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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重擬詔書,怒而拂袖而去。 高翔告訴我,建彰不但被卸去了太子之位,還被貶為庶人,不久將驅(qū)逐出京,遠(yuǎn)赴廣陵。 而二殿下建斌終于鐵樹開花,修成正果,登上了覬覦許久的寶座。 自此,建彰一黨徹底在朝中消失,太子建斌眾望所歸。 而他下一個將要對付之人,必是高翔無疑。 試問,一個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大將軍,太子又豈能容他? 這正是我所希冀,也是我所憂慮的事。 太子建斌要對付高翔,固然于我、于建彥有利,他將被逼得不得不為了自保,而鼎力于建彥。 若是這樣,那結(jié)果將朝我期盼的方向,步步前行。 然而,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驚慌。 我怕——我怕高翔斗不過他,死在他那殺人不見血的刀刃之下。 我雖未親眼見過高翔馳騁疆場的模樣,可亦深知朝中的利口之刃有多么地可怕。 當(dāng)日,二殿下只用一枚小小的玉簪,便將我、趙婧、趙無碌、太子玩弄與股掌之間。 也正是那一枚玉簪,扭轉(zhuǎn)了局勢,成就了他今日的太子之位。 回想起來,足是涔涔冷汗,密布全身。 我不敢問高翔,今后該作如何打算。 當(dāng)日在姑臧城中,他許諾我為爹爹報仇。今日事成,他已無愧于爹爹。 他從未虧欠于我,反而是我欠他愈來愈多,我又怎好再向他奢求更多。 我提醒道:“日后請侯爺小心二殿下,此人必將視你為勁敵?!?/br> “不勞王妃cao心,本侯自有打算?!备呦枥^我冰涼的雙手,在口中哈氣,在手心搓揉,道,“這暑氣逼人,手怎這般的涼,可要多注意身體?!?/br> 搓揉間,瞥到他衣袖有些開裂,再瞧他這身朝服,已是穿了許久,黑中泛白,威嚴(yán)盡褪。 忽而想到,自己此生已依附于他,卻從未為他做過一件事,更未行過一日的夫妻之職,登時羞愧汗顏。 之后數(shù)日,高翔早出晚歸。 我問他,他只道朝中變故,虛位甚多,又無合適的人選,皇上命他暫事丞相之事。而太子建斌也開始涉政,暫接管御史大夫事務(wù),與高翔、馬德庸共同輔佐皇上。 我去了京都的布莊,挑了幾匹上好的緞子,便在屋里仿著他那件舊朝服的樣式做了起來。 玉鶯在我身旁打下手,整日心神不寧地伸頭朝外頭瞄。 我心知肚明,他定是在盼高翔回府,興是能帶王衛(wèi)忠一同前來。 而今我已是大將軍的王妃,地位較之前高了許多,要幫玉鶯指一門婚事,只肖動動口,怕是府門外的長龍都能排到宮門下了。 王衛(wèi)忠是高翔的部下,又是個木魚腦袋,也不曉得他是否有意于玉鶯。畢竟他已榮晉為復(fù)土將軍,玉鶯只是我身邊的奴婢,身份顯有高低。 是夜,我將心思告知于高翔,問他如何看待這門親事。 他可倒好,生生諷了我一句:“王妃還真是有心,自己都心門未開,就想為別人做嫁衣了?!?/br> 我取出縫制好的朝服舉在他面前,用力一抖,道:“看,這是何物?” 黑服將我與他阻隔,此時的我耳根盡熱,顏面guntang,不想被他看到。 高翔伸手要拿,我移步繞道他身后,為他褪下舊服,換上新衣。 在眼前的銅鏡上暗暗瞄了一眼,不由一驚,忙縮頭躲在他身后。 但見銅鏡中的自己,赤面火紅,比酩酊大醉之人尤甚。 我故意將動作放緩,好讓自己盡快平復(fù),不被他察覺。 “這可是你第一次縫衣?”高翔張開雙臂,語氣輕緩,似并不著急。 我細(xì)細(xì)想來,驟然一驚。 平日打發(fā)時日刺些荷包、手帕之類的物件,倒是不少,有為我所用,也有賞賜給玉鶯、謹(jǐn)佩、紫姹等人。 然而,縫制衣裳卻是頭一回。 自小衣食無缺,也從未想到過為爹娘親手縫制一件衣裳,更不消說建彥了。 我輕嗯一聲,當(dāng)是作答,將頭深埋在他健碩的身軀之后。 為了岔開話題,我復(fù)問高翔玉鶯與王衛(wèi)忠的婚事。 高翔只道王衛(wèi)忠只是他的部下,他心中作何感想,還是要問他本人,此事由我自行處置,莫要強(qiáng)求便好。 他還果真是個只知舞刀弄槍的粗漢,男女之事,只怕是他這輩子也不會放在心上。 方系上腰帶,高翔猝不及防地轉(zhuǎn)身,我忙雙手遮面,將頭別過。 高翔將我撥正身子,硬是拉下我護(hù)在面前的雙手。我羞得不照銅鏡亦自知赤面朱顏,心下砰然心慌,將頭深埋在襟前。 “王妃臉怎這般紅,莫不是病了,可要本侯去找個大夫來瞧瞧?”高翔話音自頭頂傾來,我將頭埋得愈加低了。 “暑氣太熱?!蔽抑淮掖业懒艘痪?,便飛步朝門外跑去。 且聽背后傳來一道爽朗笑聲,將這夜闌的靜謐橫空劃破。 就曉得戲弄于我,明知故問,適才還真是想錯了。 他分明就是懂得男女之情,還非要給我難堪,心機(jī)實在叵測。 是日,高翔領(lǐng)王衛(wèi)忠、嚴(yán)守義入府商議事情,軍中的整治我實在是沒有興趣聽,在池塘邊喂魚消磨時辰。 瞥見玉鶯在正屋前神色緊張地徘徊,我一看便知她心里牽掛著里頭那位,便招呼她過來。 我道:“一會兒散了,你把王將軍請到我屋內(nèi),我與他有要事商議?!?/br> 果如我所料,玉鶯一聽“王將軍”三字,陡然聳肩,全身僵繃,癡癡抬頭看我。 片刻,才答了一聲,又急急跑開。 我在屋內(nèi)候了許久,玉鶯才領(lǐng)著一身甲胄的王衛(wèi)忠站在玉鶯身后,二人俱是羞澀不已。 玉鶯正要轉(zhuǎn)身離去,我揮袖攔下,道:“此事與你也有關(guān)系,且在屋里頭候著?!?/br> 玉鶯退在一側(cè),垂頭道是。 “王將軍請近前一步說話,這隔著老遠(yuǎn)的,若被侯爺知道,怕是要數(shù)落我待客不周了?!蔽艺泻羲锨暗?。 王衛(wèi)忠踏步邁前,雙手作揖道:“末將王......” 我抬手打斷,道:“王將軍不是外人,禮數(shù)就免了罷。” “謝王妃。”王衛(wèi)忠抱拳弓身道。 我叫玉鶯賜座,玉鶯搬來凳子,站在王衛(wèi)忠身后側(cè),假意看著窗外,那耳朵倒是一動一動的,分明在是留意我與王衛(wèi)忠的交談。 我問王衛(wèi)忠今年貴庚? 王衛(wèi)忠道二十有一。 心下想著二人倒也般配,玉鶯幼他四歲。 我又問他家在何處? 王衛(wèi)忠肅然挺身,道:“侯爺在何處,何處便是末將的家?!?/br> 我擺手笑道:“我是在問你是哪里人士?” 王衛(wèi)忠道是京城人士,昔年前朝暴政,一路落難東流至弘農(nóng),遇到高大將軍正在攻打弘農(nóng),便入了他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