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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女兒,一邊拍打兒子,“你們這兩個小東西,平日里不是這個鬧就是那個鬧,爹回來了,你們倒是都還乖覺,可見還是怕爹爹的是不是?” 袁寶寶其實根本聽不懂娘說的是什么,他只管從靠枕上滑落下來,一個鷂子翻身爬了起來,小手將炕席拍的啪啪響,笑得跟個小瘋子似的。 同時張靜安懷里的袁囡囡也跟著秀秀氣氣地笑起來,雖然同樣不知道在笑什么。 母子三人三張雪白的臉蛋湊在一處,當真是笑顏如花,如玉生暈,差點讓袁恭看暈了頭。 好半天就在那傻看著,也不知道多了多久,這才想起來,他身上的那個差事,總歸還是要往兵部跑一趟的。 看他這就要出門,張靜安就不高興了,“不過就是封催封賞的公文,不是昨天就讓人呈報上去了?還用得著你親自再跑一趟?” 其實她了解袁恭的性子,畢竟是做次子的,謹小慎微還是有的,他的差事,他必須親自盯著才放心??墒撬龘陌?,他擔心他到了兵部,有人跟他說點什么,他要是知道了西邊情況不好,頭腦一熱跑回去,豈不是枉費了她之前的一番心思? 因此,她索性格外的不依不饒。直接放下孩子,將他的衣袖給拽住了。“不許你走,以后都不許你走,你要是走了,就都別回來了?!?/br>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更毫無底氣。 兩世夫妻,她當然了解袁恭,讓袁恭不去西北,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劉易兵敗了之后,他勢必是要去西北的。但是現(xiàn)在不能去,去了誰知道會是什么樣子? 上一次。跟隨在劉易身邊的人,好幾十萬呢,除了袁兆活著回來了,其余的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為了能留住袁恭的命,她此刻就算是豁出面皮去又怎么樣呢? 袁恭都走到了大門口,聽她這樣發(fā)飆,就愣在當?shù)貨]動,要是平時,他只會覺得張靜安孩子氣,不懂事??山?jīng)歷了這么多,尤其是昨天姜武和端鈺提醒了他那么多之后,他此時又如何還會覺得張靜安這樣不尋常的發(fā)飆只是因為不懂事? 他拉住張靜安的手,把她和女兒一起抱在懷里,又將兒子抱起來,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笑著問張靜安,“為什么不讓我去兵部,我去了,也不過是應付差事,并不會……”話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這樣再哄張靜安完全沒有必要,于是不再迂回試探,就是直說,“大哥跟著太子去的宣府,我不放心?!?/br> 張靜安聽他說得直白,也知道自己再做張做致,哪怕把自己裝成個瘋子,大約他也是不會相信的了。 然后又覺得心里難受,她很想尖叫,想說,你這樣看重你大哥,可你大哥兩世人都沒把你當一回事兒。 沒事的時候兄友弟恭,有事的時候,他就只想到自己。 上一世的時候,他要了你的命啊。 可是她說不出來,因為說出來了,袁恭也不會信。 他現(xiàn)如今頂多是因為分家的時候,還有他們和離的時候,對父母兄長的冷清有些傷心而已,他是不可能體會上一世,他被父兄拋棄,被兄長親手刺殺時候的痛苦的。 她反復張嘴,可是就是什么都說不出來,過了很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去兵部問了情況又怎么樣呢?跑去替你大哥沖鋒陷陣么?” 袁恭就語塞,上次他和張靜安鬧和離的事情,他一直都不肯回想。回想起來太過不堪,真的不如不想。 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算了的。 父親和大哥當初把他趕出家門,又對孤身一個待產(chǎn)的張靜安不聞不問,說到底畢竟是傷了情分的。 就是這番他回來。見到他爹自己都覺得尷尬,自己都覺得回不到平常了。 可是這回劉易親征可不是小事。太子是大秦的未來,大哥是家里的希望,事關(guān)命運生死的大事,不是他想拋在一邊就拋在一邊的。 他不知道怎么跟張靜安開口。 張靜安卻自己接上了話。 “我就是怕你這樣想!你大哥是跟著太子親征的,他守在太子身邊,一定會沒事,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心里害怕,我做了個夢,很不吉利,又去找慧能大師開了卦,也不是好卦?!?/br> 說著說著,又覺得自己越是將劉易親征說得兇險,恐怕袁恭要去宣稱的心思就愈發(fā)急切,因此咬了咬牙,別開了臉冷聲道,“我知道你兄弟情深,可我卻要說,我跟他們?nèi)珶o情意!” 這話就仿佛一道炸雷,突然就那么一下,劈在了袁恭的頭上。 看到袁恭張嘴要說什么,她只用眼神打住了他的說話?!拔抑牢壹捱M你家,除了祖父,人人都是不樂意的??墒悄阋惨姓J,你母親對我也并不好。旁人不過是不理睬我,偏偏就是你母親往你屋里塞丫頭給我添堵,把方瑾不停往我們跟前湊讓我難受,在親戚朋友前頭說我的壞話,她沒當過我是她媳婦,她一直都當我是仇人眼中釘。這些事你的父親,你的哥哥嫂嫂難道都沒有看在眼里?” 她又看向窗外,“他們嘴上是不是都勸你要忍,都勸你要讓我做那溫順的媳婦?他們難道不知道,你夾在中間是多么難過?我們上次鬧的那樣厲害,他們是不是還是勸你忍了我?他們有沒有責罵方瑾忘恩負義?他們有沒有心疼我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他們是不是只讓你哄了我去擔了這件事情?他們有沒有想過我今后如何做人,你將來要怎么出仕?他們其實其實從沒把我當一家人,我不過是他們眼中為了逢迎皇上而放進府中的一個擺設,他們看你,也沒多少的真情,不然他們?yōu)槭裁磸牟恍奶勰銉蛇吺軞猓回煿帜銦o能無用連媳婦都擺不平?” 她看著懷里的孩子,輕輕地開口,“我生孩子的時候,九死一生,三嬸奶著孩子都來了??赡愀赣H母親,哥哥嫂嫂,統(tǒng)共就派了個嬤嬤過來看了一眼,大約是知道……圣上已經(jīng)病重不能理事了……所以我的死活,也沒那么重要了吧?!?/br> 她看了一眼袁恭,“這些話,我想和你說來著,只怕我就是說了,你也不愿意信,可我還是要說,今天就和你說明白了。我在這個世上,除了你,并沒有別人了,你愿意為了你的父親兄長不畏生死往宣城去,我想必也是攔不住你的……” 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語帶哽咽,“你不是寧死都不愿和離嗎?那我現(xiàn)在問你,此時此刻,你是選我和孩子,還是選往西邊去?” 袁恭說不出話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過往獲得確實是那樣的可笑又虛偽。他的那些凌云壯志,到了真正的沙場上才知道,不過是刀山血海里求存而已。拓土開疆的神話,不是哪個人就能成就的。千古名將求的是名還是家國平安,其實在他心里已經(jīng)早就有了結(jié)論。 同樣,他那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