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對建瑞可好了。”

    我向?qū)O美人行禮，道：“臣妾見過孫美人?！?/br>
    “快快請起?！睂O美人上前來托我，道，“宜莊夫人當(dāng)日麒麟殿上代妾身獻(xiàn)舞，解皇上燃眉之急，還未當(dāng)面言謝。”

    我道：“是臣妾該道不是才對，害孫美人腹瀉的，是jiejie宮里的人。此事與jiejie無關(guān)，還望孫美人莫要遷怒于jiejie?！?/br>
    此時，孫美人身后的一個婢女和一個公公，也跟了上來。見那婢女暗暗覷我。一眼便認(rèn)出，定是皇后安插的她身邊的內(nèi)應(yīng)。

    孫美人回身對那奴婢道：“帶小皇子四處走走，宜莊夫人于本宮有恩，今日恰好遇著了，理應(yīng)當(dāng)面言謝，多聊兩句才好?！?/br>
    那婢女上前，垂著頭刻意避開我的目光，遲疑了一會兒，便與公公一道離開。

    待三人走遠(yuǎn)，我忙傾身攏手在孫美人耳邊低語：“怎可讓小皇子離身，那……”

    音猶未落，孫美人亦附我耳邊道：“無妨，那公公是自家人。”

    我猛然瞪目一驚，原來孫美人與jiejie一樣，早就知道皇后悄悄把間人安插在自己身邊。

    孫美人匆匆朝四下瞧了瞧，攜著我的手，低聲道：“不如移步紅絮宮一敘罷?！?/br>
    我與她只萍水之交，她卻直言不諱地告訴我這些，又邀我去她的紅絮宮。顯然，面前的這位孫美人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只會憋在宮里，照顧皇兒。

    如今想來，這后宮之中，除了那兩個喜歡嚼舌根的彭良人與周八子，個個都非泛泛之輩。

    記得聽高翔說過，孫美人腹瀉那日，在榻上還為jiejie求情，應(yīng)是無害我之心。向來韜光養(yǎng)晦的她，今日不惜主動卸下面具，定是與我有要事相商。

    她并非皇后身邊的人。我心中倒也是好奇得很，她來找我，究竟所謂何事？

    ☆、第七十八章

    隨孫美人步入紅絮宮，宮內(nèi)不如椒房殿的金碧輝煌，也不及凌雪宮的典雅別致，滿園的各類紅花在這個暖春時節(jié)傲然綻放，將宮中染成了一片紅色的汪洋，看起來倒也算是賞心悅目。

    宮中的下人不多，但看得出，這些都是孫美人精挑細(xì)選的心腹，見我進(jìn)來，個個都當(dāng)我不存在似的，不向我行禮，也不偷瞟我一眼，只顧忙著自己的活兒。

    入了正殿，還未等我試探，孫美人已然跪倒在我身前。

    我立時大驚，忙將她扶起，道：“孫美人這是作甚，雪妍萬萬承受不起，還請起來說話罷?！?/br>
    怎料，孫美人身子雖是嬌小，畢竟是舞姬出身，氣力倒是大得很，虛費了好多力道，也未將她拉起。

    孫美人跪在地上，央求道：“請宜莊夫人看在小兒建瑞的份上，救我母子一命罷?！?/br>
    我道：“此話怎講？我不過是一介命婦，何來……”

    音未落地，孫美人已啟口道：“宜莊夫人深明大義，必能救我母子于危難之中，還請先答應(yīng)了臣妾?！?/br>
    這孫美人這般心誠志堅，不顧自己身份，也要向我求援，不禁讓我左右為難起來。

    不過她終究不是站在皇后那邊的，或還受到其威脅迫害，才來求我。

    高翔曾對我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家人。

    而今，為了對付太子一脈，最需要的就是站在一條土壕里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她是建瑞的生母，在后宮之中，也算是個人物。

    我道：“雪妍答應(yīng)就是了，還請孫美人快快起來罷?！?/br>
    孫美人驟然抓著我的裙袂，呼道：“真的？”

    我含笑點頭，將她扶起。

    二人坐定，孫美人才說起了宮中的往事來。

    孫美人還是一名舞姬的時候，前皇后還健在，名為鄭姌，是我主的正室。那時的馬皇后，還只是一名姬妾，地位根本無法與她企及。

    馬皇后名叫馬明珠，出生于商賈世家，容貌昳麗，見識不凡，家中經(jīng)營鐵器冶煉生意，當(dāng)時在漢中頗有名望。時值天下大亂，烽煙四起，我主為推翻前朝暴政，募兵買馬，聚買兵器。

    馬家不但無償為我主提供兵器，且還傾其所有，將祖上田產(chǎn)一并變賣，籌集了十萬兩銀子，以供軍需。當(dāng)時的十萬兩銀子，可是救命的錢，有了這筆銀子，不斷召羅精兵良將，我主這才有了對抗前朝的資本。

    我主為了感恩，將馬家的兩個子女留在了身邊，一個便是當(dāng)今的馬皇后，另一個則是現(xiàn)今的太尉馬德庸。

    而孫美人能夠從一名舞姬，搖身一變成為美人，還要歸功于馬明珠的舉薦。說起來，馬明珠對她還有提攜之恩。

    聽到這里，我不禁目瞪口呆，她二人竟還有這樣一段淵源，不禁懷疑起了孫美人此番邀我來紅絮宮的動機(jī)。

    孫美人顯是看出我的臉色不自然，將茶盞朝我面前推了推，朝我莞爾一笑，又說了下去。

    當(dāng)時的日子過得不比今日這般舒坦，身旁多個人照應(yīng)，也是好的。馬明珠見孫美人善歌舞，力氣也比尋常女子大些，便提議鄭姌讓我主立她為妾，好照顧全家人。

    鄭姌本是個大家閨秀，性子溫和，也就同意了，再向我主說與此事。他亦欣然接受。就是這樣，孫美人便成了我主的姬妾，其職責(zé)，主要是為二人照看小主子。

    因為有了馬家的援助，漢中其他商賈也紛紛響應(yīng)。我主聲勢日益強大，四大將軍征戰(zhàn)四方，開疆拓土，直殺到京城天子腳下。因身在前線，我主考慮到家眷的安危，將其一并留在了漢中，待攻破皇城，推翻前朝，再將她們接來。

    時也命也，就在四大將軍包圍京都之時，我主正在趕赴京都的路上，身在漢中的鄭姌自幼身子骨弱，受不起連年戰(zhàn)事的顛沛流離，身患惡疾，臥病在床。馬明珠請了郎中來為鄭姌看病，郎中只說有些氣血不調(diào)，服幾劑藥就好，診治完畢就留下方子離開了。

    當(dāng)時的孫美人，正在廂房幫著兩位jiejie照顧建彰、建斌兩位年幼的小主子。因心憂鄭姌病情，便隔著墻諦聽了郎中的診斷，心中頓而釋然。

    可就在她滿心以為鄭姌過幾日就能康復(fù)時。數(shù)日后，正屋突然傳來大聲嚎啕，當(dāng)她領(lǐng)著兩位小主子前去一看，鄭姌已經(jīng)歸天了。

    郎中分明說是小病一場，怎就忽然去了，孫美人自己怎也想不明白。

    馬明珠對屋里的所有人說，前陣子郎中來看過，說鄭姌已病入膏肓，恐時日無多，怕告知眾人后，消息傳入正在陣前浴血殺敵的我主，亂了心志，功虧一簣，這才隱瞞鄭姌的病情，還說這也是鄭姌自己的意思。

    眾人皆黯然淚下，欽佩鄭姌的高義外，也贊許馬明珠的堅強。

    可那日郎中分明不是這樣說的，孫美人不禁心下狐疑，懷疑鄭姌的死與馬明珠有關(guān)。

    之后，她便悄悄在園里撿了些鄭姌服用過的藥渣，到城里的藥鋪問個究竟。藥鋪掌柜一看，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