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別告訴她我在哪，她怎么問也不要說?！彼p微地喘了聲，“她特別執(zhí)著，媽你千萬別被她說動了……”

    忽然，從北川那邊傳來年輕護士的嗔怪：“好了好了，你這疼得一頭汗，少說兩句不行嗎！等白醫(yī)師來了再說不行嗎，非得現(xiàn)在說？掛了，掛了--”

    之后電話就陷入了忙音。

    白蘅捏著手機，垂下肩。那個疼得站不起身來，身上帶著刀傷，脊柱骨刺錐著神經(jīng)的男孩兒，是她十月懷胎的心頭rou。

    知道這傷痛的可怕，又知道這手術(shù)風險的她，怎么會不緊張？只是她不敢說。

    可今天見到這個她曾經(jīng)以為少不更事的小替身，忽然間，她對于未知的恐懼淡了一些。似乎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女人，可以和她一起面對，也和北川，一起面對。

    *

    接到小妞電話的時候，孫靜影正和韓意滿一起等候在車里。

    電話掛了沒五分鐘，小妞就出現(xiàn)在停車場，燈光晦暗，孫靜影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直到她帶著一身寒氣坐進車里，才看見小圓臉上半干的淚痕。

    “程北川怎么了？不是說不傷得不厲害嗎？”

    小妞悶不吭聲地給自己系上安全帶，系好了才說：“走吧，去做筆錄?！闭f著，狠狠地在自己臉頰上一擦，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孫靜影不明所以地回頭，后排的韓意滿聳肩，偷偷摸出手機給北川發(fā)短信：“你丫做了啥？不是說傷不重？小顧教練這臉黑得噴墨了似的。”

    那頭很快回過消息來：“去手術(shù)，不要和她提?！?/br>
    韓意滿瞪大了眼，盯著手機屏幕那一行字。手術(shù)？

    從后視鏡里看見韓意滿的表情，孫靜影蹙眉：“你干嘛呢？”

    “沒什么?！表n意滿心慌地把手機塞回衣兜。聽起來……要很久不見了。他記起，北川臨去帝都集訓之前的話：

    --我賽后就去手術(shù)，如果有個萬一，拜托你和孫老板多照顧她。

    --胡說八道什么，又不會死！

    --手術(shù)不成功我就不回來了。

    --……不會不成功。

    --哎，你能不能管好鼻涕眼淚？丟人現(xiàn)眼的。

    --你不回來了，我怎么跟小顧教練解釋啊，阿靜不恨死我?。?/br>
    --你就說我出國念書了，這個你拿著。學校、專業(yè)在這上面，你照著說。

    --小顧教練要是去找你怎么辦？

    --她不會。她那么驕傲，不會去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來自存稿箱的問候……

    作者君右眼長了奇怪的東西，連隱形眼鏡也戴不了了。所以這兩天的更新都是來自系統(tǒng)自動發(fā)布的存稿。

    我心還在T^T

    ☆、chapter42

    接待顧一正是之前曾負責過成彥案子的警官, 周進。

    “簡直是太危險了！”饒是見過許多案子，周進也還是唏噓不已，“本以為是入室盜空門，沒想到居然是黑魚犯的案, 要是北川趕到的不及時……后果簡直不可想象。”

    顧一沉默不語。

    陪同在側(cè)的孫靜影說：“周警官, 成彥七八年前在云南犯的事還作不作數(shù)？如果作數(shù), 警方會不會正式發(fā)聲明，證實我愛人……的青白？”

    “作數(shù)，當然作數(shù)。他身上背的案子多了去了，一件也不會落下?！敝苓M沉聲說, “前年過年時候女高中失蹤案，你們還記得？”

    孫靜影點頭：“記得，我聽客人提起過?！?/br>
    周進說：“女生的遺體找到了。就在小顧下車的地方往前一公里，是個廢棄多年的窯廠。所以，如果你被他帶到那邊……就真的, 兇多吉少了?！?/br>
    孫靜影脊背一寒，恨得咬牙切齒：“真他/媽王八蛋！”為了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居然送了崇哥的命，想到這里, 她恨不能手刃了成彥。

    “是, 豬狗不如。”周進嘆氣，又問顧一，“你們剛剛從醫(yī)院過來？北川怎么樣，傷得重不重？”

    顧一這才抬眼：“沒傷到要害?！?/br>
    “那就好……對了, 你跟董晚晚認識嗎？”

    ……

    出了筆錄室，有小警察帶著顧一繞到后院，一間較為私密的接待室。

    進了門，顧一第一眼看見的是縮在角落里的董晚晚，仍舊穿著那件大衣，好在里面不是睡衣，換上了正常的毛衫長褲。

    門開的時候，董晚晚下意識地朝后縮了一下，卻看見進來的是顧一，立刻站起身，跑到她面前，雙臂張開將抱住她，悶不出聲地一個勁掉眼淚。

    “我……沒事?！彪x開醫(yī)院之后一直冷淡的顧小妞，這會才稍微放軟了身子，慢慢抬手拍了拍董晚晚的背，“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報案?！?/br>
    顧一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角落沙發(fā)里，雍容華貴的婦人。

    “董……阿姨？”正是此前曾在醫(yī)院有過一面之緣的陳瑾，董晚晚的母親。

    陳瑾起身，走到董晚晚身側(cè)：“我姓陳。”

    想起成彥說的“陳瑾難道不是你/mama，董晚晚不是你meimei”，顧小妞怔了怔，目光逡巡在陳瑾的雙眸。面前的女人有一雙及其熟悉的眼睛，圓眼頭，尖眼尾，臥蠶飽滿，雙眼皮極深。

    這樣的眼型，董晚晚和顧一都有。

    “陳阿姨好?！鳖櫼混o靜地說，又轉(zhuǎn)頭問董晚晚，“成彥抓到了，你的照片不要擔心，警方一定會都銷毀掉的?！爆F(xiàn)在想想，成彥對董晚晚沒有下殺手，已經(jīng)算不幸中的萬幸。

    董晚晚搖頭：“都怪我連累你?！?/br>
    顧一知道，她們對于成彥為什么要追殺自己知道得并不全，大概以為是自己庇護了董晚晚才招來的殺機，所以滿心負罪。

    見顧一不說話，董晚晚以為她還在生氣，紅著眼睛說：“我要走了，一一?！?/br>
    “走？去哪里？”

    “回去念書，既然報了案，我也沒想著這事還能瞞得住。過不了兩天，大概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人對我做過什么。”說著，幾日的時間里瘦得下巴發(fā)尖的董晚晚，蒼白地笑了笑，“這里我待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么還--”為什么還要報案？明明人都抓了，成彥再沒有機會搞鬼，為什么明知自己是公眾人物，必然會被曝光還堅持要報案？

    “我要他死。”董晚晚蒼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森然地說，“我要他死得透透的……多一條罪狀，死得也更徹底……”

    陳瑾低頭，將女兒帶到身側(cè)：“晚晚她情緒不穩(wěn)定，剛好出國做一下治療?！?/br>
    “呵呵，哪里不穩(wěn)定？這么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這會感覺這么好。終于不用管別人怎么看，怎么想，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

    “好了！”陳瑾冷聲喝止。

    顧一閉上眼，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忍住