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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玄燁睨眼一瞥,他唯有立馬噤聲低頭。 玄燁接著問道:“她什么時候會醒?” 出于意料之外的反應,讓那太醫(yī)愣了一下,隨即愈發(fā)的惶恐道:“奴才無能。不知德嬪娘娘何時醒來。” 聞言,玄燁眉心一擰,目光掃向侍立在側的一眾太醫(yī)。然而目光所過之處,無一不是驚惶垂首。見之,不由冷冷一哼。重又看向文白楊道:“你可知德嬪何時會醒?” 文白楊有條不紊道:“以娘娘的身子情況看,應該需得晚上才可轉醒。”話鋒一轉,信誓旦旦,“不過還請皇上容奴才為娘娘施針,不止可讓娘娘早些醒來,也可為娘娘消除些疲乏。” 玄燁眉頭深皺,疑道:“疲乏?” 文白楊解釋道:“奴才醫(yī)術淺薄,最先未探出娘娘究竟為何昏厥。后來詢問了娘娘的飲食起居,才推診出娘娘該是為某事憂慮過重,而至累日來寢食靡寧,自然疲乏?!?/br> 聽得解釋,玄燁還未表態(tài),眾太醫(yī)已面色一變,暗生悔意:方才一來,就被懷孕四個多月震住,竟一時忘了詢問飲食起居。 玄燁將眾太醫(yī)一應變化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事由,再看文白楊倒憑添了些信任之心,故而只遲疑了一下便允道:“你去給德嬪施針吧?!?/br> 文白楊領旨而行。 不過最簡單施針,在場眾太醫(yī)皆會,文白楊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已為德珍施過針,起身又向玄燁叩首道:“皇上放心,娘娘差不多一刻鐘后就會醒來,到時再服用一碗安胎藥即可?!闭f是眉頭一皺,面露難色,“不過,娘娘腹中的胎兒……”話語頓下,似在斟酌用詞。 “腹中的胎兒怎么了?”玄燁略有不悅道:“有話直說,莫要吞吞吐吐。” 文白楊重重磕頭道:“請皇上治奴才不敬之罪。但娘娘當年產后就未好生將養(yǎng),如今又憂慮過重,腹中胎兒已是羸弱。若再不解心中憂慮,只怕娘娘將會滑胎?!?/br> 玄燁臉色鐵青。梁九功何等機靈,立時喝道:“大膽!” 文白楊面不改色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無半句虛假?!?/br> 梁九功沒想到文白楊如此沒眼色,狠狠瞪過去了一眼,轉頭卻又一臉的小心朝玄燁道:“皇……” 一個“上”字還未出口,玄燁已平緩了面色,掃了一眼文白楊補服上的圖案,問道:“你是八品吏目?叫什么?” 原以為玄燁會動肝火,不料卻是詢問起文白楊,眾人的心思一下微微復雜。唯文白楊絲毫不受影響,不卑不亢道:“奴才文白楊,正是官居正八品吏目。” 玄燁沉吟了須臾,又問:“文清輝是你何人?” 文白楊答道:“文院判大人,是奴才生父?!?/br> 玄燁呢喃了一聲“難怪”,復又淡淡笑道:“文清輝醫(yī)術不俗,朕看你極有可能是青出于藍?!庇帧斑怼绷艘宦曊f,“這樣吧,朕擢升你為六品御醫(yī),以后就由你負責德嬪的安胎等事?!?/br> 文白楊再次重重叩首,恭敬道:“奴才謝皇上厚恩?!甭曇粢琅f未變,倒是寵辱不驚 玄燁微微點了點頭,道:“德嬪以后的湯藥你要親力親為,小心伺候著就是。好了,下去備藥吧?!?/br> 文白楊叩首退下,眾太醫(yī)見狀,也唯唯諾諾的退下。 卻在此時,德珍微微睜眼,隔著床幔望了一眼文白楊模糊而挺拔的身影,而后默默閉眼。 文大哥,你一次次得暗中相助,這次又不惜謊言相幫,德珍皆是銘記在心,只有于功名一路上出微末之力——以此助你,亦是助自己。 短暫的思緒間,滿室眾人相繼退了出去,只余玄燁獨自佇立榻旁。 良久,玄燁一直佇立不語,只是凝望著床幔。 強烈的視線,似能灼化迤地的床幔,毫無阻擋的直視而來。 德珍不禁屏氣凝息,有心慌的緊張,手心滲出濕濕的細汗。 終于,玄燁打破了沉寂,上前撩開了床幔,在榻旁斜身坐下。 “朕知道你醒了?!彼嚾坏?。 * ☆、第一百四十章 新年新喜(下) 他的語氣沉緩,聲音溫潤清越,聽在耳里既是悅耳,又仿佛蘊含了絲絲柔情,這就是玄燁私下的一貫語音。 若不是自己偶然發(fā)現(xiàn)了那密室,德珍想,她會以為自己之于他是特殊的。 可是她發(fā)現(xiàn)了,于是她蓄起了淚水,在纖密的眼睫顫動間,一滴一滴的恣肆滑落。她的手明顯的緊緊攥住,指甲毫不留情的深陷手心,十分的疼,她的眉心為此皺了皺,卻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好像似在逃避著什么。 這樣羸弱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加之文白楊適才的話語,想必更能證實她有難言之隱。 玄燁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隱忍,伸手執(zhí)起她置于身旁的手,再將緊扣的五指一一扳開,然后包裹著撫上她的小腹,再次開口:“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么?”德珍的身子一顫,淚落得愈發(fā)厲害。 玄燁的聲音微微柔緩了一分:“究竟是什么事讓你害怕成這樣?你可知你若再繼續(xù)這樣下去,腹中的孩子會……”玄燁略一停頓。 德珍急得一下坐起:“會怎么樣?”見玄燁目光如炬的直視自己,彷如就是等著自己睜眼一般,她若有所悟的怔了一怔,隨即就要下榻請罪,卻被牢牢壓住了雙肩,她輕輕地掙扎了一下,便低低的垂著頭請罪道:“臣妾蓄意隱瞞皇上,請皇上降罪?!?/br> 玄燁不容許逃避,挑起德珍不知何時圓潤了些的下頜,讓他們四目相對。 德珍快速的垂下避開眼睛,搖了搖頭道:“臣妾沒有害怕什么,之所以隱瞞皇上,是因為最近宮中發(fā)生了些事……” “不許對朕說謊。”玄燁倏然打斷,語氣咄咄逼人。 德珍哀哀的喚道:“皇上?!编邷I的眼中帶著少見的乞求。 玄燁的手又撫上德珍的小腹,目光沉沉的窺不出絲毫情緒。只聽他淡淡的說:“朕沒有危言聳聽,太醫(yī)確實說你心中憂思太重,以至寢食靡寧。若長此以往下去。腹中的胎兒將難保住?!?/br> 德珍聽得一下呆了,連淚水也凝住了般。只怔怔的看著玄燁。良久,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知道錯了,皇上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臣妾不能失去他了,真的不能!”她說時緊緊抓住玄燁的手。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玄燁攬了德珍入懷,用著溫和的聲音循循善誘道:“你得告訴朕是何事讓你寢食難安,朕才知道該如何保住孩子?!?/br> 德珍柔弱的偎在玄燁的懷中,嚶嚶泣道:“臣妾好怕。害怕這一次又會像懷禛兒時一樣,不知不覺的被人下了毒?!?/br> 歷朝歷代的君王,對于巫蠱及下毒等事諱忌莫深,甚至是深惡痛絕。 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