥族,妖族,還有阿修羅族......這之中有愛人,有朋友,有親人,有故友,她并非再是孜然一身,保住蒼生亦是保住他們。 這南無紅塵萬丈,滾滾淌過她的心中,舍輕煙已知足了。幸好,九翌沒有選擇她,幸好,有阿素落陪著他。 她身上的異香是由拂塵柄散發(fā)出來的,這種天然的佛香,和普通的檀香差別很大,她還曾吃過混沌元境里的寒冰雪蓮,所以她的血液有去毒的作用。 舍輕煙恢復(fù)成了人形,她走著走著,來到了萬年鐵樹處,陳道夫如往常一般,不是下棋就是喝清酒,看著他那謙謙君子的模樣,舍輕煙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怪罪,而是舍不得,陳道夫是一個知己,很好很好的知己。 陳道夫眼皮一抬,渾身一震,手中的棋子也“啪塔”一聲掉進(jìn)了棋盤中,舍輕煙的真身竟可以看見了,他胸腔里悲痛不已,陳道夫總覺得她離恢復(fù)記憶的時刻,還很遠(yuǎn),怎么就這么快。 舍輕煙神色安詳,她坐到樹下,側(cè)頭淺笑,“是混沌讓你等我的嗎?”那身穿慘綠羅衣的男子拾掇起手下的棋子,他眼中有一抹悲戚,坦坦蕩蕩道:“是啊,一千年前,她進(jìn)入我的夢境,讓我砍樹等你?!?/br> 舍輕煙用手撥動著腳邊的小草,她低低道:“能遇陳伯牙,是舍子期一大幸事?!?nbsp;陳道夫大笑兩聲,眼角紅潤,他娓娓道來:“我們?nèi)俗?,一生都活得很模糊,傾其一生,一直在追尋求而不得的東西,卻忽略了周身的美好?!?/br> 他頓了頓,情真意切道:“其實,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去死,絕無半句虛假,作為凡人的我,活了這么久,婆娑了幾世都看淡了,我向來不貪生,卻難得一遇紅顏知己,便想著讓你心如所愿,能好好活下去,可終究是不能,怪我無能罷。” 陳道夫追求六界平穩(wěn),險些忽略了舍輕煙的美好。 那只秀挺小巧的鼻尖有些發(fā)酸,她道:“我就知道,小夫子你是真心待我的,你有那份心意,我很感動,你不無能,一點(diǎn)也不無能。” 陳道夫唉聲嘆氣了好一陣,他真心又如何,終是保不住她,也不能以命換命。 舍輕煙把陳道夫推開了一點(diǎn),她在萬年鐵樹下刨土挖坑,陳道夫一個趨咧差點(diǎn)摔倒,他問:“你挖坑作甚?” 舍輕煙拍了拍手,她掌心里化出一張疊好的宣紙,展開來看,是一個筆酣墨飽的卿字,舍輕煙將宣紙用布包上,然后放入剛挖的坑里,片刻,她又取下頭上的木簪一起放進(jìn)坑里,再用土慢慢掩蓋上,她guntang的淚滴在樹根處,舍輕煙低啞道:“若萬年鐵樹開了花,下一世,我便能與九翌相守了。” 她話中的語氣,有一絲的絕望,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即是這般。 陳道夫啞然,萬年鐵樹如何開得了花?所以,她和九翌注定沒有來世,這些話,他只在心中想了想,沒敢說出來打擊她。 舍輕煙回草屋時,清流看見她的反應(yīng),也和陳道夫差不多。山腳下的弟子道行比舍輕煙低,所以就沒看出什么來,自然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清流眼神復(fù)雜,他上前握住舍輕煙的手:“你什么都知道了嗎?” 舍輕煙微微頷首,氣態(tài)從容,“人各有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清流把出入須彌山之法的秘訣傳授給了她,他道:“若你哪時不想犧牲,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