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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滾落臺階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墊在了她的身下,在她生孩子危殆的時候許下了禁口愿,到現(xiàn)在還一日只食一餐。 可就是這樣的瑪瑙,在四年之前的那個夜里,將劉璞放到了她的臥室。 她只要有一絲的軟弱猶豫,那么這一世她就可能再見不到袁恭,也不可能有寶寶和囡囡這樣兩個可愛的孩子,就有可能不人不鬼的活在劉璞的后宮里,一輩子不見天日。 她問瑪瑙,“你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瑪瑙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張靜安也別開了臉,再不看她。 瑪瑙抬眼看了她一眼,面容平靜無波,在元寶拉扯她之前,還給張靜安磕了一個頭,站起來的時候,已然是淚流滿面。 外頭開始下雨,雨水淅淅瀝瀝的敲打著窗外新長出的嫩葉。 也不知道聽了多久,張靜安推開毯子起身,屋里就剩下了她一個。 有些事情,紅寶就是再能干,也還是不能替代過往那些的共同經歷帶來的?契和情分。 從宮里跟著她一起出來的侍女中,翡翠是她不想連累她,水晶她是不再信任了,瑪瑙......難道她要親手送她去死? 到了這一刻,張靜安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孤獨,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強和決斷。 她推開門,又叫了元寶進來。 “你不是說,你們那個巷子里,有個年輕的媳婦,出花兒死了嗎?看看能不能給他們家里些錢,將尸體買過來?!?/br> 元寶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再想不到,這是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完全不諳世事的小郡主吩咐他做的事情。 張靜安卻不看他,她是在宮里長大的,宮里的齷鹺,和宮外頭的也許不一樣,她并不想跟元寶解釋,她是怎么知道這些陰私的。 就現(xiàn)如今她要做的這件事情,沒有人會理解。 她淡然的吩咐,“瑪瑙跟了我十幾年,我不想她死,你給她找個地方吧。看好她,如果......” 其實也沒什么如果的,她最后還是不想瑪瑙死在自己手上, 人總歸不是簡單的。 她本來想和瑪瑙一起走到最后。再做一個了斷。 可現(xiàn)在走不到了。 她再不能以靜制動,坐等事情任意發(fā)展了。 她必須為自己的將來爭取一把。 第二天,不等劉梁派人來催她,她就親自進了宮。 進宮的理由很簡單。 皇帝又吐血重病了。張靜安這個做外甥女的,去探望他一番也是應該的。 她和劉梁說好了,進宮的時候,接她的馬車后頭還跟著一輛車,車上拉了倆個大箱子,守宮門的衛(wèi)士看都沒看一眼就放行了。 張靜安熟門熟路的一路就到了玉虛宮。 很奇怪的是,她這回去看皇帝,居然發(fā)現(xiàn)那個她十分討厭的死道士觀月不在。 這簡直是天助我也,她謹慎地問劉梁,“觀月呢?” 劉梁哼笑,“要是那個牛鼻子繼續(xù)給祖父吃那些仙丹,祖父哪里來的精神和朝廷里那些老頭子對陣,怕是我哥哥早就成了太子了。” 張靜安啞然,難怪劉易當初如此作死,皇帝卻沒有阻止,感情是因為觀月這個死道士一直在給皇帝用藥。而這個觀月……她看了一眼劉梁,想必這個觀月就是先太子留給兒子的人了。 她心底里一片的冰涼,想到她在京城外找袁恭時候看到的那尸橫遍野的慘狀,想到上一世聽說的杜杜爾汗之所以能輕松攻破宣城,是因為劉璞和何進的弟弟何璇勾搭在了一起,放開了路子讓杜杜爾汗進了長城……那股子深深的寒意,從心底里彌漫到四肢百骸,冷得她渾身發(fā)抖。 太可怕了,劉璞一定是瘋了,為了登上大位,居然放任異族屠戮自己的江山百姓。 為了登上大寶,居然給自己的皇祖父下毒。 劉璞利用觀月控制了皇帝,而此刻,劉梁為了自己大約是要了那觀月的性命。 又想到劉璞離開京城的時候給自己看的那雙因為中毒而變成青白色的手,想到躺在病榻上干枯憔悴的皇帝寧可自己的孫子被人毒死,也不肯為他出頭的冷漠,還有自己的外祖母……為了他們爭奪皇位生生被氣死…… 她再想到自己尚沒有學會叫爹娘的一雙兒女,她突然覺得渾身都是虛軟的,恨不得就此掉頭就跑。 可她不能跑,袁恭不在,她只有一個人,只能靠自己來保護自己和一雙兒女。 她??地開口,“你都準備好了?” 劉梁抓住她的手,“表姑,我只要你給我祖父一個不立我大哥的理由。別的都讓我來,我再怎么,都要賭這一把的?!?/br> 張靜安這一回沒有甩開他的手。 只是她自己的手心里,冰冰涼涼的,都是冷汗。 當天夜里,張靜安留宿宮中,專門伺候皇帝湯藥。 皇帝雖然斷了觀月的丸藥,但是身體已經是徹底的垮了。 每天晨昏不定,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睡了,什么時候會醒來。 而張靜安有些話,必須要等皇帝清醒,且身邊沒人的機會才能開口。 她一連等了三天,才等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深夜里,皇帝醒了,咳嗽,要用藥。身邊伺候的太監(jiān)是坐慣了這些事情的,轉身出去化藥去了。 皇帝晨昏不定,可伺候他的人卻不能這樣。 此時偌大的宮殿里,靜悄悄的,依稀只有墻角那座西洋自鳴鐘在那里滴滴答答地響著。 張靜安摸到了皇帝的身邊,輕輕俯下身,“舅舅,您想不想知道,小阿圭是怎么死的?” 皇帝蒼老松弛的臉皮猛然一抖,緩緩地睜開了腫脹的眼皮,渾濁的眼睛幽然閃光,仿佛不認識張靜安了一樣。 張靜安跪下,死死揪住皇帝在絲被下顫抖的手,“舅舅,我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 皇帝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就宿在皇帝隔壁小間里的羅山披散著頭發(fā)帶著兩個小?門兒沖了進來,剛才去取藥的小太監(jiān)也捧著藥碗趕了回來。 一干人服侍皇帝平息了喘息,又吃了藥,換了被冷汗?jié)裢傅囊路闪讼聛怼?/br> 張靜安就在一邊跪著,一動不動,仿佛進進出出的那些人都不存在一樣。 皇帝突然就開口,“你們都出去,就羅山留下來陪朕......” 羅山抬眼看了一眼從頭到尾就跪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張靜安,眼里光芒一閃...... 六月初四,一直病臥在床人事不知的皇上突然頒布旨意,宣布廢去劉易太子之位。 這頗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畢竟當初群臣群情激昂,據(jù)理抗爭了無數(shù)次,皇帝都沒有松口。 然而突然間就轉變了口風,實在是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一時之間,因為廢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