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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面目示人,也少在人前走動。做得盡是無聲無息的營生,便是殺個如何了不起的人物,也是叫你無知無覺的上了西天。 先說一句這一百零八密探里,包羅的一眾形形□□的大小人物,單拎出來哪一個不是身懷絕技的能人?易容換聲改身份哪樁哪件皆是做的惟妙惟肖,人前人后從不叫有半分疑心,套著近乎的便把想知道的事兒打聽個清楚。 比如從沈魚奶娘口中打聽沈魚母親的事兒時,便是個同沈魚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子,叫辟珠的,將個容貌易成沈魚七分相似,渡河時同沈魚的奶娘上了一條船,又恰巧坐在沈魚奶娘對面,便及其自然的搭上了話。巧得是,又在將將上岸時,讓一伙強盜當(dāng)作人質(zhì)擄到山頂,關(guān)在一處牢房里待了幾天,還有什么事兒打聽不清楚的呢一百零八密探都是有自家的名字的,而三十六影衛(wèi)卻是一溜的死士,除了代號,無人記得自已名字。 宮字當(dāng)頭,后面便是排號,憑的武功,論的是經(jīng)驗。 能者居上,宮一便是代表三十六位的隊長,未曾有唯一的人選,只誰更強,誰便是宮一。 柳二爺行二,為了避諱主子,三十六宮里便沒有宮二這么個號牌。于是后面便多出一宮三十七出來。 然,宮三十八的牌子也有一塊,那位行四的爺,也是要避諱的。 三十六人里面唯宮十七,宮九是為異數(shù),余下一干皆是男子。 宮九一直便跟在那位行四的爺身側(cè)行事兒。 沈魚入園后,柳家二爺為保穩(wěn)妥,便將三十六暗衛(wèi)里唯二的女zigong十七調(diào)到棲意園里,只管跟在沈魚身邊,一為監(jiān)視,為防她有異動,一為保護,為防旁人有異動。 彼時,大夫溫方便捻著一把酸腔,圍棋盤上敲下一顆云子,在柳淮揚面前嘖嘖兩聲音:“我瞧著那通房沈魚倒是真的入了二爺?shù)难?,竟是連個堪比鳳毛麟角的影衛(wèi)都用上了。宮十七何等的厲害的人物,單單在個通房身后整日瞧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給二爺報備,二爺不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么?這事兒回頭讓宮墻內(nèi)的那位知曉,只是不知是驚得下巴掉下來的面兒大,還是牙多半要笑掉半個的面兒更大一點兒,德叔你說?!闭f完竟是還不盡興,非要拉著一旁恭身只等吩咐的德叔下水。 那位的是非,也只有溫方這般無禮無狀之人才敢議論,德叔何等有分寸之人,知他一慣如此也只是冷淡提醒一句:“溫大人還是慎言,二爺?shù)难赞o若無允許,一眾影衛(wèi)自是不敢多聽多記一句,溫大夫卻是不一樣的,只怕敢著便傳到四爺?shù)亩?。若是惹得動怒,屆時怕是連爺也保你不住?!?/br> 溫方聽了德叔這般話,倒也未見懼色,又是嘖嘖兩句同對面并不搭話的柳淮揚道:“如今德叔的口才可是越發(fā)向你靠攏了,竟連本大夫也要退讓三分。打量著我真不知道,你們爺同那位差那么一點子血緣便同個親生兄弟也相差無幾,若屆時連個大夫也保不了,未免也顯得二爺太不濟了點兒?!?/br> 柳淮揚用一雙漆黑的眼眸無甚表情的瞧了他一眼,冷淡的道一句:“既是你得罪爺在先,哪里又勞旁人動手,新仇舊恨的,是該清算一番的時候了?!罢f罷,棋子丟回罐中,便要起身。同個愛悔棋又廢話多的臭棋簍子下棋當(dāng)真是場折磨,心里嘆一句還是沈魚好,棋下的好,話也不多,人更是百看不煩。 溫方還想說話,卻聽柳淮揚開口喚一句:“宮十一。” 接著黑衣男子便出現(xiàn)至身前,抱拳躬身,等候吩咐。 “去,將眼前這人扔回藥廬里,禁足。多找?guī)讉€人,將人盯死了,莫叫踏出藥廬一步,爺要過幾天清靜日子?!傲磽P將將吩咐完,大夫溫方還未曾有個反應(yīng),便叫個黑影提著奔了出去,走至藥廬上空,緊接著便是從天而降,只聽撲通一下,卻是沒了后面的聲響。搭眼一瞧,大夫溫方讓人捆了手腳,堵了口鼻,生生是扔進了藥廬里。 接著便有的先前的那般景致,叫幾個黑衣短打的冷面煞神,目不斜視的日夜盯著,大半個月里愣是沒踏出藥廬半步,后來若不是他讓芣苢求了德叔,爾后柳淮揚帶著沈魚過去瞧來靈蛇,繼而討論試藥一樁,估計單單只等著柳二爺良心發(fā)現(xiàn),他這輩子是出不了藥廬嘍。 人吶,還是得靠自個。大夫溫方,在藥廬寸步難行時,也曾無限唏噓感慨。 倒是忘記了一件,若不是芣苢耐不住他百般磋磨,跑去求了德叔,憑他個人品,也能請得動同他家主子一般面冷心硬的老管事? 癡心妄想! *********** 柳淮揚晚間用膳時,沈魚表現(xiàn)的一切如常,慢火細煨的瘦rou粥很是香甜可口,倒是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 燈光下,他仔細瞧著沈魚的一舉一動,越發(fā)覺得下午香雪林中,沈魚問他那一句,是否只是他自個生出來的幻覺?不然她何以問過他那般話后,又是如此常態(tài)。 柳淮揚心中疑惑,焉知沈魚心中卻也不是如面上顯得那般自在,她如何瞧不出柳二爺并不曾掩飾的探究之色?卻也只能硬頭頭皮裝出一副再自然不過的神色出來。又在心里嘆一句:只怪她自個兒會錯了意,怨不得旁人。 如是一想,便伺候的更加賣力,一應(yīng)瑣事做得面面俱到,饒是柳家二爺再難侍候個人,如今卻也是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柳淮揚心中有些郁色,自下午沈魚從香雪林離開到現(xiàn)在,他便沒同她好生說上一句話,她笑容得體,態(tài)度恭順,逢問必答,字字句句,卻讓他覺得不似從前。 仿佛她便真的只是他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通房丫頭,她在他面前的一舉一動,處處透著小心,樣樣含著規(guī)矩。 就算柳家二爺心里不甚舒適又如何,通房沈魚又沒出甚差子,況且他待她本就不同,有氣自然不能往她身上撒的,是不舍得,也是不敢。 不敢?柳家二爺不敢對個通房丫環(huán)發(fā)上一通火,卻要生生自己忍得辛苦。這話說了出去,旁人定是不信的,柳淮揚什么人?只問溫方便能知曉,自是那種旁人叫他一時不痛快,他必將以一生不痛快報之的陰險之輩。 且看東院景春閣便知。 如今卻是讓個通房丫環(huán)拿捏的坐立難安,溫方若是知道,定是能將滿口口的白牙笑掉一半兒。 柳淮揚如是一想臉色更暗,一旁伺候白術(shù)見了免不得驚了一驚,自家爺今兒著實反常,飯畢便將小魚姑娘早早的揮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