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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對付,有林通判在那相陪便好?!?/br> 鴛鴦問,“他和大人不是一個陣營?” 章赦摸著袖口,許久才嗯了一聲,“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更何況正統(tǒng)也算知人善任,胸有韜略,賢德愛民?!?/br> 鴛鴦雖不和朝堂往來,但也知道,如今的儲君名不正言不順,唯一的贏面就是簡在帝心。 鑼鼓喧天,兩岸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沖在最前排的龍舟勢如破竹從他們腳下掠過,其后的幾條龍舟也緊追不舍,鴛鴦低頭看著江面,忽聞一道破空聲,她瞬間踩上橋墩,四兩撥千斤,用劍鞘打落一支朝章赦射過來的暗箭。接著又連著幾箭,都被鴛鴦打落掉進(jìn)江里。孫順幾名護(hù)衛(wèi)見得異動,從人群里現(xiàn)身護(hù)在章赦左右。周圍的百姓被驚嚇,四下散開。索性龍舟賽也進(jìn)入了尾聲,人群都朝著賽程終點去湊熱鬧。 鴛鴦?wù)驹跇蚨丈纤奶幘璧牟榭戳艘槐?,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望江樓那群散席正逐一下樓的官員。 “鴛鴦,”章赦喊了一聲,“下來吧?!?/br> 鴛鴦落在他的身邊,“大人……” “我知道,”章赦抬手打斷她的話,譏諷的笑了笑,“沒想到他那么急不可耐,回府吧?!?/br> 幾人坐上馬車,鴛鴦?wù)破鸷熥由宪嚕煊X身后有人注視著自己便回頭看了看,一名膀大腰圓的中年官員上了轎子,他的轎子旁還有一頂軟紅小轎,鐘離七被侍女?dāng)v扶著往轎子里送,她卻一直扭頭,哀婉的望著邊看來,車簾擋住了章赦,她的視線便一直停留在鴛鴦身上。 鴛鴦不自覺的出聲,“大人?!?/br> “怎么?”章赦挑起簾子,順著鴛鴦視線看過去,皺了皺眉,“她怎么在那人身邊?” 軟紅小轎跟在那名官員身后,幾瞬便消失在了街角。章赦沉默了一會兒,便喊馭夫趕車回府。傍晚,門房送來請?zhí)屨律庖黄鹑ソo那名官員接風(fēng)洗塵。章赦拿著帖子只覺可笑,都來了幾日了,如今才辦接風(fēng)宴,此地?zé)o銀三百兩,怕是傻子都看的出來是場鴻門宴。 鴛鴦不放心要跟著去,章赦沒讓,她下午的舉動太打眼了,現(xiàn)下再跟過去惹得有心人注意。那人是太子一黨,雖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抓不到把柄,再怎么心知肚明都得嘔在腹中。 章赦道,“楊通判一流如今都去見了閻王爺,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明目張膽的,那人頂多使些絆子?!?/br> 雖然章赦這么說,但鴛鴦還是不放心,暗地里跟著去了。 她蟄伏在暗處,看著廳內(nèi)的觥籌交錯,眾人言辭間句句夾槍帶棒,都只是嘴上功夫,也沒真正有什么動靜。一群歌姬下去,鐘離七卻被人帶了上來。 坐在主席上的中年官員指著站在眾人面前的鐘離七笑道,“不知大家可都認(rèn)得這女子是誰?” 眾人看著鐘離七,紛紛低頭交耳,中年官員看著章赦笑道,“諸位大人不知,想必章大人是知道的,章大人可是曾在蒼山書院苦讀過的人?!?/br> 章赦沒出聲。 中年官員繼續(xù)道,“蒼山書院的鐘院長的名聲如雷貫耳,想必大家都知道吧,書香世家,沒想到大廈一傾,女兒卻是在淮揚(yáng)一代做了名妓?!?/br> 眾人都紛紛轉(zhuǎn)頭去看章赦,鴛鴦離的遠(yuǎn)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坐在那里身子繃的極緊。章赦不急不忙的一一看過眾人,最后落在鐘離七身上,帶著嘆息,“不過是舊人舊事罷了。” “哦,”中年官員還不罷休,“章大人倒是看得開。” 章赦笑了笑,“陛下做的決定自然是英明的,我自然看得開?!?/br> 中年官員還想再說些什么,卻是被堵的什么也說不了,他指了指鐘離七,“鐘姑娘得見故人想必也是欣喜的,何妨不去作陪?” 鐘離七應(yīng)諾了一聲,走到章赦身邊坐下,斟了一杯酒推到章赦面前,“章大人,請。” 章赦沒有動那杯酒,一直到宴席尾聲,他表現(xiàn)的都極為冷淡。 散場時,章赦起身往外走,孫順緊跟其后。 “章大人,”鐘離七喚了一聲,想要走到他跟前。 一個久候在門邊的下人猛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隱在暗處的鴛鴦手中的劍已經(jīng)拔出了一半,卻又被她按了回去,孫順已經(jīng)很快抽刀做出了反應(yīng),這個人他還是擋的下。刺客動作快,鐘離七動作也快,她奮不顧身的趕在刺客前頭想要以身擋刀。刺客刺出的這一刀是斷命刀,刺的出收不回,原本孫順是可以擋掉,卻是被撲上來的鐘離七礙住了,刺客那一刀也就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刺進(jìn)了鐘離七后背的肩胛骨處,鮮血染紅了霓裳衣。鐘離七跌在章赦跟前暈了過去。 這么一鬧該反應(yīng)過來的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 章赦留活口的話和著府內(nèi)侍衛(wèi)揮上去的刀都在同一時刻發(fā)生,話音落地,刺客血濺當(dāng)場。 中年官員怒著將府上眾人訓(xùn)斥了一遍,又言辭模糊的給章赦賠不是,最后他瞧瞧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鐘離七,又瞧瞧章赦,“此等烈性女子,章大人應(yīng)當(dāng)好好珍惜才是?!?/br> 章赦瞧了一會兒鐘離七,轉(zhuǎn)頭吩咐孫順將人帶回去。 鴛鴦?chuàng)屧谡律馇邦^回了府。 原本涼爽的天氣到了半夜就變得沉悶,鴛鴦輾轉(zhuǎn)難眠,盯著帳頂看了會兒,就起身出了偏院打算走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水榭處,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章赦所在的正院了,她躊躇了一會兒,便往湖心亭走去。 “哐當(dāng)?!?/br> 湖邊傳來一聲響。 假山堆砌處隱隱有個人影,鴛鴦?wù)玖艘粫罕愠沁呑呷?,沒走幾步,借著半隱半現(xiàn)的月光她瞧清了一手枕在腦后,躺在一塊太湖石上的章赦。 鴛鴦陪著他靜靜站了會兒,正要走的時候章赦轉(zhuǎn)過了頭,他瞇著眼睛細(xì)細(xì)打量,“鴛鴦?” “是?!兵x鴦朝他走過去。 “大半夜的你怎么也不睡覺?”章赦撐起身子問她。 鴛鴦答道,“睡不著?!?/br> “為什么睡不著?” 她沉默了一會兒,抬頭不知道望向何處,“天氣有些悶熱。” 鴛鴦低頭看了看腳下摔破的酒壇,“大人喝酒了?” “沒來得及,”章赦笑了笑,“正想喝酒壇子就掉了下去?!?/br> 鴛鴦笑了笑,始終縈繞在心頭的那點郁氣似乎也就散去了。 “唉,笑什么?”章赦說著變戲法一樣,手往旁邊一伸,拎了壇酒,“我還有一壇?!?/br> 鴛鴦爬上假太湖石在他不遠(yuǎn)處坐下,“大人不開心?” 章赦晃了晃手上的酒,水聲嘩啦一響,就在鴛鴦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章赦長長的嗯了一聲,“不開心?!?/br> 章赦揭開封口喝了一口酒,“我以前說過吧,我那個故人?!?/br> “是鐘姑娘?” “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