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永遠(yuǎn)帶著咖啡的香氣，我偏頭去躲，他毫不留情地咬住。血腥味彌漫在齒間。我早已不那么暈血，因為歐陽常讓我做西紅柿炒蛋，然后逼著我吃掉。

    痛，我吸了口氣，歐陽一點一點地吮去血腥氣，閉上眼睛，淚水還是落下來了。歐陽的手觸到我臉上的淚，頓住了，微微顫抖，終于松開我。

    我低著頭拉了好幾次才拉開門，步伐錯亂，扶著墻出了咖啡館。

    真的亂了，再沒有什么能夠解開這糾纏的結(jié)了。我渴望一場傾盆大雨，但是秋天的碧空一望無際。

    八點，我躺在床上聽見敲門聲。

    不是母親，是允翊林。我早就收拾好了心情，仰頭微笑，“這么晚怎么來了？”

    他淡然的目光觸及我的唇一瞬間大變，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緊緊盯著我的唇。

    “你去找歐陽暄了？”

    最近被欺負(fù)的次數(shù)有些多，我真是忍不了了，一手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br>
    門被他摔上，我看了看他罕見的怒火中燒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允翊林，你這是喜歡我嗎？”

    他沒有回答，但是顯然平靜了許多，他沒說喜歡。

    我一點兒也不意外，我也不相信他喜歡我，“既然是這樣，你何必呢？葛月白不是很好么？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要選一個人的話，葛月白不是很好的選擇么？何苦這個時候扯上我。”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br>
    “我明白，待在你的身邊?！蔽彝蝗幌肫饗屨f的搬家的事情，開始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只是你可能理解得不夠深刻，那我就勉為其難解釋一下，我指的是合法的那一種?！?/br>
    “為什么？”我看著他，難以置信。

    “就當(dāng)做我見不得你和歐陽暄在一起好了?！?/br>
    “我可以，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是，結(jié)婚，不可能。”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你沒得選。”

    “我是不會為了我爸的公司這樣做的。”

    “那么，為了免除你爸的牢獄之災(zāi)，這個條件怎么樣？”

    我盯著眼前的人，只覺得冷，“你說什么？”

    “我說完了，你可以好好考慮，但是只有今晚。明天，兩家人就要見面了，好好準(zhǔn)備?！彼⑿χ粗?，手指撫過我的唇，仿佛含著無盡的溫柔。

    一夜無眠，我想了一夜，關(guān)于這其中關(guān)于愛情的可能性。可是我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赡苁俏壹づ税?，所以他瘋了。我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只是覺得有些累。好在見面安排在下午，這意味著我可以準(zhǔn)備一上午。三十分鐘的事情，我花了一上午。

    允家的客廳，父親來了，和母親坐在一起，看上去兩家人聊得還算融洽。

    允翊林低頭在我耳邊說：“微笑?！?/br>
    我看著對面轉(zhuǎn)過來的每一道目光，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來。

    家長已經(jīng)事先談妥了很多事情，問我的時候，我的手在允翊林手里，于是我說：“一切從簡。”

    允翊林笑著說：“按阿娪的意思來吧?！?/br>
    結(jié)束了這頓飯，允翊林說要帶著我看房子。

    是新建的別墅區(qū)，房子很漂亮，并不空曠，院子里花花草草已經(jīng)種下了。家具擺設(shè)恰好是我喜歡的顏色，臥室的窗簾和當(dāng)年我臥室里的相差無幾。

    “這房子你買下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彼坪醪淮蛩慵?xì)說，放下手里拿著的一個擺件，轉(zhuǎn)身朝里面的空間走去。

    回頭看了看臥室，今后，我和他就要住在那里嗎？同床共枕，我想起了千年共枕眠這句話來，我和他的千年是不是少修了一年？

    阿花知道我和歐陽分手了，但是突然要和自己暗戀多年的人結(jié)婚時，她驚呆了。

    我沒有把事情告訴娜娜和米莎。我想，嫁給一個不是真正愛自己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昭告天下的事情。他瘋了，我不能當(dāng)真。

    十月二十日，晴，有風(fēng)。宜，嫁娶。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我不得不承認(rèn)，那一刻，我突然希望他是愛我的。當(dāng)牧師說出那誓言時，他對我說出我愿意時，我的眼里忽然就只剩下一個他。那時候，我選擇了短暫的相信，這樣傷痛會少一點。

    阿花沒有接住捧花，我回頭看見她祝福的笑容。一整天的我都沉浸在嫁給他的夢里，我告訴我自己，就這一天，把他當(dāng)做我的翊林哥哥，我還愛他，他也愛我。

    我的夢，在夜晚醒了。

    新婚之夜，我沒有打算拒絕履行一個□□的義務(wù)，可他沒有碰我。一張床，兩床被子，中間隔的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在想，也許他后悔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笑著說：“早安?！?/br>
    我看著他，抹去心里的苦澀，“早安。”

    他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我有被疼惜的錯覺。睜開眼時，他已經(jīng)走進(jìn)浴室。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面穿的是母親給我買的睡裙，吊帶的款式，我穿不出那種味道來，這一刻在我身上只顯得可笑。

    我找了件襯衣披在外面，一顆一顆把扣子扣上，進(jìn)去洗漱。

    洗漱完之后，允翊林突然對我說：“阿娪，之前我們之間的事情都畫上句號，從今天開始，重新開始，可以嗎？”

    他的聲音比年少時沉了一些，或許是剛起床的緣故。他清明的眼神里是干凈的認(rèn)真，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他對著我露出一個笑容來，淡淡地，真心地，只要他愿意對我笑，還是輕易地就能讓我靈魂受制。

    新婚燕爾，我只覺得前方白霧茫茫，一片模糊。

    初初的這段時間里，母親時不時過來看一下，父親再也沒有來看過我，我想他大概覺得愧疚？多少有那么一些吧，不過我不清楚了，母親都是來幫忙的，我還不懂得如何做好一個家庭主婦。

    看著母親忙活的身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父母離婚的事情，我結(jié)婚的時候，兩個人見面時我能感覺到父親的變化，那分明就在隱藏對母親的恨意。

    難道說我的母親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敢深究。

    看著母親忙活的背影我有些恍神。

    晚上做好飯菜，允翊林坐下后，母親把韭菜炒蛋放到他面前。

    我看見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變，我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好埋頭吃飯。

    結(jié)婚一個多月，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其實這一個多月里，我們算是相敬如賓和平相處，只是那一條線，還沒有跨越的意思。

    母親笑著說：“早點要個孩子，我也一把年紀(jì)了，再晚兩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給你們帶孩子了。趁我還有精力，還可以幫著你們養(yǎng)著。”

    允翊林點頭稱是，夾了兩把韭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